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逼你女兒相親了，她不想嫁！
別再逼你女兒相親了，她不想嫁！
你情我願，那便是愛情最初的模樣了。
我記得小時候的喜歡，是真的歡喜，只是不知何時開始，喜歡竟慢慢變成了憋屈。
「你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的話嘛？」阿紫那天問我。
我疑惑的看著阿紫。
阿紫笑了笑說，你果然不知道，畢竟你說了一句玩笑，我卻當了真。
我看著阿紫臉上流露著的失望，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錯。
「我要結婚了，你能來嘛？」阿紫過了很久問到。
我說不去，心裡卻猛的一疼，突兀的覺得很心酸，阿紫好像真的要離我而去了。
阿紫哦了一聲，便轉身離去，我看著四周寂靜無人的夜，還有那遠去的背影，不知該做些什麼，我很想告訴阿紫，我想去，但我不敢。
我曾一直以為，結婚這種事，離我還很遙遠，可眨眼間，竟把我也逼上了日程。
1
阿紫曾告訴我:
「她父母逼著她去相親，可她不想去，她一點也不想去見那個比她大了七八歲的大叔。」
我告訴她，別去，去了就回不來了，那些三十左右還沒結婚的男人，都和狼一樣，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愛情，只在乎你是不是女的。
阿紫頓了頓，看著我笑著說:
「不然呢？你娶我嘛？」
我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不知怎麼回事，曾日思夜想都想和阿紫在一起，可真到了這種時候，我卻越發的膽怯。
我問阿紫，難道不能等兩年嘛？
阿紫搖搖頭說到:
「女孩子，耗不起。」
我很想說，男孩子，娶不起，但死活沒說的出口。
2
第一次認識阿紫，是在表哥的婚禮上。
表哥談過一個對象，自小便是所有人心目中羨慕的對象。
總以為年輕人的愛情，雖不及大人那般可靠，但至少激情猶在，倒也會變得堅固。可上天似乎喜歡捉弄人，總不喜讓愛情走到最後。
生活畢竟不是故事，它總是充滿遺憾。
表哥帶著禮物跑到她家提親時，她父母死活不同意閨女和表哥在一起，表哥央求了很久，可無論表哥怎麼說，那姑娘怎麼哭鬧，那家人死活不鬆口。
後來才知道，她父母很早以前便為他們的閨女物色了一個有錢的主兒，並不是很瞧得起表哥。
我還記得那姑娘臨走那天告訴表哥:
「別怪她父母，她父母也是逼不得已，但她的哥哥要娶媳婦，只能讓她先嫁出去。」
表哥回來失魂落魄了整整一年，不出門，也不說話，成天就待在房子里，把自己徹底的封閉在自己的世界。
3
隔年開春，表哥還是被拉著去相了親。
有很多人說。
去相親的人，要麼是對這生活絕望了，要麼就是對愛情絕望了。
我不知道，表哥對這世界到底有多絕望，只知道，表哥只相親了一次，便和另一個姑娘結婚了。
而阿紫便是表哥結婚時，在表哥的婚禮上認識的。
那場婚禮，沒有太多的歡天喜地，也沒有多麼的喜慶，只是依稀覺得，那場婚禮很平淡，平淡到讓人不能提起一絲的興奮勁。
我給表哥說，這樣對那姑娘不公平。
表哥笑了笑說:「這是相親，你還想要相親有多公平，兩個人對上眼了，就在一起了，有什麼不對嘛？」
我問表哥。
「那你對上眼了嘛？」
表哥楞了楞，轉過頭不回答我。這時，一穿著白裙子的姑娘從門外進來，看著表哥說:
「沒事，新娘子看上你就夠了。」
表哥笑了笑沒接話。
我也是到後來才知道，她叫阿紫，表哥和那姑娘，也是阿紫牽的一部分線。
表哥說他知道，那姑娘也是被逼的，可現在的家長就這樣，要麼就是覺得自己女兒嫁不出去，要麼就是想把女兒買個好價錢。
重男輕女的思想，至今為止，從未消失，甚至變得有些變本加厲。
04
那次婚後，阿紫便告訴我，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去相親，死也不。
我笑她，由不得你。
阿紫看著我狡詐的說:
「要不你以後娶我吧？」
我說好呀，轉身便看著阿紫的母親說道:
「以後別逼你女兒去相親，我以後娶她好了。」
母親有些尷尬，趕忙堵住我的嘴。
「也不害臊，你乖乖上你的學。」
家母和阿紫的母親是老相識，聽說以前是同學，倒也聊的暢快。阿紫鬧了個大紅臉，可阿紫母親不介意，擺擺手告訴我:
「那看你有沒有娶我女兒的能力了，我女兒可等不起，不過咱們兩家接個親家倒也好。」
我那時不懂，實際上，也不是很關心。拎著書包就從房子里走了出去，依稀聽見阿紫在房子里說，她才不要嫁給我。
母親也說，兩個小孩子鬧著玩，我家那混小子才配不上你這水靈靈的姑娘呢。
我暗自說道，我不小了。
05
後來我問阿紫。
「嫁給表哥的姑娘，嗯不對，嫂子，怎麼才十六七歲就嫁人了啊。」
阿紫看下我一臉差異說:「誰給你說的十六七歲，十八了好嗎？」
我撇了撇嘴，十八還不是挺小的嘛，才剛剛成年。
阿紫說:「回族女孩十八歲嫁人不是更正常嘛？二十幾歲很難嫁出去了。」
阿紫說完便看著窗外，低聲呢喃著，她還有兩年，就剩兩年就要嫁人了。我告訴阿紫急什麼，表哥的前女友還不是拖到了二十七八歲才結婚的嘛。
我嘴上逞強，可心底比誰都清楚。
表哥的前女友那些年去上了學，又考了研，家裡封建，結了婚上學總歸是不好的，所以才一拖再拖。
後來表哥去提親時，才會變成那個模樣，他們說表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掂量掂量。
直到直到阿紫要結婚時，我才醒悟。
結婚和談戀愛總歸是不同的，結婚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6
阿紫學的幼師，比我早兩年畢業。
前段日子阿紫告訴我，她母親逼著她相親，她不想去，問我怎麼辦。
我讓阿紫等我兩年，就兩年。
可在電話里也聽到了阿紫的母親說，她女兒等不起，十八九歲了還不嫁出去，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等到人老珠黃嘛？
我不知該怎麼告訴阿紫母親，我是可以娶阿紫的，事實上我也知道，如今的我，根本就不能說出那樣的話，也承擔不起那個責任。
阿紫和我僵持著，僵持了許久，也和她母親僵持著，可最後還是告訴我，她等不下去了，她母親逼的太緊了。
阿紫有一個哥哥，比阿紫大六歲，阿紫的母親說:「阿紫和她妹妹如果不嫁出去，那他哥哥就娶不上媳婦，那怕她們倆能等得起，但她哥哥等不起，所以今年必須得嫁。」
這預兆來的無聲無息，可到來的瞬間便將我擊垮，我想翻身都覺得不可能，所有的抱怨也都化作無能為力。
說白了，終究是自己太懦弱。
7
我終究還是去了阿紫的婚禮現場。
雪白的婚紗，披在阿紫的身上，我曾一直以為，阿紫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姑娘，也是那天以後，我覺得自己其實挺配不上阿紫的。
我坐在阿紫身後看著化妝師給阿紫化妝，滿滿一屋子的女孩子，唯獨我一個男孩，沒人趕我，也沒人願意搭理我。
正化著妝，阿紫突然問我:
「你當初為什麼想娶我？」
「因為你長的好看啊。」
「你真膚淺！」
「是啊，不過還好，你不用嫁我這麼膚淺的人了。」
我說完轉身向外走去，有些自嘲，有些心痛。
「可我就喜歡你的膚淺怎麼辦？」
阿紫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整個屋子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著我，像活生生的將我剝開，再血淋淋的丟到阿紫的眼前。
我沒回頭，只是覺得自己嗓子有些沙啞，乾巴巴的疼，彷彿一瞬間抽走了我全身的力氣，挺想哭的，可怎麼也哭不出來。
「你要嫁人了，阿紫。」
「你不想娶，對吧？」我聽的出，阿紫強忍著淚水，說出了那句話。
我沒反駁，也不知該如何反駁，阿紫說的對，我喜歡阿紫，但我娶不了她，總有一些事，是自己決定不了的，這個世界就這樣，沒什麼心酸可說。
「新娘子別哭，哭了去婆家不幸福。」
「嫁個不愛的人，還有什麼幸福呢。」
我出門時，好像聽到阿紫這麼說，搖了搖頭，聽錯了吧，聽錯了。
8
我坐在自家門口，看著接親的隊伍，排的一長串，黑色的小轎車，擺了整整三個街道，每輛車幾乎都在撒喜糖。
一路嘈雜的聲音響起:
「這嫁的誰啊，這麼有錢！」
「你瞧瞧人家這陣勢，這才叫娶媳婦啊。」
「是啊，不然怎麼說，阿紫嫁了個好男人啊。」
我有些不舒服，轉身問他們，什麼是好男人？
「不讓媳婦吃苦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我聽著那人說完，突然就有些釋然了，也許阿紫嫁給他，才是最好的歸宿，我不是，我做不到讓阿紫不吃苦。
成家立業，成家在前，立業在後。先成家後立業，都是扯淡的，讓媳婦吃苦的男人確實不是好男人。
我回過頭，打算離去，這氣氛太壓抑了，親手把喜歡的姑娘，送走的感覺，簡直痛入骨髓。
阿紫的閨蜜突然跑過來告訴我:
「阿紫讓我告訴你，那男孩子看上她了，所以她嫁了。我不知道阿紫為什麼要我告訴你這些，但我覺得，你真不是個男人。」
我看著阿紫閨蜜穿著一身白裙子，不由的笑了笑，是啊，我不是男人。
似曾相識的感覺從腦海飄過，和當初表哥又有何不同，都是一群被命運折磨的人。
相親能遇到彼此都深愛的，太難太難了，對上眼的是有，可是又能有幾對，大多數都是湊合，扛不住家人，也扛不住一個人。
9
我以為我已經足夠冷血了，見多了類似的生活折磨，我就能把自己徹底釋放，我告訴自己，走吧，走吧，都走了也好，一個人，沒什麼大不了。
可阿紫在上婚車的那一剎那，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我在那眼神里看到了很多，不知是失望，還是絕望，我只覺得一陣冷風從臉頰吹過，整個人都獃滯在原地。
那一刻，我看到的竟大多數是冷漠。
愛的對立面，不是恨，真的是冷漠。
一瞬間，淚如雨下，忍了足足幾個月，這一刻，再也沒有忍住，眼淚像敲碎的閘口，將整個人擊垮。
我癱軟在原地，身旁全是歡聲笑語，諷刺無比，車隊從眼前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我的阿紫。
只是以後我的阿紫，再也不是我的阿紫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明明一直告訴自己，不會想太多，也不能想太多，可阿紫的那一眼，卻將我徹底粉碎。
我知道，阿紫的心死了，我也是。
10
我打開自家的房門，恰巧看到三哥在鏡子前收拾自己。
四嬸轉過頭笑著說。
「陪你三哥去小鎮賣套衣服吧，下午他要去相親。」
我看著三哥興奮的模樣。
突然覺得，這世界，就這樣了。
不管時代怎麼變，這世界，也只能這樣了……
我以後可能也就這樣了……
什麼時候，這世界才可以不再是這個鬼樣子呢？
文/阿唄
圖/網路
編輯/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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