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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雨天村子裡總傳出鬼叫,我去探查栽進枯井後發現驚人陰謀

每逢雨天村子裡總傳出鬼叫,我去探查栽進枯井後發現驚人陰謀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遠離喧囂 | 禁止轉載

1

我醒來便躺在這間陰暗狹小的斗室。四周的牆壁與低矮的屋頂密布著青黑色的霉斑,已不見了原先的顏色。屋頂的中央垂下根電線,末端的燈口系著一隻白熾燈,那昏黃微弱的光亮忽明忽暗,如同是在荒野獨行的人,手中奄奄一息的蠟燭。

空氣中,酸腐與惡臭交織在一起,混雜成了困獸籠子里才有的氣味,我不得不呼吸著,每一口都讓我幾欲作嘔。

我低頭看,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一套簡陋的土黃色麻布衣服。四周的地面上鋪著薄薄的一層沾滿污物的稻草,可這根本不能阻擋地上透骨的濕寒浸入我的身體。我試著站起身,可突然感到一痛,又被什麼拽回到地上,這才看清自己的手腳都被拷住了鐵鐐,鎖鏈一直延伸,一端深嵌在牆裡。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我像個失智的老人對自己一連串的問題茫然無知。

我感到恐懼,用力拖拽著身上的鎖鏈想要掙脫。「噹啷……」那一次次金屬碰擊的沉悶聲響卻像是對我異想天開的嘲笑。

「噹啷……」

不遠處黑暗的角落裡,一個相同的聲音似乎是在回應著我。我尋著聲音看過去,那裡只有一片冥暗。我又拽動一下鐵鏈,片刻,黑影里又傳來一聲回應。

我拖著鎖鏈向前挪著步子,想要靠的近些。借著微弱的光線,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用力看去,在一片混沌中發現原來這圈牢里還有另外四個人。我喜出望外,想要張口訊問,卻又連忙止聲……

這幾個人好像很不對勁。眼前的這些人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蓬頭垢面,蜷蹲在地上,像是沒有發現,或者是根本不理睬我。最靠圈欄的一對中年男女,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頭頂的電燈,露出獃滯的笑容。

不遠處一個孩子孤零零地蹲在地上,膝蓋頂住胸口,低頭摳著自己的腳趾,粘稠的口水從嘴裡直垂到地上。一個年輕女人癱軟地倚靠著一側的牆壁,油膩的長髮雜亂地附在臉上,可依稀能夠看出她較好的容貌和稚嫩的肌膚,她一隻手抱著蜷曲的雙腿,一隻手揣著腳上的鐵索,無意識地撥動著。剛才的回應,無疑就是從她那裡傳來的。

看著眼前這些詭異的人,令我最後的一絲理智也崩塌了。我想要喊,可嘴巴里那乾燥的舌頭像是填滿的衛生紙,我只能拚命吞咽著口水,終於從乾澀的喉嚨里擠出一聲沙啞的求救。

角落裡的四個人聽到我的喊聲,緩慢的抬起頭,他們大張著嘴巴,驚恐的瞪著我,我在他們空洞的眼神里看到了莫名的恐懼。

「X你媽的,哪個不想活了給我瞎叫喚?」不知道哪裡傳來一個男人尖聲的惱罵,緊接著是短暫的金屬摩擦聲。我這才發現籬笆外的牆上還有一道鐵門,鐵門上的氣窗被拉開,門外的明亮的光線立時躥了進來,在地上投出一顆人頭的影子。

聽到了有人回應令我欣喜若狂,哪怕那只是一聲咒罵。

「救命啊,救命啊!」我一聲聲拼盡全力嘶喊著,滿心等待著救援,可奇怪的是圈牢里的其他人卻一個個像是大難臨頭一般,爬到牆根下蜷縮成一團,瑟瑟發著抖。

「嘿!是那小子醒了!」那個尖銳的聲音興奮地對誰呼喊著,像是失真了的舊時唱片。

鐵門緩緩打開,門軸發出尖利的摩擦。屋外的強光登時填滿圈牢,刺得我睜不開眼睛。隱隱約約,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三兩步走到我跟前。他強壯的身軀立時遮擋住了所有光線,我仰頭望上去,他幾乎與屋頂齊高,身子向我傾探著,寬闊的肩膀好像一座即將傾倒下來的大山,我驚得甚至忘記喊叫,只見他高舉起磐石般的拳頭,重重砸了下來。

2

一陣急促的鬧鐘把我從剛才詭異的夢境中拉了回來。剛才的夢境太真實了,恍惚間依然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現實。

我叫肖赫,在一家小縣城的電視台工作,一呆就是三年半。照例洗漱完畢坐上通勤公交,很快我就到了電台。推開辦公室的房門,眼前的畫面讓我瞬間變回成一隻霜打過的茄子。

「肖赫,你小子又遲到了吭!我身為一個管理者要是總是對你放任不管,算不算是對你無情的毒害?」說話的人叫老六,是我們的製作組的組長,同時也是監製外加司機。

我剛在位子坐下,就被隔壁的香水味熏得連打了三個噴嚏。

「嬌弱,你是剛從香水缸里爬出來的吧!一個大男人塗什麼香水啊?我可告訴你,我這鼻子最近越來越分不出香臭了,你給我熏壞了你可得管治!」

話應剛落,一旁傳來一個嬌滴滴的男聲,說:「老觀念,老觀念!男人怎麼就不能塗香水了?我們新時代的男性就是要敢於打破傳統的枷鎖,活出真的自我。哼!」

他叫焦健,是組裡的攝影師。而「嬌弱」是我給他起的綽號,原因不言自明。別看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卻是個身高一八五的大個子。

「茉莉還沒化完妝?這都幾點了?台長可下命令了,這個節目今晚新聞之後就得播。」又過了好一會,老六徹底坐不住了,他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一會在辦公室里團團轉,像椅子上擺了塊燒紅的烙鐵。

「哎吆!你給我坐下,轉的哥們頭都暈了!」說著,嬌弱一隻大手猛地把老六按回了椅子上,看得出來,他也是有些急躁了。

茉莉是我們組裡唯一的女生,負責寫節目的腳本,有時候也兼做主持人出鏡。台里所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對我有意思,當然也包括我。可是她從來沒有表白過,我也喬裝不知道。倒不是因為不喜歡她,我也說不上來,總之感情這種事,我最不會處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嬌弱,你比較方便,快去女更衣室看看她。別暈死在裡面了咱們也不知道。」我催促道。

「嘿!瞎說什麼呢?我錘死你!我可是爺們!」嬌弱聽出了我話裡有話。他生氣時兩道濃眉皺到一起,像是兩隻正在接吻的毛毛蟲。

「好了好了,我好了。」茉莉跳似得跑到我面前,問道:「怎麼樣,肖赫?我這樣還行嗎?」她穿了一條淡綠色的及膝衣裙,長發束在腦後紮成馬尾。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那些刻意的妝容倒成了無謂的畫蛇添足,只是她總戴著一副玻璃杯底似的深度近視鏡,正面看過去,鏡片後面的半張臉都被縮小了,以至於我至今也不清楚她五官究竟的樣子。

「哎呦,姑奶奶,抓緊吧!你就是化成天仙咱這節目又有幾個人看吶?」嬌弱不耐煩地說。

「挺好挺好,化化就成。」老六整理著手邊的稿子,頭也不抬地回應著。

「閉嘴!誰問你們了?我問肖赫呢,肖赫你說!」茉莉期待地望著我。

我倒是覺得挺好看,可是我不想直接的讚美讓她產生什麼誤會,只是呵呵的敷衍了過去。

「來來來,大家振作一下啦!出發前我再給大家重述一下今天的拍攝任務吭!」老六抽出手邊的一疊文件發話道。

我們各個拖著慵懶的身體坐好。

「最近咱們台接到多通家住城郊的熱心村民電話,反映村子裡每逢雷雨天氣總能聽到鬼叫的聲音。台長很重視,把這個重要的攝製任務交給了咱們組……」

「這種活他也只能交給咱們組了。」嬌弱扣著指甲縫,隨口接話道。

老六撇了他一眼,接著說:「所以,咱們也得重視起來。一定要在晚間新聞之前完成所有工作。還有一點台長再三強調,一定要遵循崇尚科學,破除迷信的主旨,同時做到精彩,懸疑,發人深省。」

我們三個聽到這樣的要求,不約而同的翻了個大白眼,起身準備出發。

「哎!肖赫?」老六從背後叫住我。他湊到我的跟前,對著我的臉上下打量,說道:「哎呀,你看你,面色灰黑,眼窩深陷,精神萎靡,魂不守舍,這是陰駐陽穴,晦聚天靈的徵兆啊,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給你推個命盤看一看……」

我並不相信什麼鬼神,不過被他這樣一提,倒是令我想起了昨晚的夢境,那真實的恐懼頓時歷歷在目。我想要和他說點什麼,卻又覺得無比荒誕。

「哦,我這幾天沒睡好而已。」我牽強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3

數公里以外的城市如同瘟疫一般,幾年的光景就擴展到了這個原本還是窮鄉僻壤的村鎮。村民們終於盼來政府拆遷的這一天,家裡稍微殷實一些的,剛拿到一部分拆遷款便迫不及待地搬去了別處,剩下零星幾戶依然堅守在這裡。

「那聲音可嚇人嘞!吼的呀,俺們全村都聽得見!」一個鄉民面對茉莉伸過來的話筒和攝像機有些手足無措。

「你能形容一下,那個所謂的鬼叫是什麼樣的聲音嗎?」茉莉問道。

村民愣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看看茉莉又看了看鏡頭,突然向前兩步,深吸一口氣,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

這一下倒是輪到我們幾個慌了。

「很好,很形象!我們完全了解了!」茉莉乾笑著連忙止住他。

我揉著陣痛的腦袋示意茉莉換一個受訪者。一個看似精明的胖婦女,磕瓜子晃進了鏡頭裡。茉莉緊趕兩步,追上去問道:「村裡傳說的鬼叫聲你聽到過嗎?」

婦女茫然地看了看對準他的攝像機,把嘴裡的瓜子皮吐出來,答道:「聽見了呀!遇上下雨打雷的天氣,晚上就能聽得見。有男鬼,有女鬼,有哭的,有吼的。那邊……」說著她向前路一指。「那聲音就是從前邊養殖場傳出來的。」

我們按照婦女指給的方向走過去,沒多一會便看到一間磚砌的廠房。廠房看起來已經荒棄多時,周遭枯黃的雜草足有半人多高,垃圾瓦礫散落滿地。

「陰氣森森,我感覺到這裡不太對勁啊!」老六掐算著手指,煞有其事地說道。

我不耐煩的打落他的手,不屑道:「這還用算?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啦!」

我們尋了個門進去,廠房內的空間倒真是不小,卻也是一樣的雜亂。地上,一道道低矮的水泥牆分割中許多間畜舍,一些畜舍里不知是誰丟棄了一些沒吃完的食物,食物已經腐爛變質,發出陣陣的異臭,仔細看,一團團乳白色的蛆蟲聚居在上面,正掙扎蠕動。

「咦!太噁心了,我們快走吧!」嬌弱把肩上的攝像機拿了下來,一隻手在面前快速的擺動著,臉上寫滿了嫌棄。

「看來這裡最近還有人住過呢。」老六看著角落裡殘存的食物垃圾說。

「住在這兒?」茉莉環視著四周,語氣中透露著難以置信,她把手罩住口鼻,向前探尋著。突然,一不留神,腳下被什麼絆倒,發出一聲尖厲的驚叫。

「他媽的,誰在哪兒?」一個猥細的幾乎失真的聲音罵道。

那聲音令我心頭一怔,還不及細想,從左側的牆後閃出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

那男人臉色灰黑,一雙三角型的小眼睛深陷在眼窩裡,兩側顴骨高聳著,稀疏的鬍鬚鋼絲似的扎在下巴上,他穿著一件骯髒殘破的棉布背心,下擺掖進藏藍色肥大的長褲里,用一根極不相稱的皮帶系住。他的肚子幾乎是癟的,深深凹陷進去,佝僂著後背,雙臂無力的垂下,像是枯槁的樹藤。一張折成三角的護身靈符,被一根紅繩系在他的脖子上,顯得尤為突兀。

如果現在不是白天,我倒真的相信他就是鬼。

「你們是誰?到這裡來幹什麼?」他微低著頭,警惕的瞪著我們,語氣中不帶絲毫善意,那雙老鼠似的眼睛不安的瞟著嬌弱手裡的攝影機。

「可能是個吸毒的。」老六湊到我身邊,低聲耳語道。隨即笑臉迎了上去,對瘦男人道:「朋友,我們是電視台的,過來錄個節目。不過你別擔心,沒拍到你哈。」

老六是不想惹麻煩,可我卻不想放過這個素材,我用手指偷偷戳了戳一旁嬌弱,他心領神會地偷偷開動攝影機,把鏡頭對準了瘦男人。

瘦男人聽到沒有拍到他,表情稍稍有些放鬆。他威脅似地瞪了我們一眼,嘴上罵罵咧咧地轉身要離開,卻又突然折回頭來,懷疑地指著嬌弱手裡的機器問道:「這個綠燈一閃一閃的,是在錄像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個。還不等我想好如何搪塞,那個瘦男人突然縱身猛撲上來,那架勢要搶嬌弱手裡的機器。

「嬌弱快跑!」我大喊一聲帶著眾人轉頭向門外衝去。

那瘦男人不知追了多久,我們只聽得身後的咒罵聲漸漸遠了,直至消失,這才停下腳步。

大夥通通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撐住膝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體能最差的茉莉,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雜草里。

我這才發現,剛才為了躲避追趕沒有方向的一通亂跑,竟把大家帶進了一片野草地。我極目遠眺,那片一人多高的荒草隨風搖來擺去,像是在刻意遮蔽我的視線,竟一眼望不到出路。我撇下眾人,向前探尋著,可沒有幾步,突然感到腳下一空,我哎吆一聲栽下一口枯井。

「肖赫!肖赫!你沒事吧?」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著我的名字,努力睜開眼睛。恍惚間,看到老六眾人正趴在井沿上大聲對我呼喊著。

我勉強抬起一隻手費力地沖他們揮了揮,另一隻手撐住地面想試著坐起身來。可此時那隻撐在地上的手突然向下一沉,一股腐爛的惡臭霎時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我的手上不知沾滿了什麼,軟軟黏黏的,我轉頭看過去,只見胳膊深陷在一堆泥漿似的爛肉里,不遠處一隻高度腐爛已面目不清的人頭,正用它那雙黑洞洞的眼窩,愕視著我。

我心頭一驚,便又暈死了過去。

4

怎麼又回到這兒了?看著手腳上的鐵鏈我不禁懊惱。

我四下打量著,一樣的惡臭,一樣的陰暗,一樣的衣服和籬笆牆,對面那幾個人依然痴痴傻傻地蜷縮著,像是一具具沒了靈魂的行屍。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恐懼,甚至感到有些好笑。我不禁開始暗暗佩服自己:做夢都能做出續集來。

正在我尋思著如果一頭撞死在旁邊的這堵牆上,是不是能夠快一些醒來時,面前的那扇鐵門又一次打開了。

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我記得他,他就是在上個夢裡打暈我的混蛋。借著門外的光亮,我想要清楚的看看他的臉,可他戴著一副棉製的大口罩遮擋住了大半張臉,袒露的光頭像是顆油亮的恐龍卵。

他搬開籬笆的門,大步走了進來。圈裡的其他人像是落在廣場上的鳥群,紛紛散到角落。他用那雙盤子似的眼睛,兇狠的環視著圈牢里的所有人,把手裡的鐵桶重重擱在地上,罵道:「媽的,趕緊過來吃飯!老子都沒吃飯呢,還得先伺候你們。」

所有人沒有動,只是怯怯地看著鐵桶,不住地咽著口水。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桶里究竟是什麼。可即使在夢裡,礙於眼前的這個光頭壯漢,我也不敢妄動。

光頭男人剛剛走出去,其他人便像蒼蠅一般,嗡的一下聚在地中央的鐵桶周圍。他們爭搶著,用手從桶里撈出什麼,大口大口的填進嘴裡。我也慢慢的湊了過去,可越接近,酸腐的氣味越是濃重,等我靠近的能夠看清他們的吃食,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攪得胃裡一陣翻滾,他們正大快朵頤的,竟然是喂牲畜的泔水。

我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地上不住地乾嘔。這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我尋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年輕的男人,背靠在牆根正笑盈盈地看著我。他雖然也穿著大家相同的衣服,可是和這圈牢里的其他人並不相同,他看起來二十幾歲年紀,皮膚白皙,斯斯文文,他雙手抱在胸前,眼神覷定地看著我,倒像是青春劇里的陽光男孩。

他向我走了過來,步伐輕盈。我驚奇地發現,他竟然沒有戴銬鐐。

他在我的近前,盤膝坐下,笑著問道:「感覺怎麼樣?肖赫。」

我心頭一怔,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仔細端詳著他的臉,可我並不認識他呀。

我正疑惑著,他又開口說道:「你是不是納悶為什麼總會在夢裡來到這裡?」他抬起手指了指一旁胡吃海塞的那幾個人道:「是不是好奇,為什麼夢裡會一再出現這些從沒見過的人?」

他說的都對,可我並不想老老實實地回答自己夢裡的小人兒問的問題,這太傻了。

接著,他又指著其中那個年輕的女人,笑著道:「你還認得她嗎?你們見過面的。她逃跑的時候失足,才掉進了那口枯井裡。」

我突然想起在井底看到的那具腐屍,胃裡又是一陣扭絞。

「夠了!」我實在忍無可忍,對眼前的年輕人大聲吼道。「你以為你是誰?你無非是我夢裡的一個幻象,裝得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你要是真的無所不知就告訴我怎麼從這個沒完沒了的蠢夢裡醒過來。」

年輕人大笑著站起身來,俯視著蹲在地上的我,說道:「你真的以為這裡僅僅是你的夢?對,這裡是你的夢境,可也是我曾經經歷的現實,是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在你的夢裡構架出了我曾經的遭遇。"

我實在是沒有心思聽他繼續胡說八道下去,我看著旁邊的牆壁,隨時準備一頭撞過去。

年輕人察覺出了我的不屑,繼續說道:「看來你還是不信,那你跟我來。」說著他伸手在我的鎖鏈上輕輕一拽,竟立時鬆開了。

我隨著年輕人走出籬笆,他伸手在鐵門上輕輕一拽,帶我走進了後面的房間。眼前,光頭和一個消瘦的男人坐著桌子旁,正在談論什麼。

「這個人不就是……」我指著眼前的那個瘦子詫異道。他不就是現實中,在舊廠房要搶我們機器的那個人嗎?

年輕人示意我不要說話,我們就像是兩隻隱形的幽靈,站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

光頭說道:「少吸一點吧,小心手裡的那些錢,有命掙沒命花。」

瘦子嘿嘿一笑,罵了一句說道:「你不讓我吸,我掙錢幹嘛?再說了,咱們幹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指不定活到哪一天呢,我這叫啊,今朝有粉,今朝嗨啊!嘿嘿嘿!」說著他從兜里摸出一包白色粉末,抖了抖。

光頭不屑地撇了撇嘴。

瘦子又說道:「我倒是說說你啊,你玩兒就玩兒,能不能下手輕點?你每次都把那個傻娘們弄的渾身是傷……」

瘦子還沒說完,那光頭便滿腹怨氣地搶先道:「那又怎麼樣?我就弄死她了又要什麼緊的?反正她死了比活著值錢。」

瘦子一愣,老鼠似的眼睛轉了兩圈,隨即笑著說道:「話是不錯,可是人家買主買回家是要配媳婦的嘛,有些人家介意,付錢之前會看的!」

光頭一聽更氣了,臉上橫肉抽動,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愛買不買,這個歲數,這個貨色的女屍他上哪找去。他介意?大把的人不介意嘞!」

瘦子見氣氛有些緊張,知趣的把話題轉了開,說道:「買腎的那伙人,明天幾點來?」

光頭從桌上的盤子里拾起一粒花生米,扔進嘴裡,說道:「下午五點。」

「可是那個女的只有一個腎能用了,你和他們說了沒?」瘦子拿起酒瓶把光頭和自己面前的酒盅斟滿。

「這有什麼的,明天再和他說,先欠他一個唄,再過兩天不就有新的送來了嘛,到時候再還他們就是。」光頭滿不在乎地回答道。

瘦子若有所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高興地對光頭說:「哎,咱們不是還有那小子嗎?拿他的腎就是了,還年輕,那伙人一定高興,說不定再多買一個嘞。」

胖子嘬著牙花子想了一下:「可是……殺了他就賣個腎?可惜了吧!」

「不可惜!那小子留著也是禍害,早點殺了,早點了了心事。」

兩人把酒杯碰在一起,一飲而盡。

我開始有些聽明白了,今天那間廢棄的養殖場就是這個光頭和瘦子的犯罪窩點,他們在各地收羅智力殘疾的人,然後殺人倒賣器官,或者把屍體賣給別人配冥婚。而他們口中的那小子,應該就是我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想到這兒,我轉頭望向他,此時他已經沒了先前的精神,低垂著頭,一臉憂傷。

年輕人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生前是個記者,偶然一次機會,我得知了這個地方有人在做著倒賣器官的勾當。經過多方打聽,最終追查到這兩個人,我偷偷潛進了這裡,原本打算再多掌握一點他們的犯罪證據就去報警,沒想到功虧一簣被他們抓住。他們把我和那些智力殘障的人像牲畜一樣的關在圈裡,給我吃泔水,打我侮辱我,最終……就像你剛才聽到的……我被他們給殺了。對不起,我一再的託夢給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希望你能幫我,讓這幫畜生受到懲罰……讓我的靈魂安息。」

「我?你說的是......我?」我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險些沒笑出聲來。萬沒想到這竟然還是個英雄夢。

我拍打著年輕人的肩膀,嬉笑道:「朋友,你聽我說。第一,我是無神論者,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鬼神。而你也不過是我這個頂荒誕的夢裡的一個幻象而已。第二,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過是小小電視台里一個不入流的導演,我有什麼能力給你在現實里報仇呢?你是鬼啊,穿牆入戶,無所不能,你自己來不就好了?「

年輕人指向光頭男人手腕上的那一串如蛋黃般油潤剔透的蜜蠟,說道:「要不是他倆各有一件護身法器,或許他們也活不到現在......"

我想起了瘦男人脖子上的護身符,猶豫起來。可是.......為什麼是我呀?我心想著,不禁露出一臉愁容。年輕人像是看出了我的為難,他轉身看向我,說:「不管你信不信,這世上萬事萬物的發展都是遵循著它早已預設好的道。許多事,看似有無數的選擇,最終還是只會導向同一個結果。你接到那個拍攝任務是,你來到這個夢境里是,你幫我報仇也是.......你也可以稱它是,命。」

我已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整件事像電影一樣在我腦中回放。一個陌生的鬼魂託夢給我,讓我懲治罪犯,給他報仇?

我疑疑思思著,過了許久。慢慢從起初的焦慮,漸漸覺得好笑,接著竟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我篤定這只是個夢,一個荒唐的夢。

想清楚之後,整個人便立馬輕鬆了,我沖著年輕人攤了攤手,說道「好了,就到這裡吧,都別鬧了。我現在要醒過來了,現實世界裡還有許多事兒等著我,如果你真的是鬼,也請你不要再託夢給我了,我真的幫不了你。」

年輕人先是一愣,隨即又無奈的笑了笑,難掩失落地轉身離開了。沒走兩步,突然停下回頭沖我道:「你很快就會相信的……」

5

「肖赫,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茉莉的大眼鏡馬上就要貼到了我的臉上,我被嚇了一跳。

旁邊的嬌弱一把拉開茉莉,湊過來問道:「肖赫?你還認識哥們吧?媽呀!你沒摔傻了吧?」

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繃帶,輕輕晃了晃腦袋,還是有點痛。我推了一把嬌弱,回答道:「沒事,就是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噁心。」

老六雙手抱在胸前,也走到床邊,無奈道:「你沒事就行了,剛才你睡著的時候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渾身抽動,我們一致認為你一定是摔成傻子了。」

我環視四周,眼下正躺在醫院觀察室的病床上,想必剛才一陣鬧騰著實擾了其他病人的休息,現在他們正一臉嗔怨地瞪著我。

「我睡了多久?」我問道。

「哎吆,你那哪是睡啊,那就是折騰。折騰了整一天!」嬌弱回答道。

「醫生說你就是摔到了頭,有點輕微腦震蕩,沒什麼大事。」茉莉拉著我的手,關切的說道。「不過……要不是……要不是它墊著你,後果可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她說的是那具女屍,想起剛才在夢裡年輕人對我說的話,不禁沉默。

「對了,警方把你發現的那具骸骨,進行了相貌還原。他們讓我等你醒了把照片給你看看。」說著老六遞給我一張列印紙。

我接過來一看,腦袋瞬時間嗡嗡作響,只覺得全身的毛孔瞬間收緊起來,心臟都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原題:《人圈》,作者:遠離喧囂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號: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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