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敬東：小年祭雙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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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尤敬東，筆名三月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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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祭雙親

江蘇射陽 尤敬東

臘月二十四，小年。傳統的風俗是祭灶。但是街市上的風景依舊，懶洋洋的。還能記住這尊灶神的只是些中老年人，年輕的大都不知道還有祭灶的風俗。灶王爺在天下百姓心裡的位置較之我們少年時候一落千丈！指望灶王爺言好事保平安的日子也一去不返！即使我，也僅僅作為一個風俗，在灶王爺的陳年畫像前駐足一下，默默念一句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僅此而已。

小年這天祭奠故去的雙親是不能忘卻的。退休二年，多在常州靠攏孩子，父母去了，老家也就散了。回老家來過年主要是去雙親墓前燒點紙錢，就是方俗說的送壓歲錢。下午，氣溫升高了，雖說吹面不寒楊柳風，但太陽蒙了厚厚一層雲紗，天氣預報顯示，夜裡有小雨夾雪呢！墓地在六公里外的烈土陵園邊上。原是我們村的林地，被縣政府划走的。雙親墓地是國營，二十年前就賣六千一方，比房價高得多。岳父母的屬於村鎮開發，現在才六千一方。一河之隔的兩塊墓地，差價二十年，吸引不少城鎮的靈魂設法到這安息。城市人到農村買房是禁止的，死後找關係買一方墓穴還有渠道。還有不少熟悉的活人墓，墓碑上夫妻的姓名一律塗抹紅色。這些也算是有點投資眼光了。皇帝一登基就開始建陵墓，大多因為工程浩大，須費時日;老百姓建活人墓，無非就是圖個便宜了卻一樁生後事。有沒有點炫耀的心理，我沒調查不敢說。村鎮公墓不僅便宜，還佔地較寬裕，且構建風格自由。一般是水泥澆穴，大理石貼面，花崗岩雕刻的碑高大巍峨，花樣別緻，高低錯落。還有建成單門獨院二層小樓式的別墅呢！剛過了大寒節，不少人家為老人遷墳修墓立碑，整個墓地像是重新裝璜了一般。後輩兒孫不僅僅比財富，也藉此比孝親的面子。墓碑上大都刻有「先人德望在，後輩業績高」的墓聯，孝親的目的性十分明確。古語曰入土為安，總之，讓先人靈魂得以安息，才是孝親的真諦。

圍繞我岳父母墓一圈的幾座墓，實際上形成了一塊家族墓地。這樣的格局說起來還是我岳父在世時以權謀私的結果。岳父在世時是這塊墓地的兼職管理員，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在給別人家安排墓地時，有意把這塊兩水交互環抱的公墓一角留下的，一二十年連葬帶遷就形成了一塊家族墓地的格局。岳父在世時精於計算，高度讚賞天下為公，在地方有些人緣。策劃這塊小小的家族墓地，大概是想讓安息於此的靈魂均享後輩祭奠的血食吧！果真如此，他老人家恐怕要失望的。冷暖親疏的人情於祭奠儀式中也還涇渭分明。挨著岳父母墓周圍有七八座同族墓穴，兄弟叔侄堂，都還沒出五代，活人都還往來。但遠近親疏，一張紙錢該祭誰就燒給誰，絕不錯亂。不是嫡系無緣享受後人的血食之祭。

我一般是清明、小年回去祭奠，免不了要碰到鄉人親故。與熟悉的活人打過招呼，還免不了對墓主三鞠躬。下午，祭奠完雙親臨行時，碰到老李後人，才知道墓主老李己去了六年。和其後人閑聊幾句，趕緊的三鞠躬！墓主老李生前曾經與我兩度同事達十多年呢！臨近墓地西大門伏羲氏雕塑不遠的地方，一塊墓碑上吳姓墓主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似曾相識的名字！我們夫妻二人趕緊的繞到石碑正面一閱，確知是同鄉同窗詩友清鏘兄的雙親墓穴！手中己無紙錢，唯有恭敬地三鞠躬！

寫於常州旅遊商貿高等職業技術學校

2018年2月9日，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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