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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蘭:列寧被刺之謎——究竟誰是刺客?

蘇聯電影《列寧在1918》曾經影響中國幾代人。影片中有幾組鏡頭:

在劇院的包廂內,以社會革命黨人康斯坦丁為首的反革命分子,一邊欣賞芭蕾舞劇《天鵝湖》,一邊策劃血腥的暗殺行動,暗殺對象直指革命領袖列寧、斯大林等人;

在一間幽暗的房間內,準備實施暗殺行動的面目猙獰的女刺客無聊地擺弄著即將射入列寧身體的手槍子彈,旁邊一個女特務連忙提醒:「小心!彈頭上有毒!」;

克里姆林宮衛隊長馬特維也夫一邊高喊列寧的衛士瓦西里的名字,一邊縱身從樓上跳下,要瓦西里趕快去保護列寧;

瓦西里火速趕到列寧發表演講的工廠,將剛剛向列寧射出罪惡的子彈的女特務當場擒獲。

以上情節,全中國人都曾以為是確鑿的史實而深信不疑。

然而,蘇聯解體後解密的文件告訴我們,以上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沒有康斯坦丁這個人,沒有馬特維也夫這個人,沒有瓦西里這個人;劇院密謀是編的,衛隊長跳樓是編的,女特務當場被擒也是編的!

作為史料性質的影片,適當的虛構是可以的,但是如此貫穿影片始終的「虛構」,與其說是藝術的需要,不如說是政治的需要,是為了某種政治目的在造假!

影片中,除了列寧、斯大林等眾所周知的名字是真的以外,就只剩下一個人的名字是真的,那就是女刺客卡普蘭。影片給卡普蘭定了性。可是,刺殺列寧的人真的是卡普蘭嗎?就是這樣一個被蘇聯政府定了性的人和事,其中也疑霧重重、假象環生。

國際上的專家學者通過查閱大量資料和走訪目擊者,對暗殺列寧的刺客給出了3種可能。

一、芬妮?卡普蘭。這不僅因為有蘇聯官方的審訊材料——材料上記載,卡普蘭親口供認是她向列寧開的槍——也因為卡普蘭曾有暗殺「前科」。

卡普蘭是烏克蘭人。1906年,16歲的卡普蘭因故走進烏克蘭首都基輔的一家旅館。不巧的是,當時這家旅館裡還有一個叫卡爾斯基的年輕人,此人是個無政府主義者,正在旅館裡製造炸彈,企圖刺殺基輔行政長官。然而,在製造炸彈的過程中,炸彈意外爆炸,卡爾斯基慌忙逃跑。警察聞訊趕來,沒有抓到肇事者,卻將卡普蘭抓獲,認定這個少女就是企圖行刺的恐怖分子,並最終判處卡普蘭終身監禁。

卡普蘭在獄中度過了漫長的11年的鐵窗生涯,直到1917年俄國二月革命後,她才被大赦出獄。

這樣一個有暗殺「前科」的女子,故技重施,再進行一次暗殺行動,似乎順理成章。

可是,隨著檔案解密,一個最大的疑點浮出水面:卡普蘭竟然是個半盲人!

在獄中,卡普蘭患上嚴重的眼疾,幾乎完全失明,後來雖然經過治療,但治療效果甚微。於是人們不禁要問:這樣一個半盲人用手槍去行刺,可能嗎?社會革命黨竟然派一個近乎瞎子的人當刺客,可能嗎?

姑且認為社會革命黨已經窮途末路無人可派,只能派一個半盲人去行刺,那麼讓我們還原列寧遇刺當天的情景:那天晚上由於停電,列寧發表演說的米海爾松工廠內外只有慘淡的月光灑落,因此以卡普蘭的視力,如果要行刺列寧,就必須離列寧非常近,近到幾乎貼身,那樣她才有可能射中目標,而如此一來,她必然被簇擁在列寧周圍的人當場發現並被擒獲。然而事實卻是:槍響以後,無數雙耳朵都不知道槍聲來自何處。

卡普蘭的被捕經過很「好玩」:槍聲使人們驚慌失措、四處逃散,但是有一個人很冷靜,這個人是蘇維埃步兵師政治委員助理巴圖林,據巴圖林自己敘述,他四處觀察尋找刺客,看到在不遠的大街邊上站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邊抽煙一邊眯縫著眼睛看著人們跑來跑去,於是他走過去,問這個女人:「您為什麼向列寧同志開槍?」女人沒有回答,獃獃地看著他,似乎沒聽懂他的話。於是他就把這個女人逮捕了。

卡普蘭被捕後,審訊她的,是執行命令把沙皇全家滅門的屠夫尤羅夫斯基。卡普蘭立即招供,承認自己就是刺客。這樣的口供,可信度極低,因為在酷刑之下,尤羅夫斯基想得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從保留下來的審訊記錄上看,記錄字跡潦草凌亂,顯得很倉促和隨意。更加倉促的是,卡普蘭被捕的第三天即被秘密槍斃,連屍體都沒有掩埋,而是扔進一個汽油桶里燒為灰燼。這樣一個重大案件,不留活口以便追查幕後元兇,顯然不合常理。對此,人們的腦海里不能不閃現出四個字:殺人滅口。

二、斯維爾德洛夫。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絕密》雜誌撰文,推測暗殺列寧的刺客是一個戴水兵帽的身材高大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的幕後主使,是當時蘇維埃政權的第二號人物斯維爾德洛夫。

列寧如果死亡,最大的受益者將會是誰?毫無疑問是斯維爾德洛夫,因為他將會頂替列寧成為黨和國家的領袖。

1918年,新政權剛剛建立,為防不測,政權高層人物的出行都必須得到中央書記處的批准並簽發通行證,也就是說,在簽發通行證之前,沒有人知道哪個領導人要到哪裡去,因此要行刺列寧這個級別的人物談何容易。

那麼,中央書記處的書記是誰呢?正是斯維爾德洛夫。只有他事先知道列寧的行蹤,在他把通行證交給列寧之前,連列寧本人都不知道自己那天要到米海爾松工廠去演講。既然如此,又是誰把列寧的行蹤告訴給刺客的呢?

最大的疑點來自於對卡普蘭的處置。卡普蘭沒有按照慣例交由「契卡(全俄肅反委員會)」羈押審訊,而是在斯維爾德洛夫的命令下,轉押到克里姆林宮內,由他的親信助理、屠夫尤羅夫斯基審訊,在草草結案後,把卡普蘭槍斃焚屍的命令也是他親自簽署。這不能不令人懷疑他的動機。

耐人尋味的是,列寧遇刺後,第一個趕到克里姆林宮看望列寧的也是斯維爾德洛夫,可見他的消息是多麼靈通。而列寧夫人看到斯維爾德洛夫以後,說的一句話更加耐人尋味,她說:「一看到他,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斯維爾德洛夫當天就佔據了列寧的辦公室,並召開會議,決定將列寧送到距離克里姆林宮數十公里以外的一個小村子去修養。

然而,列寧是何許人也?5個月以後,真正「完了」的是斯維爾德洛夫,年僅35歲的他莫名其妙死亡,官方給出的結論是死於流感。

三、列寧自殘。什麼?自殘?這怎麼可能?——可能,險惡的政治鬥爭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而且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列寧遇刺後,並不像電影中表演的那樣捂胸倒地、昏死過去,而是非常清醒。據列寧的司機基爾描述,他把列寧扶上車後,要開往醫院對列寧進行救治,可是列寧卻拒絕去醫院,命令他把車開往克里姆林宮——這對於一個受了槍傷急需救治的人來說,簡直匪夷所思。

回到克里姆林宮後,列寧甚至不用任何人攙扶,自己走上3樓,而且自己脫掉大衣和外套。隨後被召喚來的醫生對列寧的傷勢進行了診斷,一槍在左肩,一槍在左頸。醫生的診斷結果是傷勢沒什麼大礙。可是過了不久,醫生就改口說:「傷勢很嚴重,子彈如果偏離1毫米,列寧就沒命了。」

從後來列寧身體的恢復情況來看,醫生顯然說了謊,因為僅僅半個月之後,列寧就行動如初,頻繁地參加各種會議、出現在各種公開場合。

而且,遇刺後,素來性格暴烈的列寧對抓獲的刺殺自己的刺客的態度也令人大惑不解:他自始至終對刺客的消息不聞不問,直到卡普蘭被槍決也沒有看一眼審訊她的卷宗。

如果說,以上種種跡象還不足以說明什麼的話,那麼當人們在俄羅斯檔案館裡發現了一張照片後,每個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張列寧、他的夫人克魯普斯卡婭和「刺客」卡普蘭的三人合影!照片中,三個人相視而笑,原來,他們竟然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誰能想像,如此親密的朋友會自相殘殺!

據專家分析,較為合理的解釋是:列寧自編自導了一出苦肉計,他讓密友卡普蘭向自己射出並不致命的兩槍,目的是用自己的鮮血掀起一場「無產階級的紅色恐怖」,藉此剷除反對者和異己。卡普蘭用自己的生命出色完成了任務。

專家的分析不無道理。以列寧遇刺為契機,「契卡」在莫斯科、彼得格勒等大城市實行大規模紅色恐怖,挨家挨戶搜查嫌犯,為列寧那兩顆子彈殉葬的竟然多達10000多人。

由於時間久遠,當年的當事人都已把秘密帶進了墳墓,很多原始資料也已散落丟失,因此上述3種可能性,也只能作為可能性而存在。你傾向於哪一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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