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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做有情之人

每年情人節將至時,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叫姜豐的女主持人,在她那篇《假如我有一個情人》裡面寫道:「不知道,你的靈魂裡面是否曾有過這樣最深的渴望,渴望自己在一夕之間愛上一個什麼人,不問前程,不計後果地愛上一個人,不論天長地久地愛上一個人。愛著,忘掉彼此身後的背景,幻想有塊單純的幕布,可以阻斷所有的世事塵煙,只有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傾心相愛。」

那段話,是我在年少時光里,對愛情的全部想像!

那時候真的以為,愛情里會有一塊幕布,能夠遮擋煙熏火燎、物慾橫流,能夠隔離功名利祿、飛短流長。

可是走著走著就明白了,愛情似乎是種很脆弱和不切實際的東西,那些曾經轟轟烈烈的片段,曾經纏綿悱惻的情節,敵不過時間距離,敵不過世事雲煙,敵不過煙火雞毛。我們都是凡夫俗子,飲食男女,在經歷了灰心和失望,看過了涼薄與不堪,在日復一日的平淡瑣碎中,我們最終,忘記了愛情的模樣。

成年人擁有的愛情,常常是破爛陳舊的我們自己都不敢面對和承認它還叫做愛情。我們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愛情最終會歸於平寂,愛情最終會轉化為親情。可是,歸於了平寂的愛情以及改了名字的愛情,終究不是愛情了。

許許多多的成年男女,就這樣,無欲無求地漠然和忽略了情人節的存在。

可是,在情人節的這天,你的心裡,真的就沒有一絲波瀾,真的就想不起一個會讓這個日子變得有些特別的那個人嗎?

一定會有的,只是因為日子太繁瑣,我們已經懶得再有一個儀式,懶得拂去塵封記憶里的灰塵,懶得承認自己愛過和被愛過。我們懶懶得,想讓這個日子和普通的日子一樣隨意的翻過。可是,如果日子一天一天的,都是這個樣子,餘生,還有什麼樂趣?

佛說,無愛則歡。可無愛,又怎能心安?

人生無愛,便如同一口掩滿青苔的枯井,如同斷壁殘垣處的一棵孤樹,暮靄沉沉,無波無瀾;花開花落,姿態都是蒼涼,風中流轉的味道都是孤寂。

沒有愛的餘生,不覺太過蒼白和漫長了嗎?

懷抱里可能沒有一個愛著的人,可身體里,總該包裹著一個始終信仰和追尋愛的靈魂。有愛的滋養,生命的起承轉合才有意義。漫長的歲月里,還是應該堅持著做一個有情的人,與有情人,做有情事,趁現在,一切還來得及!

有些愛,可能就在身邊。只是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放任了它的沉寂和湮沒。曾經跟一個同事聊天,聽他說起當年和女朋友在外打拚時,女朋友教學的那個地方,路很黑。他每天晚上都騎著一輛二八自行車,去接女友下班。他說,到現在也記得很清楚,自行車駛過長長的小巷,一拐彎,就能看到明亮的燈光了。有時候,他們會在小巷盡頭的小吃店吃一碗熱乾麵。只要一碗,因為女朋友吃不完,剩下的,他包圓。那段日子,是他們最艱難的時候,也是他感覺最幸福的時光。如今,他和她,在這個小城都有了穩定的工作,有了房子,有了家,當然也有了不可避免的磕碰和摩擦。愛情,已經不再是當年她坐在他自行車後和兩人分吃一碗面時的模樣了吧?

可是,那段幸福過的時光,你能說它沒有存在過嗎?這份愛情曾經有過的模樣,是他們在維持婚姻中,抵抗彷徨、猶豫、磨合和爭執時最好的防禦。

那麼,在情人節的時候,為什麼不想想,和身邊這個人,相處的最美好的那段時光呢?想想第一次見面時對方眉目之間的笑靨,想想對方讓自己最為心動並做出相守一生承諾的瞬間,想想這麼多年來你為你的選擇後悔過嗎?想想那樣繁瑣的煙火人生竟然是這個人一直不離不棄的守在身邊……想想這些,你還會覺得情人節,是沒有意義的日子嗎?

愛情本就是一場煙火盛宴,最終都要化成煙,落成灰。善於經營的人們,往往在它化為灰燼之前,用親情、用責任、用道義,織成纏纏綿綿的網,守護住了不離不棄的忠貞。所以,生活看似平淡如水,細綿如麻,卻不慍不火,源遠流長。當花已凋落,人已老去,激情已不復存在,依然能在歲月慈眉善目間,恍然看到自己愛著時,最美的樣子。

只要記著愛情的樣子,每天都是情人節。

當然,也有些愛,是放在心裡,卻告別在了生活里。

愛情總是不如我們期許的那般模樣,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但是曲終人散的愛情,也曾經是愛情啊。

固然分道揚鑣,相背而馳。可哪個人在真正愛著的時候,不是想的天長地久?不是自以為的刻骨銘心?

分手了,難道你就能抹去那個曾經在朗朗星光下等待過你的白衣少年?分手了,難道你就能忘卻第一次擁她入懷時的心跳與悸動?分手了,難道你就能清除掉那些花前月下的軟語溫存,那些牽手共看的日月星辰?那些一起聽過的歌,一起走過的路?相戀時那些微笑、甜蜜、爭吵和怨艾?哪些不是刻在心頭的痕迹,終其一生也難以磨滅。你可以重新再愛另外一個人,可是曾經愛過的那個,終究定格在了永遠不會回去的時光,並且化入你的骨血,成為你現在的一部分,你現在的愛與生活,都帶著故人給你的溫度和痕迹。那些你以為已經遺忘的瞬間,總會突然而至,讓你在某個午夜夢回時驚醒,某個落雨黃昏時心酸,某個熟悉旋律想起時怔忪悵然。

其實,有這樣一份酸楚的溫柔,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所以偶爾,就放任自己勇敢的去回憶一下曾經愛過的那個人吧!

即使只有一份關於愛情的回憶,也足以讓每個平凡的日子,變得熠熠生輝,與眾不同!

若你愛的那個人,現在還在你的身邊,請一定珍惜和守護。給它婚姻的器皿,甘愛道德的禁錮,經歷住磨合的沉淪,換得白首一心人。

若你最愛的那個人,和你有緣無份,從此山高水長,江湖相忘,那就一別兩寬,各自歡喜。把對方最好的樣子,溫暖的風乾,存放在內心深處最柔軟的角落,在孤單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寒冷的時候,點亮自己的心情!

不管結局如何,只要心中有愛,只要一直愛著,至少在走過人生,回首往事時,可以欣喜而滿足地說,我曾經順著靈魂的指引,不問前程、不計後果,真的愛過!

而尚未經歷愛情的人,也一定要始終堅信,值得你等待的人,正跋山涉水,向你而來!請一定要沉下心來,認真準備,迎接那一場盛世花開!

只要始終相信愛情、期待愛情,不管我們愛的人在不在身邊,都始終是一個能夠溫暖度過餘生的有情人。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永遠相信愛情、願意等待愛情、正在享受愛情、以及懷念著愛情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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