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講壇——杜甫與石鼓文

作者簡介：官波舟，男，陝西省武功縣人，生於一九四七年，副研究館員，原寶雞市博物館書記，中國博物館學會會員，中國文物保護基金會修復鑒定專項基金管理委員會專家組成員。搞新聞專業時，曾有全國、省、市作品百餘篇，獲全國三等獎一次、全省一等獎二次、全市一、二、三等獎多次。從事文物工作後有專著《北首嶺人》、《陳倉石鼓》、《石鼓文詮釋》、《畫說石鼓》連環畫，全國、省、市論文七十餘篇，多次在省、市獲獎。陝西省電視台2015年底曾拍專題片《寶雞石鼓之謎》介紹。其書法作品曾舉辦個人展覽，多次獲省市展出獎。

詩聖杜甫生於公元712年，卒於770年，享年59歲，其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國人皆知，只一「詩聖」便為定位。豈不知他同石鼓文有著不解之緣。公元765年，杜甫至四川巴東遇見李潮，逾月之後，李潮求杜甫作歌，杜甫此時已年近54歲，當「李潮八分小篆歌」作成之後，在其後綴言「我今衰老才力薄，潮乎潮乎奈如何」！其實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此長篇律詩寫得非常見功力，詩中的書學源流非常人能以參透，是其學識的積累。我們逐一述之。

李潮的小篆在唐當時是有名氣的。周越《書苑》載：李潮善小篆，師李斯《嶧山碑》。而李斯嶧山碑為小篆模本，其書為小篆最佳存本。《金石錄》載唐代寺院慧義寺《彌勒像碑》為李潮的書法作品。接著杜甫在其詩一開始說：黃帝的史官沮誦、蒼頡、眺彼鳥篆書法已經渺茫不見，字體的變化如浮去飄過。陳倉石鼓今又損壞，大篆小篆之後又有了八分，即棣體。八分就指筆勢的偃波。秦始皇時有小篆書家李斯，至漢代有蔡邕。中間亦有名不見經傳的書法家。而李斯的嶧山碑受到了野外火燒，當時用棗木刻的拓本太肥失真。苦縣即今河南省鹿邑縣《老子銘》是漢蔡邕書作現今只剩下骨架而已。看來書貴瘦硬方能通神。可惜李斯蔡邕不能復生，我的外甥李潮現在還是寫得好。當時還有尚書韓擇木、蔡邕的十八世孫騎曹官蔡有鄰寫得好。唐開元以來人們喜歡八分即隸書，但李潮有兩個徒弟同他三個人，一同的小篆逼近李斯，他們的篆書如「快劍長戟」森穆健勁。他們亦寫棣書，如「蛟龍盤弩」。如果說是肉，它是強硬的。吳郡張旭人稱瘋顛，都誇草書，但是古來沒有草書，現在空有雄壯。還是我外甥李潮的書法流宕，承傳了李斯蔡邕的風格。這就是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的全部內容。

杜甫此時在四川巴東對古往今來的著名書家書作都作出評價。對於《石鼓文》他說了兩點，一是它為「陳倉石鼓」，二是今有損壞。杜甫對《石鼓文》的評價是有依據的。唐至德二年即公元757年二月初十，唐肅宗李亨自靈武達鳳翔。四月杜甫冒險逃出長安，歷盡千辛萬苦「間道竄歸鳳翔」。這時的杜甫腳蹬麻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國難中，唐肅宗為杜甫的忠心所感動，五月十六日，杜甫拜右拾遺職務，從八品。因上書為房琯說情闖下大禍。八月，杜甫離開鳳翔，回鄜州省家。就是說杜甫從四月至八月在鳳翔呆了4個月。鳳翔離陳倉石鼓山不到20公里，杜甫說陳倉石鼓有了損壞，他肯定是見過石鼓的。杜甫向以「語不驚人死不休」，語句精硬準確著稱，石鼓出在陳倉又有損壞的詩句是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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