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二小姐——搗蛋鬼系列

媽媽說：「她是女版人猿泰山。」

拜託， 人猿泰山哪有她的古靈精怪、活潑可愛？

1

早上，還有幾分鐘，樓下的幼兒園校巴就要到了。我埋頭一言不發，急促地想把二小姐的外套紐扣給繫上。不到6歲的二小姐氣定神閑，還摸摸媽媽的頭：「媽媽，你現在心裡很緊張么？」

這一陣春風，把媽媽的急和躁，瞬間吹跑了。

我們家的二小姐，是媽媽的開心果，也殺了媽媽無數細胞。

２

不久前，媽媽帶著二小姐和2歲的寶寶在家附近的室內遊樂場玩耍。媽媽只顧著寸步不離寶寶，坐在旁邊看寶寶玩沙。

突然，二小姐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頭撲到媽媽懷裡，接著旁邊一聲斷喝：「是你踢的他？？」

我抬頭，是互相認識的一個媽媽朋友，朋友也一下呆住了，回過神來指著我們家二小姐問我：「你剛才沒看著她？」

愚鈍如我，真是有點蒙：「沒有。」

朋友一手拖著兒子，一手指著我們家二小姐一頓喝罵：「你怎麼能踢他眼睛呢？！」

看看那個男孩，確實眼睛紅著，還有眼淚。朋友的兒子我不陌生，是一個好玩好動但性格溫和的孩子。

我把二小姐抱在懷裡，輕輕問她：「是這樣嗎？」

二小姐點點頭：「我不喜歡他追我……」

當時的場景，說實話，誰都不好受。不過最重要的，是確保那個男孩沒事。

我一手抱著二小姐，一手握著男孩的手，向他表示歉意。朋友仍然急怒未消，一系列的責問，嚇得二小姐在我懷裡不敢抬頭。我跟朋友說：「孩子要不要去看醫生？Cici犯了錯，我回頭會和她說。」

朋友氣沖沖地拉著兒子走開了。媽媽的心裡也五味雜陳：有尷尬，愧疚，擔心，心疼，氣憤，不過媽媽始終相信：孩子的行為錯了（踢別人，還是踢別人的眼睛，還是踢一個對自己沒有攻擊性的孩子的眼睛，這種表達憤怒的方式確實不恰當），但她的動機，絕不會存了傷害別人的心，行為不恰當就教她行為。

我先撫慰一下二小姐的情緒：「剛才阿姨這樣罵你，你是不是很害怕？大人這樣大聲對小孩說話，小孩可能會害怕。」

二小姐點頭。

「如果你也被別人這樣傷害了，被踢到了眼睛，媽媽也可能像這個阿姨一樣生氣擔心，也可能會罵人。媽媽都想保護自己的孩子。「

二小姐沒說話。

「你可以和媽媽說一下發生什麼事了么？」

二小姐誠實地述說。

「那用踢別人來表達感覺，是不是最好的方法？其它的方法可能是什麼？」

「人人都會犯錯，那犯錯之後咱們可以怎麼處理？」

二小姐嘟囔：「說對不起……」

「Cici, 有時咱們犯的錯比較大，不是說一聲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不過只要承擔自己行為的結果，就是好樣的。眼睛是人身上多麼寶貴和脆弱的一部分，咱們首先要關心那個男孩的傷重不重。如果需要看醫生，我們需要承擔相關醫藥費。你說是嗎？」

發了簡訊沒多久，朋友從遊戲室的一個角落站起來，向我招手示意，語氣和緩很多：「估計兒子眼睛有毛細血管破裂，所以發紅。我先觀察幾天，看看需不需要看醫生。」

似乎正常的雙邊關係中，媽媽我忍不住替自己孩子辯解兩句：「Cici她的行為確實不對，她確實傷害到人了，不過我相信她不會蓄意傷害，她只是好玩。「

朋友有點不以為然：「她只是好玩？！」（事後回想「好玩」這種說法，在當時心痛兒子不已的朋友來說，太過輕飄，顯得肇事者缺乏足夠反省。不怪得她不以為然）

遊樂場要關門時，我拉著二小姐，鼓勵她親自和哥哥說一聲「對不起「。二小姐還是害怕，躲在媽媽的身後。

等二小姐單獨和媽媽在一起，二小姐才出聲：「媽媽，我再也不踢別人了。「

３

之後，二小姐果然沒有再出現類似這樣的行為。

之後，朋友也沒有就男孩的事兒聯繫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朋友在放我們一馬之餘，是否會告誡性格溫和的兒子，不要跟像我們二小姐這樣的魯莽孩子一起玩。我只知道，這麼魯莽的二小姐，給媽媽惹了無數麻煩的二小姐，可能給別人嫌棄的二小姐，需要媽媽更耐心的接納和引導。

之後，和二小姐一起，在公園看見那個男孩，二小姐歡快地和他打招呼，男孩仍舊露出燦爛的笑，沒有一絲芥蒂。

這就是孩子的世界，那麼純凈，不記仇。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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