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的滋味是家的幸福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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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題

一句「回家過年」，牽動著億萬中國人最溫馨的情愫。

當今社會飛速發展，許多人為了生計去到異鄉發展。但多麼遙遠的距離，也隔不斷我們心底那份對遠方老家最真摯的情感。

無私的親情、真摯的友情、甜蜜的愛情，這些積壓了一年或幾年的情愫，都將在那句「回家過年」中得到釋放。

除夕的腳步一點點近了，想著回家、想著過年，無論遠在天涯海角遙望故里，還是堅守崗位咫尺難歸，我們總期望能夠熱熱鬧鬧地在除夕晚上，吃一頓團圓的年夜飯。

「現在想吃啥都有，天天吃的都像過年。」如今每家的年夜飯可謂頗為豐盛，但在李秀琴記憶中，還是小時候的年夜飯印象更深。

李秀琴今年57歲，從佳木斯市工商局退休在家的她，平日負責給全家人做飯。除夕臨近，雞鴨魚肉她早早就買回了家。

「我小時候還是計劃經濟的年代。別說過年、過節要買點魚和肉，就是平時的生活日用品，也都要憑票供應的。」

只有等到過年，才能夠吃到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平時饞得流口水的東西，都會像變魔術一樣來到面前。那時李秀琴的父母工作都很忙，只有過了臘月二十三的小年後，父母才有空閑籌備年貨。

為了那頓年夜飯，李秀琴需要起大早，穿上厚實且略顯笨拙的棉襖、棉褲和棉鞋，跟著爸爸去排隊買魚、買肉。

「那時候過年吃的魚都是凍貨，哪像現在，還能吃到活魚！豬肉也是排隊趕上哪塊，你就得買哪塊，沒有任何挑選的餘地。」

那時候買魚肉都特別簡單，給票、交錢，拿東西走人。你若稍微遲疑，後面肯定有人會說：「你要不要？你不要，我要！」

「我媽媽每到過年，都會想辦法買條鯉魚，因為鯉魚是最大眾、最普通的家魚。」許多年後，李秀琴問母親，為啥小時候過年都吃鯉魚？

母親告訴她，「家魚」就是「家余」。

「普通老百姓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年到頭，家裡有餘吧！」

買回來的凍魚，要放在冷水裡解凍，臘月二十九之前收拾好，因為李秀琴家還有個規矩，那就是除夕當天不動刀宰殺。

家裡人口多，一條魚也就三斤沉，還要從除夕吃到初一，肯定不夠吃。李秀琴母親想出的辦法就是燉魚多放水。

「過年的時候天都冷，燉好的魚和湯，不一會兒就凝固了，變成了魚凍。」李秀琴記憶中魚凍的滋味是「吃起來一點都不腥，味道還很鮮。魚凍很緊實，有很大的彈性，晶瑩透亮，顏色很好看。帶著魚凍吃魚肉，比單吃魚肉味道更足。放進嘴裡，先是魚凍融化後滿嘴的鮮湯，然後是魚肉的香醇和嚼勁。」

一直到現在，即便餐餐都有佳肴美味，但李秀琴最愛吃的還是燉魚，特別是帶魚凍的鯉魚。

「具體是哪年，記不清楚了。」李秀琴只記得，她家那年的年夜飯全是素菜。

臘月二十八，李秀琴母親照例打開院子里的倉房，想拿出魚和肉解凍，為年夜飯做準備。但打開倉房門的那一刻，母親愣住了。

「小琴啊，魚和肉你放倉房哪了？」母親的語氣緊張而不安。

「不就放那個小缸里了嗎，咱倆一起放的啊！你還告訴我撮點雪埋上，省得風乾了！」李秀琴沒太在意母親的問題，繼續干著手裡的活兒。

「完了，魚丟了！」母親拉著李秀琴，把小倉房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找到那好不容易買到的一條鯉魚和三斤半豬肉。

「完了，你爸回來問，可咋整？」母親的眼淚早就在眼圈裡打轉了。

「都丟了？」父親沒有像李秀琴想像中的那樣大發雷霆。

母親沒做聲，背過身子抹了一把淚，又回廚房幹活去了。

那年除夕，李秀琴家的飯桌上一如往日般清淡。

一盤土豆絲，一盤粉條炒豆芽，一盤白菜片，一大碗燉豆腐。儘管沒有一點葷腥，但全家人吃得依舊很香。

李秀琴的兒子怕她辛苦，提議今年去飯店吃年夜飯，但李秀琴堅決反對。

「辛苦啥，東西早都準備好了，外面的飯店環境再好，味道再香，也沒有家裡的味道。」

年夜飯的滋味記錄了時代的變遷，簡單也好、豐盛也罷，只要全家人一起圍桌而坐，就能感受到幸福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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