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歲以後故意在褲子里大小便，你是不是對孩子說過這些話？

3歲以後，女兒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開始模仿嬰兒時期的聲音和舉動：早晚躺在床上，模仿嬰兒「嗯嗯啊啊」大叫，或是在尿不濕或褲子里大小便，晚上還要躺在我懷裡才能入睡……

其實孩子的這些行為在心理學上被稱為「退行」：一個人在受到挫折或感到焦慮等應激狀態的時候，放棄已經學會的、比較成熟的適應技巧或方式，改為使用早期生活階段的某種行為方式，以某種原始而幼稚的方法來應對當前的情景，以降低自己的焦慮。用通俗的語言解釋，就是倒退回早年或幼年的時期，出現一些明顯和當前年齡不符的幼稚言行。

一開始面對孩子的「退行」時，我有些無措。因為我不知道她的內在發生了什麼，讓她一下子如此地反常。我小心翼翼地試探，「好可愛啊，你是個小嬰兒，嬰兒寶寶好可愛……」她就咯咯咯地笑著安靜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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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開始自我安慰，是不是因為她開始愛上「扮家家」的遊戲，開始進入到了角色模擬的過程里了呢？而對於一個只有三年人生經驗的小小孩童來說，嬰兒時代的言行舉止是她唯一熟悉的經驗，所以當她想要「表演」的時候，當然只能扮演「嬰兒」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孩子每天在保育園裡進行各種探索，與外界互換信息，巨大的成長壓力和衝擊讓她感到焦慮，於是她在晚上會有更多「退行」的舉動，想要變回小小嬰兒蜷縮在媽媽的懷中汲取愛和能量，以應對白天的劇烈成長。

但是，也許這一切只是我為了處理自身焦慮的自我安慰，我非常渴望知道孩子出現這樣的行為到底意味著什麼。直到一位精神分析領域的專家朋友問我，「是不是你很希望她本身就是一個嬰兒？」我這才意識到，我的確是喜歡粉粉嫩嫩、白白胖胖的嬰兒多過會滿地亂跑、極有主見的小孩。有時候我確實會有意無意地對她說，「你小時候可好看可乖巧了，抱在媽媽懷裡可舒服了，媽媽好想念那個時候的寶寶……」

原來這些點點滴滴的話都被她記在了心頭，甚至也許我不用說出口，但凡有這樣的起心動念，這些儲藏在我潛意識裡的期待和信息就已經被孩子吸收到了。換句話說，因為我的的確確發自內心地覺得滿身奶香的嬰寶寶更可愛，所以女兒調整了自己的行為模式，來討好並匹配母親的慾望，以便能持續得到母親的愛。因為理論上說，所有孩子都深深地愛著父母，並且深深地害怕被父母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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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察到這一點之後，當她再一次佯裝寶寶「咿咿呀呀」時，我輕輕對她說，「是不是你覺得媽媽很喜歡小時候的你才這麼做？」她說是。

我又問，「是不是你覺得裝小嬰兒，媽媽會更喜歡你？」她說是。

我抱著她道，「你不需要做小嬰兒，長大後的你也很可愛，媽媽也很喜歡。」「呃？」

她驚訝地嘆了一聲，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了我好半天，這種驚訝和猶豫似是在說，「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放心去長大嗎？」又像是在表達自己的疑惑，「可是媽媽，我明明感覺到你就是真心喜歡小寶寶的呀，為什麼你會說你喜歡大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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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再次意識到，光是語言上這麼對孩子說，也是虛假的。她不但難以置信，還會產生內在的分裂：到底媽媽嘴裡說的是真的，還是我的感受是真的？重要的是，我需要探索自己為什麼如此渴望擁有並始終擁有一個小小的嬰兒，如此地需要他們可以持續地依賴我，需要我……

於是在接受精神分析的時候，我和我的分析家朋友探討了這個問題。當我基本修通了這個情結，發自內心對一個正在成長中的生命沒有恐懼的時候，孩子為期兩個月的「退行」現象才自行消失。她不再佯裝嬰兒一樣對媽媽撒嬌，生活再度恢復正常。而我也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進一步了解了父母為何要不斷處理自己內在情結的問題。只有我們自己成長得越好，原本屬於我們生命里的問題才不會由孩子來承擔，他們才能放心大膽地去做自己。

李雨潭 | 文

Sonia | 責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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