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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聲中一歲除——從古詩里看見春節

趙勇按

節日是對日常生活的中斷。一年四季,我們或者三點一線,或者朝九晚五,運行在一個固定的軌道上。然而,一遇節日,這種庸常的生活立刻土崩瓦解。

在中國,春節就是這樣的節日。或者也可以說,如今恐怕只有春節才是這樣的節日了。

這樣的節日對於我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我們能否在名家名作的春節中撫今追昔,讀出我們所需要的東西?五位作者似乎正是帶著這樣的思考進入到問題之中的。耿弘明把視線投向遙遠的前現代社會,在古詩詞中玩味著團圓的渴盼、儀式的力量和時光的滴漏。范語晨與曾子涵則不約而同地聚焦於前現代向現代社會的轉型期,前者從林語堂、張恨水、張愛玲的作品入手,剖析著「新人」們的舊曆年,尋找著新舊衝突的張力;後者則重點講述魯迅,展示著這位「五四」先驅不同時期過年(或不過年)的心情。高競聞重返中小學語文課本現場,在對比閱讀中既品嘗了名家筆下的年味,也講述著自己長大成人的故事。郭梅則用詩詞歌賦串起了從冬至到元宵節的整個過程,春節因此也被賦形,擁有了自己的美學形式。

而對於我來說,更讓我感慨的其實是范語晨的這幾句表白:「我們在某月某日寒假開始之後,就彷彿暫時告別了一套紀年法,進入傳統的農曆時間中,一直到元宵節前後,再提醒自己關注公曆日期,於某月某日重新回到現代時間當中。」想想我自己,一年之中唯一走進農曆時間的不正是過年這幾天嗎?這其中究竟隱含著怎樣的秘密?

秘密在這裡無法言說的,大家還是先把他們的文章讀起來吧。也順便祝讀者諸君——

新春快樂!笑口常開!

爆竹聲中一歲除

——從古詩里看見春節

文:耿弘明

每年年關將近,電視里都會有很多關於春運的報道,鏡頭下儘是農民工兄弟的臉龐特寫,面色黝黑,瘦骨迎風,如同古畫中逡染過的竹。那常讓我想起讀大學本科時,自己也坐在歸鄉車上,要打發無聊難熬的20小時。彼時動車高鐵沒有普及,車廂人滿為患,人們用各色北方口音暢聊著大城市的觀感和自己家鄉的故事。

車窗外是陝北的黃土高原,是山西東部的太行山,是華北的大平原……直到下車那一刻,天地更空曠,寒冷更甚,樓矮了,人稀疏了,光暗了,家到了。所有這趟開往中國東北方向的列車的乘客所等待的,無非是到站下車時那第一口熟悉的冷空氣,熟悉的小鎮建築和被雪覆蓋的茫茫山脊與原野。英國的BBC曾拍過中國春節的紀錄片,名為《Chinese New Year》(中國新年),裡面最動情的部分,是它刻畫出的那種中國人的故鄉情和歸鄉感——在外漂泊多年,故鄉早已不再是童年的故鄉,不再是理想的烏托邦,也再不是外婆的搖籃,但只要還帶著故鄉二字,就值得每年不顧一切地為之魂牽夢繞,萬里如一日的奔赴。

《中國新年》

英國BBC拍攝的中國新年紀錄片。於2016年於2月14開始在BBC 2頻道播出。全集一共三集分別為:《回家》、《團圓》和《歡慶》三集。本片採用類似直播的方式,在新年期間採用主線故事穿插地方連線的拍攝方式。向觀眾展示新年期間中國人的春節故事以及在春節期間各地的民族風俗。

BBC以外人的視角看,稱春運是當代世界最大的遷徙,想來應如是。

於是我會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讓我們那般渴望春節時的團圓,渴望那幾天的閑暇時光和種種儀式感?或許應該沿著中國人情感的脈絡往回走,沿著時間之流回溯,走到古人那裡,走到古詩詞那裡,也許那些方塊字里的平仄和鏗鏘,能給我們一些啟發和某種答案,告訴我們,祖先在春節做什麼?他們如何面對這個節日?他們如何面對家人、時間以及自己。

一、團圓的渴盼

作為產生過亞當斯密和邊沁的國家,英國人在拍攝《中國新年》時想來也算過這麼一筆帳——冰天雪地,交通不便,往返成本極高,不過是為了幾天團圓,值么?投入產出比不太合算吧?西方經濟學把「經濟人」作為第一共設,人總是「自利」的,這當然是為了經濟學計算的考慮,與之不同,中國文化中的人卻更多是關係中的人。這些關係中的人們,為了團圓,不惜寒冷、擁擠和時間的代價,甚至這些早就不算代價了。因為他們的人生意義,就在這種關係中存在著,在彼此溫暖的過程中存在著。

在我看來,團圓是一家老小所構成的一個融洽的意義分享狀態,是種瞬間獲得安全感和溫暖的方式,是一個年關將近時的特殊的情感儀式。老人看著子女事業有成,孩童朝氣蓬勃,感到生命的圓滿。中年人看老有所歸,少有所學,也樂在其中。兒童有爺奶父母的照顧,也開始學著貼對聯,買鞭炮,見證著年年的成長……

可以說,我們對春節的渴望,很大程度上是渴望家人團圓之時,那種老少其樂融融的生命感覺和狀態。歷代詩家也總是不惜筆墨描寫春節團圓時的人們,那些守歲時或者宴飲上老人和兒童的狀態。蘇軾的《守歲》里寫到「兒童強不睡,相守夜歡嘩。」回想自己幼年時,不也正是這樣的狀態么,有父母在,夜不顯得恐怖和黑暗,有夥伴在,夜不顯得寂寞和冰冷,好不容易抓住一個不想睡覺的日子,於是想繼續熬下去,看看夜深時會有什麼秘密發生。老人們常說句話:「過年是給孩子過的。」這話內涵頗豐,其一,孩子們在春節玩得最好,吃得最歡,鬧得最厲害。其二,作為辭舊迎新的交接時刻,長輩看著孩子一天天成長,感到新事物的蓬勃力量。

不同於西方老年人追求自我的價值和精神的獨立,在中國文化語境里,我們說天倫之樂,也就是看著子孫後輩的成長和快樂,是回憶往事帶來的快樂,連隱逸的嵇康也這樣說:「今但願居陋巷,教養子孫。時與親舊敘離闊,陳說平生。濁酒一杯,彈琴一曲,志願畢矣。」而團圓就是春節時刻中式人倫關係的升華。不過也有些老詩翁,也在春節找到了自己的樂處。

孔尚任作有《甲午元旦》一詩:

蕭疏白髮不盈顛,守歲圍爐竟廢眠。

剪燭催干消夜酒,傾囊分遍買春錢。

聽燒爆竹童心在,看換桃符老興偏。

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歡笑拜新年。

詩中寫到老人在春節時的生命狀態。夜已深,白髮蕭疏,陪著家人守歲,沒想到竟有了少年人的滋味,睡不著,聽爆竹,看桃符,童心宛在,彷彿找了幾十年前自己過年時的興沖沖美滋滋的感覺。

但除了天倫之樂,和童心宛在,還有好些詩,描寫春節時團圓不在的寂寥感,獨屬於老年人的那種孤獨。當團圓願望難以達成時,老人「獨守空房」,孤寂之感便會潮水般湧來,個體的小舟傾覆在這寂寞之海里,他們自熱鬧他們的,我有我的孤獨,這非常符合「以樂景襯哀情」的中式古典美學。高適有首《除夜作》,實在是將此種滋味道盡——「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凄然。故鄉今夜思千里,霜鬢明朝又一年。」

高適(704—765年),字達夫,一字仲武,渤海蓨(今河北滄州)人,後遷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陽)。安東都護高侃之孫,唐代大臣、詩人。曾任刑部侍郎、散騎常侍,封渤海縣候,世稱高常侍。於永泰元年正月病逝,卒贈禮部尚書,謚號忠。

偏僻的旅館,周圍不見親人的身影,只有如豆寒燈。做客他鄉,心事無人問津,越想越多,只伴著夜色越發濃稠起來,凝也凝不住,化也化不開。遙想故鄉,今夜當是宴飲處處,燈火通明吧,可我在故鄉千里之外啊。早已老境凄涼了,陪著我的,只有那如雪白髮,今朝如是,明年怕又是如此。未歸人實在讓人心疼,別人的團圓又放大了自己的孤寂。只願團圓屬於每個中國人。

二、儀式的力量

儀式是維持節日氣氛和宗教感的重要手段。在中國傳統農業社會裡,冬季是個特別而重要的季節,窗外只有萬籟俱寂的雪原,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人們都躲在屋裡,烤火盆講笑話,打發掉這個漫長而寒冷的歲序。它成了勞作之外的休憩和終年辛苦的一點點補償。從北方氣候來講,春節時,正是入冬最寒冷的一段,於是它成了一個熱鬧的機會,彼此溫暖的機會,由此,也衍生出了種種帶有宗教性的儀式。如今,我們嘆息年味的淡薄,嘆息春節盛況不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嘆息儀式的沒落、轉化乃至於消失。不過轉過來想,當人們心中缺乏儀式感的時候,當人們不再需要農耕社會的儀式和它附著的內涵的時候,儀式的消失,不也正是理所應當么?文人孤影嘆息,而時代的列車是不會因為嘆息而止步的。

那麼,我們也不妨從古詩詞里,看一下古人過年的那些儀式,那些自唐宋流傳到今天的儀式,重溫一下那些「年之為年」,「春節之為春節」的部分。

寫春節的古詩,最著名的當然要數王安石的那首《元日》了,它躺在小學生的古詩讀本里,等著每個懵懵懂懂的孩子翻開。於是,當代中國人從小便熟讀其而成誦了——「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新年習俗:放鞭炮)

元日,即民間所說的大年初一,舊歲已去,新年來臨,正是吉祥熱鬧的時刻,於是我們在這首小詩中看到了種種春節儀式。第一句便提到爆竹,關於爆竹,大家再熟悉不過了,不過古時的爆竹與今日不同,是真的以火燃竹爆之,節節有聲。後來火藥誕生,爆竹也隨之進化演變,才產生了後來的種種鞭炮煙花之類。不知環保理念優先的今天,隨著科技進步,會不會衍生出電子爆竹,不需火而噼啪有聲,燦然有形。爆竹製造聲音,這聲音成了驅鬼辟邪、辭舊迎新的象徵。儀式的維持離不開聲音,對中國人來說,春節的聲音就是爆竹聲。

第二句提到屠蘇酒。屠蘇本是一種草,屠蘇酒製作時以草入酒,除了節慶宴飲時追求的酒席的熱鬧之外,還加上了身體健康的祈福意味。宴飲需要以酒助興,是中國人的傳統,一來推杯換盞增加了儀式內容,二來酒精可以刺激和釋放人們的感性。白居易寫春節的詩《歲假內命酒》里有句「歲酒先拈辭不得,被君推作少年人」。孟浩然寫春節的詩《歲除夜會樂城張少府宅》里,更是描繪了一副趣味盎然的飲酒景象。「疇昔通家好,相知無間然。續明催畫燭,守歲接長筵。舊曲梅花唱,新正柏酒傳。客行隨處樂,不見度年年。

(屠蘇酒)

中國人飲酒,沒有酒神狂歡的本能解放意味,它不是陽性的釋放,我們傾慕的飲酒的最高境界是飄飄欲仙,是一種陰性的自在的休憩。

第四句提到新桃與舊符。桃木向來被國人視為有避鬼驅邪的作用,而桃符也由此演化出來。《莊子》中曾描述到:「插桃枝於戶,連灰其下。童子入而不畏,而鬼畏之。」後來,從「桃符」這一形象衍生出了多種多樣的春節符號,比如貼門神,貼福字,貼春聯。它們都是吉祥和喜慶的象徵,也都包含了辭舊迎新的內涵。

(貼春聯)

上述這些符號大多是紅色,這種「中國色」早在傳統建築、裝飾等藝術里便有體現,張藝謀的電影更是把它發揮到極致——《紅高粱》里的「紅」是生命力的象徵,《大紅燈籠高高掛》里的「紅」是血腥和陰謀,《菊豆》里的「紅」則是慾望的符碼。當然,日常生活中,我們愛取紅色最質樸簡單的含義——「喜慶」和「吉祥」。這些春節傳統符號都能通過簡單方式獲得,並無貴賤之別。

這些儀式的誕生,自然與民間信仰有關,不過,早期的神鬼信念今天已不復存在,沒有人再會覺得我們是為了除掉怪獸而燃爆竹貼桃符。如今我們單純是為了熱鬧,不過它們還是構成了一種人類學家所謂的「過渡性儀式」,在兩年之間加入慶祝和總結,把春節的幾天時光和其它日子區分開來。塗爾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中曾論述過,在從事單純的經濟活動和生產勞動時,人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情緒是低沉的,它讓整個社會生活都顯得「單調、萎靡而且沉悶」,但一旦節日開始,進入集體性的儀式時,狂歡感和興奮感就產生了,將那些沉悶一掃而空。

我們的祖先留下了這麼多儀式,希望它們不要被丟棄,希望它們可以繼續在春節時為每個人帶來歡樂和祥和。

三、時光的滴漏

關於春節,我們有個詞,叫「守歲」。守歲守歲,當然有等待新年來臨之意,或許也有守住時光閘門,讓生命永駐此刻之意,但我們可以引申開來,給它增添如下含義——在春節靜下心來,感受在年關歲末的時刻,這一年自己經歷了什麼,遺憾了什麼,成長了幾分。時光流逝之感極其重要,我們生活太快,步履太密,日程太緊,只有很少的時候可以停下來審視時間本身。我們被它帶著走時,只覺得這不近人情的時間是一隻怪獸,其實,停下來慢慢聽它的聲音看它的模樣,它也是河流和花朵。

(守歲)

時間的藝術魅力是巨大的,當慢下來,意識到時間的那一刻,所謂的藝術感和美感也就產生了。「時間」是古詩詞中一個常見主題,每個中國人大概都能脫口而出——「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流水落花春去也」、「去年今日此門中」等膾炙人口的詩句。

而關於新年,《詩經·唐風·蟋蟀》就有:「蟋蟀在堂,歲聿其莫。今我不樂,歲月其除。」的句子,「歲月其除」表達了我們最早的關於時間的感覺。

唐代記錄春節的詩詞中,也有很多表達了對時間的感受。春節這個時間點是獨特的,孩童盼長大,老者惜寸陰。白居易有首詩,名《除夜》,裡面寫到「病眼少眠非守歲,老心多感又臨春。火銷燈盡天明後,便是平頭六十人。

老眼昏花,睡眠失常,回想昨日,感慨萬千,於此時春節來臨,又一年過去了。這春節帶給我什麼了呢?也是爆竹聲聲,也是張燈結綵,可火消燈盡,他們自熱鬧他們的,我並沒有得到什麼,只是增加了年紀,成了平頭六十人。詩人有無奈,有惋惜,他突然在這一時刻發現時光拋下了他這個老翁,感到了一種徹頭徹尾的孤獨。

然而也並非所有的詩都這麼悲情。凝視時光之河,發現它匆匆而過,於是產生無奈和嘆惋的情緒,卻也能激起珍惜寶貴歲月的想法和一些當行樂則行樂的慾念。

葉顒曾寫到「天地風霜盡,乾坤氣象和。歷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態多。屠蘇成醉飲,歡笑白雲窩。

葉顒(1107—1195),宋代興化仙游(今屬福建莆田)人,顗弟,字子昂,紹興二年(1132)進士。為南海主簿,以廉退薦,召見,論國讎未復,中原民企鑾輿回,其語剴切,除吏部侍郎,邊尚書左僕射,兼樞密使。首薦汪應辰,王十朋等,高宗嘉納。乾道中帝親御西雷,顒引漢故事上印綬,提舉太平興國宮,歸至家而卒,謚正簡。顒為人清介,處大事毅然不可奇,自初仕至宰相,服食不改其舊。

這頗有點老頑童的意思了,可見,在審視時光之時,也有兩種生命態度。一種看著過去,白雲蒼狗,無事不悲;一種則盯著現在,凡物皆有可觀,則有可樂。

但發出時光悲嘆之感,就是真的徹頭徹尾地臣服於悲傷了么?未必。發現了悲傷,通過寫作宣洩了悲傷,從而也就融化了升華了悲傷。現代心理學認為,當你注意到某種情緒,你才能找到和他和解的方式,否則,它會在潛意識裡不斷地消耗你的心魂。我們在春節時關注自己,關注時光,也有這層意思。也許過去一年有很多煩心事,也許自己已經忘了初心,也許自己沒有了當年那副俊俏模樣,但看到了這些事,並接納它們作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時,才是真正的與自己和解。

古代詩人做的也是這樣的事情,他們自己表達著自己的悲傷,疏解著悲傷,也為後人提供了一個容納悲傷的文學容器。自古至今,大家都在這樣悲傷著,所以並不孤獨。

再來看看劉長卿這首《新年作》吧:

鄉心新歲切,天畔獨潸然。

老至居人下,春歸在客先。

嶺猿同旦暮,江柳共風煙。

已似長沙傅,從今又幾年。

願我們也都能在春節這個特殊時間停下,看看貌似無情的歲月,看看人模狗樣的自己。我們都走得太快了。

總之,儀式和儀式包孕著的心理,是春節之所以為春節的原因。曾經,別離太多,故而團圓實在可貴;勞作太多,故而閑暇實在可貴;苦難太多,故而娛樂實在可貴。而如今,我們依舊別離很多,多到它成了生活常態。我們開始羨慕西式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個體性被標高到難以比擬的地位,團圓也就沒那麼大誘惑力了。今天的閑暇則被商業包裝成了某種產品,我們可以在閑暇時到某某地七日游,可以下載一款全新的遊戲,可以看很多大片、小說和動漫。如此種種,讓沒有被炒作和包裝過的春節,如同一個垂垂老翁,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當我們如今懷念春節之時,真的是在懷念一種更美好的生活么?如哲人所說,沒有一種生活有足夠的理由,或許我們只是懷念曾經的自己吧。文人筆下的春節自然流露出一絲遺老遺少的氣息,我們懷念,因為我們曾經歷,曾體驗,曾刻骨銘心。如今經歷過地道的春節的孩子也越來越少了,或許幾十年後,這樣充滿遺老遺少懷舊氣息的酸腐文章也少了。春節會像那些鐫刻了它們的古詩詞那樣,成了歷史凝結成的琥珀,而不是我們身邊可感可知的存在。

又能怎樣?歷史的車輪傾覆一切,又豈曾問過我和張三的感受?

(作者系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文藝學專業博士生)

本文原刊於《博覽群書》2018年第2期

本篇編輯:曾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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