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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心得︱民國教育人物漫談:論梅貽琦的教育思想

前言

一位大學校長成就一所大學,在古今中外的高等教育界,並不多見,清華大學的校長梅貽琦便是其中一位。本文擬探討梅校長的教育思想,藉以啟示當今教育改革。

西南聯合大學校舍

最近因為一部電影《無問西東》的熱映,西南聯合大學又浮出到公眾視線,從歷史的煙海里閃現出熠熠光輝。這所在中國高等教育史上「彪炳史冊」的大學,成為永遠的豐碑,引後人無限追思與感懷。

而這所大學,實則為三所大學(北大、清華、南開)聯合辦學,之所以能夠與當時歐美一流大學媲美,無疑是與一位校長的勵精圖治息息相關,他就是梅貽琦。

梅貽琦(1889—1962)

「寡言君子」梅貽琦

在電影里,他講了一段話,「什麼是真實?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做什麼,和誰在一起,有一種從心靈深處漫溢出來的不懊悔,也不羞恥的平和與喜悅,那就是真實。」

這段台詞很文藝范兒,是梅校長說的嗎?大概是現代人的杜撰吧。據史料稱,梅校長是「寡言君子」(Gentleman of few words),學理工出身,1914年畢業於美國伍斯特工學院(Worcestor Polytechnic Institute),1921年前往美國芝加哥大學進修一年,研習物理。

梅貽琦的教育思想

在梅貽琦擔任清華大學校長期間(1931年-1948年),他謙和沉穩的人格,贏得了全校師生的敬重,而他的教育思想,無處不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即便時至今日,仍被人們津津樂道。

1946年12月的清華大學校園

01

「大師論」

比如他借鑒孟子之言:「所謂故國者,非謂有喬木之謂也,有世臣之謂也」,提出「所謂大學者,非謂有大樓也,乃有大師也」的辦學理念,成為今日被奉為圭臬的至理名言。

清華學堂

而梅校長在辦學中,也確實大力實施這一理念,廣延名師,如聞一多、潘光旦、王力、錢穆、張岱年、陳省身等,加上之前已在校的馮友蘭、朱自清、俞平伯、陳寅恪、金岳霖等,清華很快就形成一個名師雲集、睿才薈萃的師資隊伍。

在這些大師的言傳身教之下,很多學生後來也成為了學術各界的權威,如當時在校就讀的錢鍾書、曹禺、李健吾、費孝通等,後來也幾乎盡為各自領域裡的大師。

1941年清華大學校慶時領導合影。右起:葉企孫、馮友蘭、吳有訓、梅貽琦、陳岱孫、潘光旦、施家煬。

而如今的高等教育自從1977恢復高考以來,至今已40餘年,又培養了多少「大師」呢?西南聯大僅辦八年,一共才培養了3882名學生,連如今一所普通高校的一屆學生人數都不到,卻為何大師輩出?

何謂大師?「博古通今,學貫中西」也,為何如今不能湧現如此人才?何也?缺乏培養大師的土壤。

02

教授治校

名師引進之後,該如何使用名師,便看梅校長的本事了。除了讓教授們專事教學,梅校長還通過「民主治校」的制度,讓教授參與學校管理。

梅校長嚴格執行學校的三會制度,即教授會、評議會、校務會議。評議會為清華最高權力機構,教授會為制衡角色,而校長則是「虛君」而已。

梅貽琦常說一句話,教授才是學校的主體,校長只不過是率領職工給教授搬搬桌椅板凳。即便在西南聯大時期,他也一直沿襲「教授治校」的民主管理制度,營造了民主、自由的校風,教授享有「學術自由、學術自治」,並參與學校的管理與決策。

如今很多大學也仿照梅貽琦的「大師論」,重金聘請名師與海歸人才,但更多是為爭取經費和課題、申報碩博士點之需,少有參與學校治理。當然這也與目前高等教育界尚未形成「教授治校」的制度相關。

03

通才教育

梅貽琦倡導「通才教育」,他提出「通識為本,專識為末」,要求學生對自然、社會與人文三方面都具有廣泛的知識儲備,即便是工程專業的學生,對「政治、經濟、歷史、地理、社會等都要知道一點」,否則就只能做一個「高等匠人」,而不是「完人」。

1948年,清華大學的女子排球隊員

「通才教育」理念的源頭在美國的芝加哥大學,梅貽琦曾在該校進修過一年,無形中受其影響,在清華推行這一理念,讓學生融會貫通,文理兼收。

當時考進清華的學生都會在通知書里看到一張通告,「本校第一年文理法三院不分院系……工學院分院不分系。」通才教育重在「育」而非「教」,沒有專業的硬性劃分,是一種人文教育,重在培養學生獨立人格與獨立思考的能力,超越了功利性與實用性。

如今的高等教育似乎也認識到這一理念的優越之處,部分大學也開辦「試點班」,在全校開設通識教育課程,只是在如今專業分科的大環境下,似乎難以形成氣候。

04

「從游論」

在教學方法上,梅貽琦提出「從游論」,即 「古之學子從師受業,謂之從游。學校猶水也,師生猶魚也,其行動猶游泳也,大魚前導,小魚尾隨,是從游也。從游既久,其濡染觀摩之效,自不求而至,不為而成。」

教師是「大魚」,學生是「小魚」,「大魚」帶著「小魚」在水中自由暢泳,多麼形象與和諧的師生關係,這與英國牛津、劍橋實施的「導師制」如出一轍。

而如今的師生關係,似乎更多為「傳授」有餘,而「濡染」不足。 梅校長的「從游論」,無不令人深思。

清華大學的「終身校長」

一位令人敬重的校長成就了一所大學,而這所大學也與這位校長終身融為一體。1962年,梅貽琦在台北逝世,他的遺體就安葬在台灣新竹清華大學校園裡。校長的墓地建在校內,這在古今中外的高校也頗為罕見。

台灣新竹清華大學的「梅園」

這是由梅校長的治喪會和新竹清華大學當局經過鄭重商討後決定的。對於此決定,當時曾有人私下議論說,如果每一位校長死後葬於校園之內,那將來校園不就成為校長墓地了嗎?

但這樣的議論並未動搖治喪會的決定,他們說:「我們仍然將校區內一個山坡上的一片相思林地劃作了校長的墓園,就是今天的梅園。我們認為,以梅校長和清華的關係,不是任何一個學校校長和學校的關係所能比擬的。其他學校的校長,不可以校園作為墓園,但是梅校長卻可以,因為清華和他已經融為一體了。」

End

言猶未盡……

近日,偶然翻看一網文,得知央視主持人白岩松成立了一所「東西聯大」,一時令我好奇:「這是所什麼大學?」 百度搜索得知,原來此為白岩松的「新聞私塾」。

作為一位具有新聞實戰經驗的導師,白岩松在北大、清華、中國傳媒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均指導有研究生,每個月為研究生們授課一次。

由於上課地點不定,有時在東邊的中國傳媒大學,有時在西邊的北大。出於對西南聯大的仰慕之情,白岩松為自己的「新聞私塾」取名「東西聯大」,並立有校訓:「與其抱怨,不如改變;想要改變,必須行動」。

這不得不令人感慨,當今教育領域確實存在各種弊端,為今人所詬病。這也是為何西南聯大頻頻浮出到公眾層面,讓今人倡導其「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緣故。不過,詬病也好,倡導也好,關鍵是行動起來。

如今的高等教育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圍牆裡的大學,慕課的興起,名家私塾的開辦,教授工作室的成立,終身學習型社會的形成等,教育的領域更加開放與多元化,有識之士均可以盡一己之力,倡導一種教育理念與風氣。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先賢已樹立典範,後輩亦須步其後塵!

本文參考書籍

《中國近代大學校長研究》

程斯輝 / 著

人民教育出版社

2010年版12月版

註:該書作者程教授在筆者讀本科時曾授課《中國教育史》,現為武漢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院長。其儒雅博學之風範,令人如沐春風。筆者在撰寫本文時,亦參考程教授著作,深受啟發,受益良多。

《民國三大校長》

王雲五、羅家倫等 / 著

嶽麓書社

2015年6月版

《民國教育》

趙鋒 / 著

山西教育出版社

2015年6月版

嘉醫江老師

高校輔導員,教育學碩士

從事大學生事務管理工作

堅持理想主義與人文情懷

奉行「教育是心靈喚醒的藝術」

踐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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