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簡單的腫瘤課：疾病之王——過去和未來

本文經大連市第三人民醫院腫瘤一科張捷醫生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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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之王——腫瘤

歷史上，我們人類先後戰勝了許多種疾病。在遙遠的古代，感染是人類的頭號殺手。由於沒有抗生素，一場普通的肺炎就可以要了一個壯年男子的性命。後來抗生素問世了，很多不可一世的感染性疾病（比如肺炎、結核等）從此被踩到了腳下。感染致死的情況少見了，人類壽命也越來越長。

後來，頭號殺手的稱號被心血管疾病搶走。但隨著動脈粥樣硬化機制的研究，我們採取了病前預防、病中治療、病後康復的新治療理念。阿司匹林、他汀類等藥物的廣泛應用，以及血管介入技術的普及，還有人們生活方式的改善，心血管疾病的發病率和致死率也逐步下降。

時至今日，疾病之王是誰？

是腫瘤。

2015年中國城市居民惡性腫瘤死亡率占所有疾病死亡率的26.44%，高於心臟病死亡率的21.98%；也高於腦血管病死亡率的20.63%。2017年2月，國家癌症中心發布了中國最新癌症報告顯示：在中國，每年新發癌症病例達429萬，也就是說全國每天約1萬人確診癌症，每1分鐘約7人確診患癌。若中國人均預期壽命是85歲，那麼每個人的累計患癌風險高達36％。（以上數據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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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瘤從何而來？

記得我的高考作文題目是《戰勝腫瘤那一天》。在那場決定我命運的是考試中，我用了50分鐘的時間幻想自已是一名藥學家，最終研究出了攻克一切癌症的藥物。

現在看來，這個夢想永遠都只能是個夢想。因為我意識到：腫瘤是人類疾病的終極形式。

我們從腫瘤的起源說起。腫瘤是一種基因疾病。基因是什麼？是一種人體細胞內的東西。這東西包含了你身體的一切信息：你的高矮胖瘦、身材長相、發育衰老，在出娘胎之前就被這個東西註定了（當然，後天發生的事件不算）。可以說：基因就是上帝造人的藍圖。

腫瘤就是這個藍圖出了問題。

這張出了問題的藍圖能指導人體產生變異細胞。但我們人體有強大的免疫系統，能夠隨時發現這些變異的細胞並清除它。但免疫系統也有打盹的時侯，有時侯變異細胞逃脫監測，就會在人體內潛伏下來。這些變異細胞有些可怕的新能力，比如過度生長、永生、到處轉移、不受監管等。這就是腫瘤。

因此說：腫瘤的根在基因，也就是人生命的源頭。只要人類存在，腫瘤就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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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現代社會腫瘤越來越多？

1、人類壽命延長。人患腫瘤其實是個概率問題。我們的體細胞每次分裂時都有一定幾率發生突變、產生腫瘤。隨著人壽命延長，患腫瘤的幾率然越來越大。人說「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假設我在河邊走濕鞋的機率是1/100。每年我只在河邊走一次，一歲時我濕鞋的概率是1/100；到一百歲時，我在這100年中濕一次鞋的概率就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說肯定會濕一次鞋。

2、腫瘤檢出率增加。以前醫療不發達，很多腫瘤都查不出來，就被誤診為別的疾病。比如肺癌因為咯血可能被認為是肺結核。現在有CT、還可以做活檢，很多腫瘤從此無所遁形了。

3、其他疾病發生幾率越來越低。比如前面說的感染性疾病、心腦血管病均是呈下降趨勢的。「矮子裡頭拔大個」，就把下降不明顯的腫瘤凸顯出來了。

4、其他。工業化進程帶來了多問題，比如大氣污染、水污染等，這些都可能致癌。此外，腫瘤與人體現代生活方式變化也很有關係，包括吸煙、飲酒、精神壓力大、活動量少、進食肉類較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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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瘤會象感染一樣被我們征服嗎？

前面我們談到腫瘤的發生機制，是基因突變。但如果你認為基因突變是萬惡之源，那你就錯了。基因突變是生物進化的基礎。正是由於基因突變，原始生物才進化成現在炫麗多彩的自然界。

比如從前所有的生物都生活在水裡面，後來可能有某一個生物體內突變出了能夠利用空氣中氧氣的基因。再後來海平面下降，很多生物被困在陸地上。那些不能利用空氣中氧氣的生物就滅絕死亡了，而有這種能力的生物就迎來的就迎來了大發展，演化成了陸地生物。

那麼，生物是怎麼進化出這個「利用氧氣能力的基因」呢？這個沒有好辦法，只能是撞大運。雖然一個生物出現這種變異的機率很低，但生物種群的數量多、時間長，總有一天會出現這個基因。

因此，基因突變就是一把雙刃劍：一面象徵著生存、繁衍，一面象徵著死亡、終結。雖然我們不願相信，但腫瘤會一直存在，直到人類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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腫瘤的結局

1、徹底治癒。從腫瘤學誕生以來，莫不是以徹底治癒為目標的。直到現在，這仍然是腫瘤科醫生的終極夢想。隨著現代醫學發展，實現這個目標在臨床上已並不少見。比如大部分早期腫瘤，通過合理的治療均有很大機率徹底擺脫腫瘤。

2、帶瘤生存。以前醫學界認為腫瘤治療只能追求徹底治癒，所謂「生命不息，抗瘤不止」。那時出現了很多醫療手段，比如經典的乳腺癌擴大全切術，就是把患腫瘤的乳腺、相關肌肉、血管、淋巴等組織全部切除。療效如何不說，這種手術本身會給患者帶去極大的痛苦。隨著20世紀中葉人本主義思想流行，醫學界開始對這種「殺敵3千自損1萬」的療法反思。「活得長」和「活得好」哪個更重要？目前醫學界的答案是：在保證「活得好」的前題下，盡量「活得長」。這就是「帶瘤生存」。

3、死亡。腫瘤致死的原因大致可分為以下幾種。

直接致死。比如破裂出血。但在臨床上，這種死因相對少見。

器官衰竭。大部分患者的死因最終都是器官衰竭，比如肺癌壓迫氣管以後會導致呼吸困難，也就是呼吸衰竭。或出現肝轉移，從而導致肝功能衰竭。

誘發其他疾病。比如腫瘤會導致人體處於一種高凝狀態，會導致腫瘤患者出現心腦血管疾病。又比如，由於體質差，腫瘤患者合併感染時，也容易導致死亡。

那麼我們人類現在有什麼治療腫瘤的方法呢？欲知後事如何，請期待第二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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