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心緒 黃慧娟：念 天堂里的媽媽
品茗 ? 修心?慢生活
念 天堂里的媽媽
文/紫煙幽夢
憶
2017年的春節有點早，孩子們早早放了假。過了臘月二十三，媽媽的電話就多了起來，媽媽說，過年路上人多，不要跑來跑去的，媽打電話聽見你們的聲音，視頻里看見你們，就知足了，而一向喜歡安靜的我，從不願意去擠春運，也就很「聽話」地沒有選擇回家過年。
雖然這樣，媽媽還是每天彙報著她都做了什麼買了什麼，還像孩子一樣問我紅燒肉怎樣做才最好吃。我知道老人家有包凍餃子的習慣，果然，臘月二十八，媽媽喜滋滋地打來電話說，包了五百凍餃子，我責怪她自己不要做那麼多事，她說，沒事，萬一誰來了，也好有吃的。想來，媽媽從來好客，以前都是雞鴨魚肉準備齊全，現在年紀大，做不了那麼多了，用餃子招待來看她的親朋，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除夕給媽媽拜年的時候，感覺媽媽的聲音好疲憊，似乎有點渾濁不清，我問怎麼了，有沒有不舒服，媽媽說，就是感覺累，打不起精神來。我突然有一種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大年初七，打電話給媽媽，是侄兒接的，他說奶奶這幾天不舒服，總是睡覺。我終於意識到不回家過年是最大的錯誤，於是想訂票無論如何要回去看看。當晚，微信家庭群里，哥哥說媽媽吐血，已經叫了救護車，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默念著 : 媽媽，等我，等我，等我回去照顧您……
第二天凌晨四點，哥哥發來三個字 : 媽走了！
2017年2月4號，正月初八，我這個不孝女加入了春運大軍，也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那一天我經歷了時間最長的地鐵安檢，坐了最漫長的地鐵二號線，平生第一次誤機，輾轉了一天，午夜時分才趕回那座城。
媽媽安靜地躺在冰棺里，臉上的皺紋奇蹟般地舒展，如同睡夢中安詳，只是，無論我輕喚還是呼喊，她再也聽不見我的聲音了。
按程序送走了媽媽，回到那間闊別已久的小屋，小屋依舊，只是，以前每次回家，那個蹣跚著迎接我的人再也不會從房間里笑盈盈地走出來。媽媽睡床的對面，有一堵照片牆，是姐姐應媽媽的要求把幾個孫輩孩子的照片列印了貼在上面，媽媽說，看見四個寶貝，她就開心，每天起床、睡覺，都要跟他們說上幾句話，好像，他們就在身邊。
那天，哥哥煮了媽媽生前包的餃子，三鮮餡，很香的味道，而我卻無法下咽，媽媽是個要強的人，甚至，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有給我們兄妹守在床前照顧的機會，就那樣靜悄悄，說走就走了……
念
媽媽，您走了，整整一年了啊，您過得好嗎？這一年，我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夢見您，別人都說，是您放心不下，才要經常來看我，媽媽，我相信您在，自從爸爸和您去了那遙遠的地方，我就一直相信，您們一直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用您們的方式看著我，想著我。
每次夢裡，您都是笑意盈盈的，你喜歡穿那件粉紅色的絨衣來看我，話很少，或者根本就不說話，很多次夜夢醒來，我都會在黑暗裡呆坐很久，想您。姐姐說，她不經常夢見您，她總說是惹您生氣了，其實我知道不是的，您生命最後的幾年，我幾乎沒有盡做女兒的責任，很少給您買稱心的衣服，很少給您做可口的飯菜，甚至沒有給您洗一次澡搓一次背，跟姐姐比起來，我欠您的，太多了……
媽媽，這一年，晃晃悠悠，總覺得您還在，江南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那麼好奇，經常是看見什麼就想像以前那樣告訴您，只是，手機里的那個號碼再也無法接通。每次想您我就會像當年想爸爸一樣，坐上29路大巴車，去長江邊坐坐，媽媽，長江比起家鄉的松花江，要寬很多，坐在那裡想您想爸爸的時候，我倒有些許欣慰，您總是說，我是替爸爸回到故鄉來了，這裡離上海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剛剛好，您和爸爸都葬在江里，我想，總有一個時刻，您們會看見我，看見您們的老丫頭的！
媽媽，今天是立春，從早上，就有很多朋友問候 : 立春快樂！媽媽，您聽，春的腳步近了，新的一年開始了，我們一起快樂，好嗎？
2018.2.4中午12:38
品茗 ? 修心?慢生活
桃林詩意生活公社
TAG:桃林詩意生活公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