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才傑」盧照鄰·其二：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

「初唐四傑」之一的盧照鄰博學多才，才華橫溢。他在文學上非常富有造詣。無奈於政治命運坎坷，而且慘遭病痛折磨。他自號「幽憂子」，這個自稱也反映出他境遇的悲慘與內心的愁苦。最後就是因為命運坎坷和病痛折磨原因，他在絕望中投入潁水自殺而死。

出身高貴的他從小就和名門貴族結下不解之緣。他也憑藉自己和這些名門貴族休戚與共的關係，努力提升自己的知識儲備。就在654年(唐高宗永徽五年)的時候，他擔任鄧王李元裕府的「典簽」（唐初的典簽掌管書冊簿疏等資料，類似於文書工作）。在這一時期，他非常受器重與賞識。這位鄧王李元裕是唐高祖李淵的第十七個孩子，也就是說他是當時皇帝李治的叔父，家中的藏書非常豐富。盧照鄰也就把握住這個機會，利用工作的間隙，如饑似渴地閱讀書籍。

正是由於飽讀詩書，日積月累，他的文筆越來越好。他令人驚嘆的文采也使得同為「初唐四傑」的楊炯稱讚他為「人間才傑」。在經過了相對平靜的幾年仕途生活之後，一場飛來橫禍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因為《長安古意》中的一句"梁家畫閣中天起，漢帝金莖雲外直"，得罪當朝女皇武則天的侄兒梁王陛下武三思，他悲慘地鋃鐺入獄。然而，最關心他的家人也沒有營救他成功。這種近乎「文字獄」的悲慘遭遇和蘇東坡非常像，其實他們的遭遇都是那個時代里的專治統治的惡果。

後來經歷了牢獄的折磨後，他已經心灰意冷了。可是更為不幸的是上天又來剝奪了他的健康，出獄不久後的他感染風疾。命運如此坎坷的他隱居在太白山附近，選擇一種擺脫喧囂的方式生存。

我們可以通過下面這首詩歌來挖掘其內心的苦痛：

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

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

——唐 盧照鄰 《曲池荷》

盧照鄰在這首詩歌中寫道：曲折迴環的池塘岸邊輕輕泛著一陣又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芬芳馥郁，令人陶醉。這句說明荷花正在盛開，季節上正好趕上夏季。傾瀉而出的月光覆蓋在華美的池塘上，影影綽綽，斑駁陸離，引人聯想，惹人思念。無論是花，還是光影，都難以分辨得清楚。盧照鄰運用側面描寫的手法，沒有像別人一樣側重於寫其優雅的姿態以及高貴的純潔的特點，而是努力發現在夜晚中的荷花的獨特神韻。獨闢蹊徑的寫法令人眼前一亮。接著下面一句「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沿用屈原《離騷》"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的句意。雖然有所化用，但是卻能夠抒發自己的情感，這一句表達出自己滿腹才華卻不受重用的壯志難酬的愁苦。

這首詩歌里的前後對比如此明顯，從寫美好的花好月圓的景象突然轉到寫花朵的自己哀悼自己上面，其實這也是他自己哀悼自己的寫照。其中那種中國古代文人運用的托物言志的手法也尤為人所稱道。同時那種借物抒情的手法也讓人對於其內心的懷才不遇的情感洞若觀火。自然的感情抒發如同內心流出來一樣，非常動人心弦，卻沒有一絲矯揉做作的痕迹，令人對盧照鄰的橫溢的才華而嘆為觀止。

文|青舟（三度平台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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