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什麼都不怕，就怕突然響起的電話

哲理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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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文摘

第一音樂台

來源：心柔心語（ID：XRxinyu）作者：心柔

在這個世上，能夠讓自己深切惦記，有扯皮帶肉切膚之感的，莫過於至親之人。生你的，或者你生的，還有就是有著血緣關係與深厚情感的。

曾經少不更事，不曾深解

「情」之何物，此「情」，不止愛情，更指親情。總覺得一切與生俱來，再尋常不過，沒什麼好值得過多思考之處。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感知的敏銳，我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對感情多了刻意的解讀，和迫切的珍視。

尤其是爺爺奶奶身體抱恙之後，那種感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迅速猛漲，著實為我的成熟，又奠基了一個台階。

時常關注我文字和了解我的人都會發現，我會頻頻提及爺爺奶奶，是的，沒錯。那是因為他們於我這一生，都有著無法言說的重要性。

還記得很多年前，當人們開始盛行手機這東西的時候，大部分人有一個使用習慣，就是晚上睡前會關機。印象中，與我同齡的人，只有那些談了戀愛心有惦念的人，才會

小時不關機。就連我，也會每天在睡前就把手機關掉，晨起再開。直到後來普通的手機變成了掌上電腦般的智能機以後，可能大部分人才開始因為離不開手機的手機綜合症而非沒電不再隨便關機。

那些時候，就算不關機，也沒什麼緊張，反正依舊和平時睡覺一樣，床上隨便一扔，它便安靜的躺在那裡，隨著夜色，一同沉睡。偶有什麼騷擾簡訊或者電話，大不了一把抓過來靜音掉。

直到後來，爺爺奶奶的年紀越來越大，不在身邊的我，便對他們越來越擔心。說實在話，在爺爺奶奶真正離去之前的好多年，我的神經就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因為太在乎，所有格外擔心。我一面害怕，一面責怪自己內心想的不夠吉利，就這樣一晃就是好多年過去。直到八十多的爺爺奶奶先後病發，一再住院。

先是奶奶，後是爺爺。我有很久一段時間，不但手機就像家裡每一個成員一樣

小時不關機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處於內心隱藏的擔心，害怕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而錯失關鍵時刻，就連晚上睡覺前，我都要特意查看一下，手機音量是不是最大，有沒有什麼時候變成了靜音自己忘了調成鈴聲狀態。然後就把手機放在自己的枕邊，生怕萬一有什麼事情，家裡打電話過來，我會因為熟睡而聽不到。

除了電話，就是微信。我特意建了一個家人微信群，奶奶最先開始病體孱弱，儘管從住院到回家休養期間，都有

小時陪護和保姆照顧，但我們也都輪流陪伴看望。誰在家誰就會發來當天的照片和小視頻。那些日子，全家人都守著微信群，看著奶奶的情況時好時壞，心情隨之跌宕起伏。

直到我突然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奶奶沒了。

說真的，長這麼大，也曾不易，也曾辛酸，但我都不曾那般害怕，最害怕的，就是父母突然打來的電話。那些日子，只要電話響起，我就會覺得，是不是奶奶又不好了？家裡有什麼突髮狀況？總之，那個階段，不論是微信還是電話響起，我都一陣莫名的緊張。因為平時父母沒事很少給我打電話，都是我每天或者隔三差五給母親打電話嘮嗑。我曾和母親約定，只要是爺爺奶奶有什麼情況，不論三更還是半夜，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不容耽誤。

果然，那天下午，母親那個電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我當場崩潰。那種心情感受和精神打擊，直到此時此刻，我都無法用言語描述與表達。

緊接著，沒幾個月，就是爺爺突發重病，一病不起。前後病程三個月，所有人的身心都再次歷經煎熬，殫精竭慮。期間，每一次微信提示音的響起，我都會第一時間拿起手機，點開看看是不是家人微信群誰發來的爺爺的照片，或者小視頻。我也幾乎每天會去醫院，一家人總有人要輪替著，畢竟還要工作，還有生活，誰去了誰就會發些照片和小視頻，給沒在場的家人看一看當天，或此時爺爺的情況狀態。

那個時候，我就總有一種恍惚的錯覺，一切都彷彿最初奶奶的那個時候，每天都是那樣時好時壞，讓人陰晴難定的焦灼。

爺爺當時的情況，是從病發起，就來勢洶洶，一直不見明顯好轉。心情實在壓抑難耐的時候，家裡人之間也會互相打電話傾訴，發泄，商討。那個時候，我依舊日日夜夜的緊張著，擔心著，害怕著，心悸著。

直到年後正月十八，在外地過年正欲那幾日就回去的我，接到母親的電話。從電話響起的時候我就心慌，接通以後聽到爺爺又轉重症監護室的消息時，我就更加心慌。再到大概十分鐘之後，再次電話響起，母親告訴我讓我趕緊往回趕，爺爺情況不妙的時候，我就頭暈目眩，不能呼吸。

一路風馳電掣的往回趕，我已經害怕擔心到極致。那種切切無助的心情，深深疼痛又焦灼的擔心，讓我一路失控慟哭。已經走進城區的時候，我打電話給母親，詢問爺爺此刻在幾層樓什麼科什麼室的時候，母親告訴我，爺爺已經走了

......

這是我生命的劫難，是我生命無法承受之最痛。在這期間，八十多的姥姥也去世了，爺爺過世不到一年，八十多的姥爺也過世了。

雖然，我與姥姥姥爺之間，定然是不能和爺爺奶奶相較，但那種雪上加霜的心情，蒼白悲痛的場景，接二連三的感受，真真兒是將我的心撕扯了一片又一片，疼痛了一次又一次。讓我走不出幻境，分不清究竟哪一次是哪一次，反正都是一樣的白衣白花白色哀痛。

至此，四位年紀相仿的耋耄老人，便都先後離去了。而我，卻久久陷入爺爺奶奶離去的夢靨之中，不能自拔。

很久一段時間，我都害怕電話突然響起，討厭總是聽到微信的提示音。平日大部分一個人的生活，已是很少與人有過多的聯絡。因為我一直走不出爺爺奶奶離去的悲痛與懷念，所以我總是條件反射性的電話一響，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爺爺奶奶怎麼了，緊接著第二反應才是，哦，不會，他們已經不在了。

文字微信號幾千好友幾百個文字群，我都免消息打擾拒閑聊，一則，我們已經不再是那個每天不操閑心就知道低頭摳手機二寡閑扯的二逼青年，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東拉西扯，生活尚且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再者，不知為何，爺爺奶奶離去之後，除了家人熟人有事以外，其他時候我真是煩透了微信老響的那種聲音。

每次微信響起，我都會想要迫不及待的看看，心裡總想著是不是又是奶奶或爺爺的照片或者小視頻，或者家人又在群里說了什麼有關爺爺奶奶最新的情況。但轉念才反應過來，不會的，再也不會有爺爺奶奶的照片和小視頻可以看了。彷彿每次微信響起，都在無形中提示一遍這個事實，讓我反感至極。

直到現在，奶奶已離去一年多，爺爺也離去快一年了，我才逐漸調整過來。一般電話響起，不會在感覺到心臟瞬間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了，微信響起，我也不會那麼強烈的會在第一時間覺得是有關爺爺奶奶的消息了。只是依舊不喜歡它老響，更不喜歡那些你自己不忙就覺得所有人都不忙，且好像都應該陪你一起閑的人多聊一句話。我退出了幾乎所有文字群，只留下了自己的和別人幾個群，圖個清靜。反正也無暇去逛群，與其閑逛，不如充實自己。看別人的繁華，不如提升自己的光環。

所幸，光陰如水，日子也就這樣過來了。到現在，我雖睡前不關機，但大部分時候都會靜音。要麼就是兩個微信，留著一個私人微信時時關注，屏蔽那個公眾微信以防打擾。至此，我那緊巴了多日的心，總算是日漸舒張開了。那種曾經什麼都不怕，就怕莫名響起的電話的心情，也得以緩解。誠願，我所有的至親，家人，朋友，都能安康吉祥，福壽無疆。

作者簡介：心柔，原名譚成妍，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簽約作者。作品見《青年文學家》《西部選刊》《讀者文摘》《庫爾勒晚報》《北方農村》《重慶日報》《祁東新聞》《搜狐新聞》等媒體報刊雜誌及各大文學網站。出版合集《散文經典選藏》。新書正在集結出版中，個人散文集《心柔若水》限量珍藏版正在熱銷，微信1956930265，微信公眾號：XRxin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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