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害死了莫扎特，大概只有醫生能猜到……
在音樂史上，無可避免地要提起天才莫扎特，但是這位天才卻在 35 歲就英年早逝，他的死因也成為了未解之謎。
而在一部十分有名的電影《Amadeus》（莫扎特傳）上映後，幾乎讓所有人都認為是當時的宮廷樂師薩列里害死了莫扎特。
病情進展
莫扎特的死可以說非常突然，他的病情是突然爆發、迅速進展的。所以在判斷死因前，讓我們一起回顧下莫扎特生前最後的時光，對他的健康狀況做一個了解。
死前 3 個月
那時候，莫扎特的歌劇《狄托仁政》在布拉格首演，有朋友注意到莫扎特臉色蒼白、疲憊，但精神還不錯。
但在這個月里，莫扎特卻在信中向妻子抱怨自己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不時出現頭痛、暈厥、消瘦等癥狀。
死前 2 個月
這時的莫扎特，在某次郊遊時提到覺得自己被人下毒了，並說正在創作的《安魂曲》簡直就是給自己寫的。
也正因此，才會有人猜測，是嫉妒莫扎特的宮廷樂師向他下了毒。
但也有人說，是因為莫扎特患上了梅毒，服用了當時用來治療梅毒的汞劑，造成的慢性汞中毒。
但是，至今尚無任何證據表明莫扎特出現過梅毒的癥狀。
死前 1 個月
當時，莫扎特的身體似乎好了一些， 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時還十分興奮、情緒高漲，完全否定了之前認為自己中毒的想法。
但是兩天後，莫扎特突發高熱，伴大汗、全身疼痛，從此就一病不起。
同時，他還開始出現四肢水腫，後逐漸出現反覆嘔吐，夜間為著，後期開始有腹瀉。
他的兒子後來曾回憶說：「我記得在他去世之前數日，身體就已經腫脹得無法動彈了，而且散發出惡臭。到死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腫脹得無法進行屍體解剖了。」
可見，當時莫扎特的水腫十分嚴重。這說明，他很有可能已經出現了腎衰竭。
莫扎特的醫生立刻請來了維也納總醫院的高級醫生來會診。會診醫生注意到莫扎特身體上有多發的皮疹，因此診斷為「Miliary Fe ver」（「粟疹熱」，當時對所有發熱出疹疾病的統稱，包括猩紅熱、傷寒、斑疹傷寒等）。
死前 1 天
12 月 4 日，晚上莫扎特持續高熱、煩躁。
他的醫生被急呼過來，為他施行放血療法，並給予額頭冷敷。結果剛一敷上，莫扎特就劇烈抽搐，隨後昏迷。
接近午夜的時候，莫扎特再次躁動，間斷大口呼氣。推斷這時的他已經屬於潮式呼吸了，即呼吸逐漸減弱以至停止和呼吸逐漸增強兩者交替出現，說明他的神經系統已經無法調節呼吸節律了。
死亡當天
也就是 12 月 5 日，凌晨一點，莫扎特在昏迷中死亡。
誰害死了莫扎特？
由於病情進展太快，遺體遺失，導致莫扎特的死因至今都是一個迷。愛好者們眾說紛紜，下面，我們就從醫學角度逐條分析分析。
急性細菌感染？
莫扎特從小就體弱多病。在 6 歲的時候，他就差點死於猩紅熱，這次猩紅熱還並發了結節性紅斑。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生病使得他的父親，列奧波德 · 莫扎特成為醫學史上第一個描述結節性紅斑的人。
在莫扎特成長過程中，他也在不停地生病，猩紅熱、風濕熱、急性扁桃體炎、傷寒、天花、病毒性肝炎等等，除此之外，嚴重的上呼吸道感染至少出現過 5 次。
正因此，有人提出，莫扎特會不會死於急性細菌感染？他最後 15 天的情況就是一個獨立的急性感染事件，加上莫扎特身體基礎條件差，使急性感染髮展成敗血症死亡。
但是，在莫扎特死後，照顧他的人卻好好的，說明他得的應該不是傳染性的病。當然，感染的範圍很廣，這種猜測無法完全否認。
急性風濕熱？
這也是目前最主流的看法，畢竟莫扎特從小就有反覆鏈球菌感染的記錄，發展成風濕熱毫無問題。
風濕熱可以解釋莫扎特最後的發熱與腎臟受累，許多醫學家認為他一開始的肢體腫脹其實是風濕性關節炎所致。
但是，單純用風濕熱確實解釋不了患者的粟粒疹和頭痛癥狀。
過敏性紫癜？
也有醫學工作者認為，莫扎特是感染鏈球菌後，免疫反應誘發了過敏性紫癜，這個誘發的潛伏期大概在 1～7 天。
而當時，照顧他的人都沒注意到皮疹，說明皮疹可能並不在身體暴露部位，而且也沒有痛癢。
這樣，作為過敏性紫癜的常見癥狀——噁心、嘔吐、腎衰竭，就可以被完美解釋了。
但是，我們知道，過敏性紫癜是兒童多發，而且大多數情況下不致命。從概率上講，可能性不算大。
結核？
鑒於結核在那個年代頗為流行，再考慮到結核癥狀的極度多樣性，任何怪病都應該想到結核。
結核可以解釋他同年出現的結節性紅斑，也可以解釋他成長過程中發生的兩次腎絞痛（腎結核），甚至可以解釋他生命最後的腎衰竭。
但是莫扎特一直沒有肺結核的癥狀，而且病程實在太長了，可能性並不很大。
旋毛蟲感染？
這種假設其實相當不靠譜，但是因為當年發表在了影響力頗大的專業期刊上（Hirschmann J. What killed Mozart？Arch Intern Med 2001；161：1381），引起了激烈討論。
旋毛蟲倒是當時歐洲常見的寄生蟲，但是很少致命，根本解釋不了臨終癥狀；除非寄生蟲感染誘發了過敏性紫癜，那就回到前面的解釋了。
感染性心內膜炎？
在風濕熱的基礎上，出現風濕性心臟病再正常不過了，而有了風濕性心瓣膜病這個定時炸彈般的高危因素，出現感染性心內膜炎真是理所當然。
感染性心內膜炎的菌栓可逐漸導致腦膿腫（解釋其頭痛癥狀）、腎衰竭和敗血症，最後要了他的命。
而緊扣莫扎特的癥狀和體征，最突出而確定的表現是粟疹熱，這也是當時經過會診醫生證實的。
感染性心內膜炎可以出現皮膚瘀點、Janway 損害，同樣分布在肢端。
權衡各種疾病的發生率以及和風濕熱的關係，最終我們還是傾向於感染性心內膜炎，各位覺得呢？（責任編輯：shamouer、呂普陽）
本文內容節選自「協和八」撰寫的《醫生你好》，由人民衛生出版社授權，責任編輯 shamouer 整理髮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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