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樹事 桃花塢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蘇州古城內有不少以樹為名的街巷，其中要算西北隅的桃花塢最為著名，因為「點秋香」的唐伯虎曾經住在那裡，還寫下了這首《桃花庵歌》。

桃花庵是唐寅晚年在宋朝「桃花塢別墅」遺迹上翻建的別業。「桃花仙人種桃樹」，在別業四周，這位才子沿著桃花河、雙荷花池還種植了數畝桃樹，花開之時，「又摘桃花換酒錢」，吃醉了「還來花下眠」，酒醒後「只在花前坐」，「花落花開年復年」中，他的「桃花庵主」做得有滋有味。

在水邊種植桃樹是蘇州人的習慣，往往還要配上垂柳，「桃紅柳綠」，江南景緻的經典，唐朝的白居易在山塘街種桃花、宋朝的楊備把桃花寫入《姑蘇百題》詩集、元朝的觀前街因桃花而被稱為「碎錦街」……，如今更是處處能見，一千多年來，從未脫過班。

據同治《蘇州府志》記載，以前蘇州出產的花桃有山桃、碧桃和緋桃三種，廣布城鄉。山桃、碧桃都開單瓣白花；緋桃，俗名「蘇州桃花」，色深紅而重瓣，象一個個絨球，開得最晚。

說過了看的「花桃」，再來講講吃的「果桃」。雖然提起桃子，蘇州人首先想著的是隔壁無錫的陽山水蜜桃，其實，蘇州的水蜜桃也是呱呱叫的。光緒《蘇州府志》里說「洞庭東山水蜜桃最美」，那時，東山的桃子聞名遐邇；現在，張家港接了過去，「鳳凰水蜜桃」鼎鼎有名。鳳凰鎮還出產油桃，糖度在16%-22%之間，甜得黏嘴。蘇州以前也有油桃，崇禎《吳縣誌》記載「形似桃而光澤如李」，因此稱為「李光桃」，這個名字在1980年代還聽得到。

蘇州太湖邊的鎮湖盛產黃桃，果熟之際，去吃的人多得斜氣。老早蘇州把黃桃叫作「金桃」，「色黃如金，味甘」，也是蠻好吃的。

民國《吳縣誌》記有「蟠桃山中最盛」，確實，如果家裡有七、八十歲的阿爹好婆，問一問，就會知道，光福的蟠桃是他們那代人童年時的美好記憶，據說，這種蟠桃要青邊碗口般大，甜得很，比水蜜桃來得鮮潔。蘇州還有一種脆的桃子，叫「陸林桃」，黃梅天里就上市了，娘娘、小姐們疰夏了，吃兩隻開開胃。

文：俚人圖：吳鳴 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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