失竊金步搖，兩婢互推脫，竊賊難咎老僕現

第三章

竊賊

翌日，晨起，蕭婉起身，伸手撈起一張帕子，擦了擦臉，由人服侍穿上了一身素白色襦裙，因在守孝期間，裙子上並未有所點綴，反倒是映襯著她越髮膚如凝脂。

「夫人，今日要去看蕭小郎君嗎？」

蕭婉點點頭，做到梳妝台前，「盤髻」。

一個婢子走上前來，執起梳子，細細梳了下去，另一個婢子微微頷了下頭：「夫人，蕭小郎君昨日玩的乏了，還未起床，今日早飯您是等他同用還是在這裡先吃？」

蕭婉睜開有些睏倦的雙眼：「不等他了。殿下呢？今日不過來？」

婢子答道：「今日早朝還未結束，殿下剛讓言福說不過來了。」

蕭婉點點頭：「那便安置好飯菜，我一會就過去吃。」

吃完早飯，蕭婉正準備出門去找蕭央，花好拎著一個小婢子便過來了，花好是她在家時服侍的婢子，來燕國之後，蕭婉便讓她幫宮裡的老僕處理大大小小的事物。只見她拎著那婢子走到宮門口，便踹了她一腳，婢子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哭的已經發不出聲音，只是趴著不敢抬頭。蕭婉微微蹙了下眉，花好這性子還是急促，宮中畢竟不比家裡，這般潑辣遲早是要出事。

花好低著身子走了過來：「娘子。」

蕭婉蹙眉：「夫人！」

花好一看蕭婉要發火，連忙伏低了身子，「夫人。」

蕭婉執起已經冷掉的茶，並未飲下，只略略沾濕了唇瓣，「何事？」

花好連忙把那小婢子的事倒豆子一般告訴蕭婉：「我今日和鏡花一起去整理夫人的嫁妝，明明記得名冊上有個金色鑲珠子的步搖，箱子里卻怎麼都找不到。鏡花便叫來了看管的宦官和婢子，有個婢子眼神閃爍，老媼揪出來踹了一腳那婢子便都招了。她說是這個丫頭攛掇她說，咋們夫人是個好相處的，反正嫁妝這麼多，少一兩個也不礙事，乘著乞巧節拿回家還能給家裡換點米鹽。她便偷偷拿走了那個步搖。」

蕭婉看著烈日下頭越來越低的的婢子，不由得也有些不忍，但到底事關盜竊，還是要按律法行事，「那個偷東西的婢子呢？」

花好起了起身：「噢，她被鏡花帶燕王殿下那裡了，鏡花叫我把這個婢子一併帶過去。但這件事畢竟是咋們宮裡的，我尋思還是給夫人說下。」

蕭婉瞪她一眼，花好連忙又伏下身子，「你去把鏡花叫過來，殿下還未下早朝，這般小事不必麻煩他，宮裡的事我還是做的了主的。」

「是。」花好站了起來，匆匆離開，不一會，便和鏡花一起回來了，身後還跟了一個小婢子。

鏡花一進殿門，便跪了下去：「鏡花給夫人添麻煩了。」

蕭婉揮了揮手：「無礙，這些事情以後不用打擾殿下。那婢子帶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

「帶上來。」

蕭婉看著下面並排跪著的兩個婢子，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婢月桂」

「婢月櫻」

「好，月桂，你先說，今日這事是什麼情況？」

「回夫人，就是她攛掇我的，說讓我偷東西出去讓家裡換米鹽。我一時鬼迷心竅，望夫人開恩。」

說完，月桂連連叩首。

蕭婉看向月櫻，「你呢？」

「婢是無辜的，婢沒有攛掇她，婢那日只是說夫人的那支步搖很好看，誰知她居然偷走了，夫人明察。」

蕭婉低下頭，望向月桂：「她說她沒有，你怎麼說？」

「夫人，她說了，她真的說了，她還告訴我，夫人的嫁妝都在乾元殿的那個側門旁的屋子裡，我才費勁心思和月蘿換了差事，偷到了步搖，誰知道鏡花姊姊今日就去驗看。」月桂似乎要哭了出來。

蕭婉揮了揮手，「把她們先帶到柴房去，花好和鏡花陪我過去看看。」

走入放嫁妝的屋子，蕭婉便聞到一股霉味，這屋子經久不修，竟還有老鼠逃竄：「鏡花，花好，你們今日為什麼突然來看這些嫁妝？」

「回夫人，我們並非突然來看，而是每隔三日便會來查看一次。這裡的宦官和婢子都知道的。」

這時，一個老僕婦伏了下來：「夫人開恩，希望夫人饒恕月櫻和月桂。」

蕭婉走到她身邊：「老媼認識那兩個婢子？」

老僕低下身去，「阿櫻是我的女兒，阿桂是我兄長家的女兒。她們偷盜夫人的物件，本屬罪惡不赦，但老媼就這一個女兒，兄長也將阿桂託付給我照顧。老媼實在是沒辦法了，求夫人開恩。」

「老媼，把另一隻金步搖拿出來吧，拿出來或許還可以饒你一命。」蕭婉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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