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終點都值得讚頌千篇
時間恰似一條不可阻擋的河流,現在宛如一塊石頭,
河水衝擊著石頭,但並不帶著它一起流走。
——叔本華
那天晚上打完牌,我和猴子走到興民街。
然後在轉角的地方,猴子說:「其實我是個很念舊的人。」然後我們拍下了上面這張照片。
這是我們初中的遊戲根據地——一個當時允許未成年娛樂的網吧。我還記得那時,每天早上我跑進去交一塊錢的網費,就為了給遊戲里的搖錢樹澆水施肥。
沒想到這家網吧一直開到現在,名字都沒改。我說,這老闆的堅守也蠻有情懷的,應該是賺了不少。
即將丟棄的
卡車帽和小胸包
我也熱衷於紀念過去,因為我相信現在源自過去,並使之長存。過年回家不就是讓人回歸初心再出發嘛。如果過去僅僅只是過去,以後只會越來越糟。但是一味地沉浸在歷史事物上,想在折衷的消化中或在美化的修復中獲取希望,不過是失敗的努力而已。不過奇妙的是,人的思維能從實際存在(過)的東西中創造實際不存在的東西。
蘇格拉底說,要認識你自己。可大多數人認同的都是自己的敘事自我,講的都是我們腦中的故事,而不是身體持續感覺到的當下體驗。我們認同的是自己內心的系統,想從過去的風光和生活的混亂中理出道理,編織出一個看來合理而一致的故事。也許活在故事裡是一個更為輕鬆的選項,唯有這樣,才能讓一切痛苦有了意義,歷史深處是我們的精神。
精神至上和歷史永恆
我們有時會認為,一個人最為特別的地方在於他的思維。比如,笛卡爾曾相信只有「我的存在」是無可懷疑的,因為它有「我思」作為堅實的明證。黑格爾則通過把人最終理解為絕對精神,來實現思維與存在的統一。可以說,一直以來西方人都認為,人為萬物之靈,靈就靈在人是有思想的,而思想、精神就是神聖的。不僅如此,他們也很容易將實際的歷史歸結為知識、思想、意識、精神的歷史。就像科學表現在著作和公式中一樣,歷史也表現在著作和文獻等精神形態中,歷史便成為了思想史。
歷史學把一切過去的東西都看成古人的思想、精神、意識的體現,所以我們須努力探究這些東西所蘊含著的意義,使過去了的東西復活過來,成為現時性的東西。歷史主義認為人的精神有自身獨立的發展,因而可以無限綿延下去,精神自身連續性的發展便可以形成精神史、文化史、文明史,也就是意義史。似乎人的活動所創造出來的價值和意義能夠代代相傳,從而具備永久的價值,這樣人就是無限的。
人在消失,你在哪裡
而在福柯眼裡,那不過是歷史主義的夢。各時期的思想和學說之間的關係是斷裂的,表現為被分隔開來的實體紀念物。人是實實在在的人,人的思想產品也不都是真理和意義的表現,也可以是錯誤和荒誕的,我們不應該預先為人的歷史設定一個完善的、最終的目的。福柯清楚地承認,人是有限的,人是有死的,任何理論和學說都不能使人永生,人在消失過程中。
不少人寫書,希望藉以使自己不朽。然而我們只是言說者、勞動者和生命體,我們的書不可能使我們不朽。即使書本流傳萬代,但書中的言語和思想也是一個時期、一個斷代的產物,後人不能使自己活過來,也不能使書活過來。在福柯看來,我說話,不能讓我不死,相反的,正是建立我之逝去。保存作為歷史作品的知識檔案,並不是讓死人支配活人,更不是讓死人復活,而是提供例證,這當是為了防止遺忘,但卻不是為了回憶、懷念死人,體會傳統的意義。我們必定會遺忘掉許許多多的人,但我們卻記住了那些偉大的人,因為他們提供了規則的例子。正如康德說過的,偉大的藝術家為藝術建立了典範,為世人立則,但這些規則又是模仿不得的;他們作為作者,只是一個空集。我們必須從他們存留下來的偉大的範例中去探知這種範例是如何可能的,從而根據自己的時空來樹立自己的範例。世界之所以已經變得這麼貧瘠乾癟,就是因為有眾多的人為製造出來的思想到處遊盪,無著無落,無形無跡。海德格爾也說,現代人是無家可歸的。希望那被遺忘的存在能夠在歷史的深處創造自己的歷史,思想不流浪,情感不空洞,寄託不迷茫。
有時候,
時間會獨自吞噬所有的細節,
但它永遠也吞噬不幹凈。
新的事物再怎麼陌生,
都逃不開熟悉事物的影子。
現在總是我們生活、奮爭和回憶之處。
新的一年,還要團結一致,向前看。
小年夜快樂
福
※蘭圖多彩詩歌總社093期《雪》
※《仙桃人過小年習俗》《溫酒細說新年、秉燭漫談舊俗》《手寫對聯記憶》《小鎮年關》《蓮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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