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學中醫的上海中年
文/國學司想
一
今年跟中年人相關的梗很多：先是「油膩中年人」泛濫；後是中興的歐工，用最決絕的方式，跟父母妻子兒女說了再見；最近刷屏網路的，則是《流感下的北京中年》。
歐工的事情發生後，我驚訝地發現，我和他的共同點非常多：同一年生人，農村草根，甚至連讀大學、讀研、工作的時間節點都幾乎神同步。他進入中興那一年，我進了上海一家房地產公司工作。不同的是，不到一年我就辭職去考公務員了。當時很多同學和朋友還很納悶，因為那時房市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候。
刺激我從房地產公司辭職的最主要原因，是一個人的猝死。他是跟我們公司合作的設計院的一位建築師，比我大3、4歲，是江歡成院士的研究生，畢業後在江歡成設計事務所工作，當時我們公司的一個項目就是他負責的。前一天下午我們還剛剛在一起開會討論方案，沒想到第二天上午打他電話的時候，他的同事告訴我，他走掉了，腦溢血，留下一個六個月的兒子。當時我的下巴差點驚掉，雖然影視作品裡這種橋段看多了，但是當這種悲劇發生在你身邊熟悉的人身上時，那種震驚真的很不一樣。那時公司經常晚上開會，而且動不動就開到兩三點鐘，第二天早上還要照常上班。我心想，就我這小身板（我很瘦弱），說不定哪天就得交待了。經過慎重考慮，我決定辭職去考公務員。
二
考公務員的過程就不細說了，那是另外一個故事。沒想到的是，剛進入機關不到三個月，我再次受到重大刺激：帶教我的一位處長，才五十齣頭，得了急性壞死性胰腺炎，兩個月不到，人就走掉了。社會上流傳公務員待遇多好多好，其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根本沒有傳得那麼玄乎，那位處長看病的費用報銷得很少，他生前買了商業醫療保險，但讓我驚訝的是，商業醫療保險竟然也沒給報銷多少。我另外一個同事也買了商業醫療保險，就去查怎麼回事兒，原來商業醫療保險的條件非常苛刻，打個比方，如果按照你買保險時的醫療水平，某種疾病的治療方案是在某個部位開刀，後來醫療水平進步了，這種疾病不用開刀，微創治療就可以了，但是，對不起，這種情況商業醫療保險是不給報銷的。後來我這個同事乾脆就把商業醫療保險退掉了。
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機關，幹什麼工作都累，都有可能得大病；商業醫療保險又不靠譜，那怎麼辦呢？只有自己想辦法，把自己的身體搞搞好了，爭取不去醫院才是真的。怎麼把身體搞好呢？自學中醫！
三
自學中醫，從不停地買書開始，劉力紅教授的《自學中醫》，吳清忠《人體使用手冊》，羅大倫的《這才是中醫》，陳蘇生的《傷寒質難》……還有很多大部頭的中醫經典書籍，就不一一列舉了。買醫書最大的一筆投資，是購買倪海廈老師人紀針灸課程的光碟和書籍，當時因為版權保護的原因倪海廈老師還不接受大陸的預定，我就請香港的朋友幫忙，花了近萬元。還有網路上的陳玉琴老師的敲膽經問答，單桂敏老師的博客等等……
我邊學中醫邊在自己身上試驗，有點小毛小病就自己調理。平時一旦有感冒的癥狀，我就馬上用足浴器泡腳，泡到背上出汗，汗出燒退，非常靈驗。再配合煎生薑紅糖水，基本都能在發作初期就控制住，不至於發展得更嚴重。我從小脾胃就弱，讀大學的時候，早上必須先喝一杯熱水，而且一定得是那種冒著熱氣的水。如果早上喝的這杯水稍微涼一點，就會一整天肚子不舒服。而且我的手腳很涼，就算在大夏天都是如此。我就服「附子理中丸」，一瓶子的濃縮丸，早上吃半瓶，晚上吃半瓶，服了有半個月左右，基本就調過來了。我又開始艾灸，淘寶上買來不鏽鋼的溫灸盒，艾灸神闕穴、關元穴、中脘穴，現在已經基本上把腸胃調理好了。
後來，像甲溝炎（得個「甲溝炎」就拔趾甲？太扯了！艾灸就好）、急性咽喉炎（我用溫灸治好嚴重急性咽喉炎的親身經歷）、痔瘡之類的病，我都是自己調理。有次在地鐵上把腿碰傷了，落下「老寒腿」的病根（我用艾灸治好「老寒腿」的親身經歷），也是用艾灸治好的。
四
自學中醫後，不但把自己身體調理好了，家裡人也受益。女兒讀初一了，從出生到現在，除了打預防針去過醫院，幾乎沒去過醫院。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一歲多的時候，半夜發燒，我們馬上給她熱水泡腳，記得那時她剛會坐。泡了一會兒，孩子背上就出汗了，我一看汗出來了，就給她擦乾安排她睡下。這時再摸她的額頭，就已經不是很熱了。第二天一早，孩子很早就醒了自己在那裡玩呢，而且精神很好。現在她如果有點不舒服，自己都知道馬上熱水泡腳。夏天被蚊子咬了，自己給自己拔罐。有一次腳上起水泡，自己拿放血針刺破、拔罐。有次路過醫院，隔著玻璃能看見裡面拔牙的設備，她跟我說：「爸爸，我們要把自己身體調理好，千萬別進醫院」。
老媽幾年前腿腳不方便，走幾步就累。我一看，是腿部有淤血，就先艾灸，再針刺拔罐，拔出好多果凍狀的淤血。把淤血拔乾淨了，再走路就很輕鬆了。姐姐肩周炎，去北京好幾個大醫院看了，也沒好，我也是先艾灸再拔罐，好了。侄子有一次鼻子上長癤子，整個鼻子紫黑紫黑的，到醫院裡去看，醫生說要做個小手術，但有可能會破相，嚇得他趕緊回來了。我給他用三棱針放血，結痂後沒幾天就好了。
有個朋友，老媽在河北老家，腦梗，醫生說以後就只能卧床了。我遠程指導她給老太太艾灸，老太太一開始不同意，後來同意了，但有個條件得讓老伴兒給她灸。半個月後，老太太出院了，朋友給我發來視頻，老太太已經能自己拄著拐棍爬樓梯了，一家人開心得不得了。
五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於國於家責任都很大，就像電影《羅曼蒂克消亡史》里陸先生那句台詞，「我要照顧的人太多」。可是，中年人，你自己會照顧自己嗎？要知道，照顧好家人的前提，是你自己得會照顧好自己。
一味依賴醫院是不行的，只能是最後得了大病了再去醫院。但是大病怎麼來的？還不是日常生活中的小毛小病日積月累發展成大病的。但凡了解一點中醫養生、保健知識，平時多留意，遇到小毛小病能自己處理好，就不至於發展成大病。
兩千年前，張仲景在《傷寒論》的序言里感嘆，「怪當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醫藥，精究方術，上以療君親之疾，下以救貧賤之厄，中以保身長全，以養其生，但競逐榮勢，企踵權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務，崇飾其末，忽棄其本，華其外而悴其內。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兩千多年過去了，這種情況一點沒有改變，現代人還是「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務」，忙於工作、忙於創業、忙於應酬、忙於度假（注意，度假不一定是休息）……可是，人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你身體的延伸，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厥身已斃，神明消滅，變為異物，幽潛重泉，徒為涕泣」。
六
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體現出來的都是自己的價值觀。因為，沒有人拿槍逼著你非得這樣做，而不能那樣做。不要抱怨這個時代浮躁、功利，沒有哪個時代不浮躁、功利。時代大潮中，作為一個個體，我們能選擇的，只有自己的應對方式。
要知道，壓垮你的，從來不是重擔，而是你的背負方式。
到底是「以身發財」，還是「以財發身」？
茲事體大，請君思之，思之，重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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