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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明月,誰與你共

01

偶然在一本雜誌訂閱的公眾號上訂了一套「12本閱讀計劃」,即每個月他們會為我推薦一本雜誌,這本雜誌不知道是什麼名字、不知道是關於哪一個方面,是他們從眾多當月出版的雜誌中挑選的,於我像是個神秘的禮物。

喜愛看雜誌,從小時候媽媽為我訂閱的《米老鼠》(想想30多年前我就在看,現在孩子還在看);到後來自己購買的《讀者》(我可是擁有過創刊號的,只可惜後來搬來搬去的找不到了。《北京青年周刊》我也是買過創刊號,記得封面是李亞鵬,也不知去向了);再到現在經常購買的《人物》、《看天下》、《財經周刊》、《博物》等等,很多我喜愛的雜誌,辦著辦著就改名了,或不知去向了,曾經攢了好幾年的《LADY》也不知最後改叫啥名了,《心理》也不知去了哪裡?總之,現在是不再訂閱了,偶爾還會買,那麼多的公眾號都看不過來。

可是心中一直對紙質媒體留有念想兒,手握一本書的感覺總是好過手拿一部機器。所以自從發現了「12本閱讀計劃」立即就下了單,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期待。

無奈好事多磨,以往購買雜誌的經驗是下月的雜誌這個月中旬恨不得就出版了,可是盼望著、盼望著,等過了聖誕,等過了新年,等過了生日,禮物卻仍然未到。於是聯繫公眾號,告知當月中旬才開始郵寄,好吧,繼續盼望著。

終於近1月底等到了今年的第一本雜誌,竟然在夜裡11點收到了快遞提取碼,顧不上嚴寒黑夜的,趕快跑去取,打開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裝,是一本《人物》。雖然是我喜歡的一本,但稍有些失望,畢竟是一本太熟悉的雜誌,少了驚喜。有意思的是,第一本雜誌到的那麼晚,第二本卻緊接著2月初就到了,這可是一本我從未讀過的《城市畫報》。開心,這才像個禮物,充滿著未知、神秘、不確定性,號稱文藝青年必讀,也不知適不適合文藝中年?

2018年的開端,竟然因為這個閱讀計劃而給自己的每個月帶來一種等待的愉悅,一種閱讀的快感。

巧的是今年有兩位朋友本命年,出於對我的信任,讓我今年推薦給他們幾本書,他們今年想定個每月閱讀一本書的小目標。於是,趕在新年之前,當做禮物送與了他們,但是反響平平,不知是不是書不對口味。讀書是件非常私人化的行為,你喜歡的他不喜歡,他喜歡的她不喜歡。可是,如果我也像「12本閱讀計劃」一樣,每月送出一本,是不是效果更好呢?

02

這個開年,其實心情並沒有期待的那麼好,起因竟然是孩子的學習,摸不清脈。對自己的教育、對孩子的讀書,都產生了質疑。

遇到問題想不出解決方案時,不妨先放下,回到初心,最簡單的陪伴。於是,陪孩子一起讀書,你不是讀不懂嗎,我們一起。

《三體》,一本科幻小說,幾年前就獲獎了。我對科幻小說的體驗還停留在葉永烈時代,那時還是對二十一世紀的幻想,還是雞蛋長得像西瓜一樣大的科幻。而《三體》充滿著物理、數學、歷史、人文等各方面的知識,還有孩子不能理解的人性,這種閱讀體驗於我於他都是全新的,燒腦而又精彩,就當一起玩兒吧!都不懂,也就談不上誰笑話誰了,也就沒有了高高在上,才能踏下心來探討。

03

另一種全新的閱讀體驗來自於語言,這種語言也是作者首次嘗試的,它是《繁花》。這是一部從夏翻到冬的書,不是因為喜愛反覆翻看,而是因為一開始的投入不進去。作者一忽60年代,一忽80年代,人物除了兩三個主要的,也都不連貫,看得人摸不著頭腦。放了很久的某一天,重新拾起,也不知怎麼就放不下了,完全沉浸在作者製造的上海話語境中,竟不能自拔,滿腦子的「汰衣」、「淴浴」、「揩面」......滿腦子上海女性的嬌柔軟語,滿腦子的蘇州河、外白渡橋,彷彿回到了那個年代的上海,一幅幅工廠、碼頭的畫面。這不就是作者的目的嗎?

【話本的樣式,一條舊轍,今日之輪滑落進去,仍舊順達,新異。

放棄「心理層面的幽冥」,口語鋪陳,意氣漸平,如何說,如何做,由一件事,帶出另一件事,講完張三,講李四,以各自語氣,行為,穿戴,劃分各自環境,過各自生活。對話不分行,標點簡單—《喧嘩與騷動》,文字也大塊大塊,如夢囈,如中式古本,讀者自由斷句,但中式敘事,習染不同,吃中國飯,面對是一張圓台,十多雙筷子,一桌酒,人多且雜,一併在背景里流過去,注重調動,編織人物關係;西餐為狹長桌面,相對獨立,中心聚焦——其實《繁花》這一桌菜,已經免不了西式調味,然而中西之比,仍有人種,水土,價值觀念的差異。

《繁花》感興趣的是,當下的小說形態,與舊文本之間的夾層,會是什麼。】(摘自原作《跋》)

或許《繁花》正如作者所說,想帶給我們一種全新的閱讀語境,而作者文筆的老道、淡定,人間的悲喜都在文字的不偏不倚中讓人唏噓不已。

因為這份放不下,連著作者回憶錄《回望》一起讀了,而正常化語言的使用,卻是實實在在的人間悲喜。

04

有意思的是在我寫這篇文字的前幾天,孩子自己寫了一篇《我對讀書的看法》,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現將他的文字一字未改地附錄於此,以作紀念。

同時將影響了我少年時期讀書習慣的老舍先生的《談讀書》,一併附錄於此,也許會影響現在的少年。

05

(附錄一)

我對讀書的看法

NEMO

最近我讀了幾篇關於讀書的文章,自覺有感,即發,則有此作。正如《幼時記趣》所說「見渺小微物,必細查其紋理,故時有物外之趣」。讀書,也有她獨特的一番趣味。

讀書大致分為以下幾個環節:

1,挑書 挑書需要看書名、作者、內容三個方面。好似天時、地利、人和,三方面都有,此書必讀矣!如果看中兩本書,猶豫不決,不如先讀薄的一本。

2,閱讀讀書因地點,時間而定。大致分四種情況。一,安靜的氛圍,充足的時間。在這種理想的求之不得的氛圍下,讀書要細緻,心中要沉靜。手邊準備一根筆,一個本。隨時記有感的地方,好詞好句。正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積少成多,可是一寶也。二,安靜的氛圍,不充足的時間。如果這樣,記本子上就太費時間了,可以用鉛筆在書的空白處記。三,雜亂的氛圍,充足的時間。這一種情況最考驗內心,心中無雜物,方能聚精會神的讀書,有筆則寫,無筆則記於心。四,雜亂的氛圍,不充足的時間。這種情況下,一般是消遣,例如在食堂排隊時排解無聊罷了,不用多提。

讀書,靠的是興趣,有人喜歡把書讀透,讀精,例如巴金先生就從《懺悔錄》中讀到了大益處。有人喜歡讀專,畢竟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有人喜歡讀雜,多讀書、多積累,總有一日能用上這些知識。而我,則是兩種綜合,我既有想讀的精的書,也有讀的雜的書。有些書不必太求甚解,而有些書,像《傳習錄》,《平凡的世界》,兩部關於詩詞的《銀鞍白馬渡春風》 ,《斷鴻聲遠長天暮》等,則求讀透,這些書也的確使我受益匪淺。

讀書,我認為有三種境界:

1,這種境界最為簡單,就是書讀完則讀完,沒有自己思考。這樣讀也是白讀。

2,另一種境界是讀書時動腦思考,哪怕不明白,那也是好的,像我讀劉震雲先生的《一句頂一萬句》,就是不知其意,那也是好的。

3,第三種境界是最高的,舉一反三。聖人孔子曾與子貢有過這樣的對話,子貢問:「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孔子曰:「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子貢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是舉一反三也。

此乃吾心中有感而發之作,有感而為,總比積蓄在心不發好,樂哉,樂哉!

06

附錄二

老舍《談讀書》

若是學者才准念書,我就什麼也不要說了。大概書不是專為學者預備的,那麼,我可要多嘴了。

從我一生下來直到如今,沒人盼望我成個學者;我永遠喜歡服從多數人的意見。可是我愛念書。

書的種類很多,能和我有交情的可很少。我有決定念什麼的全權;自幼兒我就會逃學,楞挨板子也不肯說我愛《三字經》和《百家姓》。對,《三字經》便可以代表一類——這類書,據我看,頂好在判了無期徒刑後去念,反正活著也沒多大味兒。這類書可真不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犯無期徒刑罪的太多;要不然便是太少——我自己就常想殺些寫這類書的人。我可是還沒殺過一個,一來是因為——我才明白過來——寫這樣書的人敢情有好些已經死了,比如寫《尚書》的那位李二哥,二來是因為現在還有些人專愛念這類書,我不使得罪人太多了。頂好,我看是不管別人,我不愛念的就不動好了。好在,我爸爸沒希望我成個學者。

第二類書也與咱無緣:書上滿是公式,沒有一個「然而」和「所以」。據說,這類書里藏著打開宇宙秘密的小金鑰匙。我倒久想明白點真理,如地是圓的之類;可是這種書彆扭,它老瞪著我,書不老老實實的當本書,瞪人幹嗎呀?我不能受這個氣!有一回,一位朋友給我一本《相對論原理》,他說:明白這個就什麼都明白了。我下了決心去念這本寶貝書。讀了兩個「配紙」(英譯音:頁——編注)我遇上了一個公式。我跟它「相對」了兩點多鐘!往後邊一看,公式還多了去啦!我知道和它們「相對」下去,它們也許不在乎,我還活著不呢?

可是我對這類書,老有點敬意。這類書和第一類有些不同,我看得出。第一類書不是沒法懂,而是懂了以後使我更糊塗。以我現在的理解力——比上我七歲的時候,我現在滿可以作聖人了——我能明白「人之初,性本善」。明白完了,緊跟著就糊塗了;昨兒個晚上,我還挨了小女兒——玫瑰唇的小天使——一個嘴巴。我知道這個小天使性本不善,她才兩歲。第二類書根本就看不懂,可是人家的紙上沒印著一句廢話;懂不懂的,人家不鬧玄虛,它瞪我,或者我是該瞪。我的心這麼一軟,便把它好好放在書架上;好打好散,別太傷了和氣。

這要說到第三類書了。其實這不該算一類;就這麼算吧,順嘴。這類書是這樣的:名氣挺大,念過的人總不肯說它壞,沒念過的人老怪害羞地說將要念。譬如說《元曲》,太炎「先生」的文章,羅馬的悲劇,辛克萊的小說,《大公報》——不知是哪兒出版的一本書——都算在這類里,這些書我也都拿起來過,隨手便又放下了。這裡還就屬那本《大公報》有點勁。我不害羞,永遠不說將要念。好些書的廣告與威風是很大的,我只能承認那些廣告作得不錯,誰管它威風不威風呢。

「類」還多著呢,不便再說;有上面的三項也就足以證明我怎樣的不高明了。該說讀的方法。

怎樣讀書,在這裡,是個自決的問題;我說我的,沒勉強誰跟我學。第一,我讀書沒系統。借著什麼,買著什麼,遇著什麼,就讀什麼。不懂的放下,使我糊塗的放下,沒趣味的放下,不客氣。我不能叫書管著我。

第二,讀得很快,而不記住。書要都叫我記住,還要書幹嗎?書應該記住自己。對我,最討慶的發問是:「那個典故是哪兒的呢?」「那句話是怎麼來著?」我永不回答這樣的考問,即使我記得。我又不是印刷機器養的,管你這一套!

讀得快,因為我有時候跳過幾頁去。不合我的意,我就練習跳遠。書要是不服氣的話,來跳我呀!看偵探小說的時候,我先看最後的幾頁,省事。

第三,讀完一本書,沒有批評,誰也不告訴。一告訴就糟:「嘿,你讀《啼笑姻緣》?」要大家都不讀《啼笑姻緣》,人家寫它幹嗎呢?一批評就糟:「尊家這點意見?」我不惹氣。讀完一本書再打通兒架,不上算。我有我的愛與不愛,存在我自己心裡。我愛念什麼就念,有什麼心得我自己知道,這是種享受,雖然顯得自私一點。

再說呢,我讀書似乎只要求一點靈感「印象甚佳」便是好書,我沒工夫去細細分析它,所以根本便不能批評。「印象甚佳」有時候並不是全書的,而是書中的一段最入我的味;因為這一段使我對這全書有了好感;其實這一段的美或者正足以破壞了全體的美,但是我不去管;有一段叫我喜歡兩天的,我就感謝不盡。因此,設若我真去批評,大概是高明不了。

第四,我不讀自己的書,不願談論自己的書。「兒子是自己的好」,我還不曉得,因為自己還沒有過兒子。有個小女兒,女兒能不能代表兒子,就不得而知。「老婆是別人的好」,我也不敢加以擁護,特別是在家裡。但是我准知道,書是別人的好。別人的書自然未必都好,可是至少給我一點我不知道的東西。自己的,一提都頭疼!自己的書,和自己的運氣,好像永遠是一對兒累贅。

第五,哼,算了吧。

我的公眾號:只訴溫暖,不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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