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是我們家裡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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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cheng literature
老娘，是我們家裡的寶
文/藍月亮
題目是娘，卻先要從去世的爹說起。二零一二年的農曆七月初三，爹因仰面跌倒致使腦出血搶救無效永遠離開了我們，享年九十三歲。原因是他年事已高，記不住該怎樣吃藥了，因此他到南院問嫂子該吃啥葯，上門台兒時沒抬好腳而仰面後跌……
爹的意外去世是我們四個子女最大的心痛，也是最解不開的心結。因為爹本身並沒多大的毛病，只是有點高血壓和心率不齊而已，所以我們一致認為是做子女沒有照顧好他。如果有人常陪在他身邊、如果是每次把葯給老人家拿好,那天的意外很可能就不會發生。
因此，哥哥牽頭召開了關於如何照顧娘的家庭會議。決定娘在兄弟倆家以一月為限輪住，要求是必須把娘照顧好，決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哥說:「爹的去逝咱們臉上已經無光了，如果咱娘再出什麼差錯，咱們在羊羔街可就丟了大人了。當年咱爹娘是咋孝順咱奶奶的咱們都知道，咱們可不能落不孝的罵名。"
說到父母對奶奶，在羊羔街那可是出了名的孝順。從我記事起奶奶就是躺在床上的，奶奶的一切都由母親親力而為，包括端屎端尿、洗臉、梳頭、擦洗身子。爹在奶奶斷氣的前一分鐘還讓醫生給她打了強心針。父母對奶奶做的一切一直深深烙印在我們的心底。一直以來父母都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娘不僅德厚（當年照顧奶奶時，我的伯母和嬸母都在家，但她從未攀連過她們），而且慈善，對晚輩從不苛求，尤其在眾人面前從未說過兒媳一個不字。有好多做婆婆的聚在一起，對兒媳的詬病是她們的談論主題。但我娘卻總對人說:「俺倆媳婦都不孬。」（其實，人無完人，誰還沒有個小毛病兒）也正因為這樣，兩個兒媳反倒對她更加尊重。
娘有一個大「缺點」就是太小性子。記得我沒出嫁前，吃麵條時，母親為了省菜總是多放鹽多加水做面鹵，如果麵條也不夠吃，她總最後喝些麵湯胡弄一頓；就飯吃的菜也是鹹的沒法多吃一根。這些都好理解，畢竟過去條件差，能省多少是多少，但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她還是老毛病:不改。人老了吃菜量少了，炒一碗萊（還不捨得放油）吃好幾頓，就算最後泛酸了還要吃！我給他倆拿的蛋糕她也不捨得吃，爹吃不完，蛋糕長了潮毛，她就再放在鍋里餾餾——氣得我把菜和蛋糕給她扔了好幾回！對於我的批評她總嘿嘿的憨笑:「都扔了多浪費！」不過說實話，娘的節儉（儘管有時過分）作風，由於從小耳濡目染，卻真真兒的影響了我們。兄妹四個沒有一個大手大腳浪費錢財的。節儉本身也是一種美德，而這種美德正是對母親的傳承。
哥哥召開了家庭會議以後，妯娌倆把娘的鋪蓋全換了新的，每家一套，省得來回搬騰；怕娘把葯吃錯或再出啥差錯，嫂子和弟媳總是給她拿好放到手裡；衣服包洗、尿盆管端管送；住的地方寬敞明亮，保證夏天電扇常轉，冬天暖氣片熱到燙手；吃的方面，牛奶、蛋糕和香蕉家裡沒斷過。她倆對娘的孝心真是省了我做女兒的不少心。儘管我還是要不斷的去看看娘，可不用像爹在世時幾天就去一次。街坊們都說娘修了兩個好媳婦兒。
今年由於建築行業停工早，哥哥和弟弟也早早回來了。往年，只要是哥哥或弟弟過年回來得晚了，娘就老問:「俺孩子啥時回來？」我們問她為啥老盼兒子回來，她說:「俺孩子回來能陪俺說說話唄。」今年遂了她老人家的願，每天由親兒子陪在身邊說話，她的臉上總是喜笑顏開。往年也如此，哥倆過年回來，如果娘在弟弟家住，哥哥就保證每天到那兒陪她坐會兒、說會兒話；如果娘在哥哥家住，弟弟也是三天兩頭就去看她。因為我們都知道娘最需要的就是兒女的陪伴。其實娘話語不多，唯獨好笑，所以跟她在一起時我們總是說些逗她高興的話，娘總是嘿嘿、哈哈地給以回應。
每年過春節，哥哥和弟弟回到家是我一年中最放鬆的時刻，平日里娘的衣物由嫂和弟媳包洗，兄弟倆回來後，我平時包乾的活——給娘洗腳和洗頭也就不用我操心了。我慶幸自己有這麼好的哥、嫂，弟弟和弟媳，當然，更幸福的是俺家的老娘。
爹娘養了兒子同時也養了女兒，作為女兒我每年都要把娘接到我家住上四、五個月。我家臨馬路，天氣好時，老人家坐到大門外晒晒太陽，看看來往的車輛、趕集的人群，再加上鄰居老人的坐陪、閑聊，看得出她心裡流露的暢快之情。妹妹迫於生活的困境不得不出外打工，出於對娘的愧疚，她總是用手機給母親視頻。母親不懂為何一個小鐵盒子就能說上話還能看見人，但非常享受與妹妹說話的過程，有時還會眼含淚花——那是激動和心痛的眼淚，激動的是看見了女兒，心痛的是女兒四十七歲了還要出外打工。
說起老娘，老人家真是一個有福氣的老太太——不僅兒子、媳婦兒孝順，孫子孫女更把她當成了「老太君」敬著。平日里回到家，總要先到奶奶屋裡看看，說上幾句話才走。每逢節日總是兜兜、箱箱的拿好多老人愛吃的東西。他們說:「奶奶辛辛苦苦養大了我們的爸，我們小時候她也沒少抱我們，現在我們長大了，也應該孝敬奶奶，奶奶可是我們家的老太君、老寶貝呢！」
每年的大年初二是我們這個大家庭團聚的日子，祖孫四代歡聚一堂，也是娘一年中最最快樂、最最幸福的時刻，祝願我的老娘—我們家裡的寶永遠健康！長命百歲！
作者簡介
藍月亮，女，原名任金燕，河北臨漳人，自幼愛好文學。人生格言：往事如煙，跌倒再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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