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拆書之《論語》:為政篇第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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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原文】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注釋】
為政以德:以,用的意思。此句是說統治者應以道德進行統治,即「德治」。
北辰:北極星。《爾雅·釋天》:「北極謂之北辰。」
所:處所,位置。
共:同「拱」,環繞的意思。與《左傳》僖公三十二年「爾墓之木拱矣」的「拱」意義相近。
【譯文】
孔子說:「用道德來治理國家,就會像北極星那樣,自己居於一定的方位,而群星都會環繞在它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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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原文】
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
【注釋】
詩三百:詩,指《詩經》一書,此書實有305篇,連同有題無辭的六笙詩,共311篇。三百隻是舉其整數。
蔽:概括的意思。
思無邪:此為《詩經?魯頌·駉篇》上的一句,孔子借它來評論所有詩篇,思字在《駉篇》本是無義的語首詞,孔子引用它卻當思想解,自是斷章取義。俞樾《曲園雜纂》說項說這也是語辭,恐不合孔子原意。故此處的「思」作思想解為宜。無邪,一解為「純正」,一解為「直」,後者較妥。
其實,《詩經》的思想內容並非全都符合統治者的禮義,其中有不少大膽表露愛情和反對剝削壓迫的詩作,但經過孔子整理並對主題闡釋後,橫生出善者美之,惡者刺之的「美刺說」。於是,《詩經》統統變成「可施於禮久」(《史記·孔子世家》)的了。這樣,「思無邪」的總評價就自然產生了出來。
如同《集注》所言:「凡詩之言,善者可以感發人之善心,惡者可以懲創人之逸志,其用歸於使人得其情性之正而已。然其言微婉,且或各因一事而發,求其直指全體,則未有若此之明且盡者。故夫子言詩三百篇,而惟此一言足以盡蓋其義,其示人之意亦深切矣。」
【譯文】
孔子說:「《詩經》三百篇,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它,就是『思想主旨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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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原文】
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注釋】
道:有兩種解釋:一為「引導」;二為「治理」。前者較為妥貼。如《集注》《譯註》都采前者。
政:法制、禁令。
齊:整頓、約束。
免:避免、躲避。
恥:羞恥之心。
格:這個字的意義本來很多,在這裡有把它解為「來」的,也有解為「至」的,還有解為「正」的,更有寫作「恪」,解為「敬」的。這些不同的講解都未必符合孔子原意。《禮記·緇衣篇》:「夫民,教之以德,齊之以禮,則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齊之以刑,則民有遯心。」這話可以看作孔子此言的最早注釋,較為可信。此處「格心」和「遯心」相對成文,「遯」卽「遁」字,逃避的意思。逃避的反面應該是親近、歸服、嚮往,所以用「人心歸服」
來譯它。
【譯文】
孔子說:「用政令去引導人民,用刑法來約束人民,人民就會只求免於受罰,卻失去了廉恥之心;用道德教化引導人民,使用禮教去統約束人民,百姓不僅會有羞恥之心,而且人心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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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原文】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注釋】
有:同「又」。 古人十五歲為入學之年,《禮記·王制》「立四教」,《尚書傳》曰:「年十五始入小學,年十八入大學。」
立:指立足於禮,就範於禮。 泰伯篇說:「立於禮。」季氏篇又說:「不學禮,無以立。」「立」是站立的意思,這裡是「站得住」的意思。如《左傳》昭公七年:「禮,人之干也;無禮,無以立。」
不惑:掌握了知識,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如子罕篇中的「知者不惑。」
天命:指不能為人力所支配的事情。
耳順:對此有多種解釋。《譯註》解為「一聽別人言語,便可以分別真假,判明是非。」
《集注》引程頤注曰:「耳順,所聞皆通也。」
而筆者認為,這裡的「耳順」是指善於聽別人之言。因為,知言關係到知人。如《堯曰篇》「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三句話,與本章內容相對應,故解為善於聽別人的話從而分辨是非真假。
從心所欲不逾矩:從,遵從的意思;逾,越過;矩,規矩。
「從」字有作「縱」字的,皇侃《義疏》也讀為「縱」,解為放縱。 柳宗元《與楊晦之書》說「孔子七十而縱心」,不但「從」字寫作「縱」,而且以「心」字絕句,「所欲」屬下讀。「七十而縱心,所欲不踰矩」。但「縱」字古人多用於貶義,如《左傳》 昭公十年「我實縱慾」,所以這種解法很難讓人接受。
《集注》則解為「從,隨也。」
筆者在此亦採用遵從的意思解。
【譯文】
孔子說:「我十五歲立志於學習;三十歲能夠依照禮儀立足於人世;四十歲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歲能樂天知命;六十歲能聞言知心;七十歲能隨心所欲而不越出規矩。」
本文圖片來源於@中國書畫詩詞院 官方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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