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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一首歌戀愛

送別

早上醒來,聽到一曲《送別》,朴樹唱的,歌好聽,朴樹唱的也好聽。一個人聽了很久。

好的音樂,是能夠被音樂所理解的。此時此刻,房間里只剩下音樂和我,陷在時光里。如果有人不懂你,音樂懂,也是好的。

李先生作這首歌的時候,已過而立之年,不再年輕,而歌曲傳達的卻是質樸的純真之情。或許,智慧的人都有一顆清朴乾淨的心,最蒼茫的老者若閃耀童稚的光輝,是極可愛的。老人與小孩,本是智慧和詩人的化身,要麼熱情地枯萎,要麼清澈見底地歡笑。

宛若宇宙蒼老而年輕,宛若天空億萬年如是。你知道它幾歲了嗎?不知道。但是天空在那裡,「天空一無所有,卻能給你安慰。」

人老了,歌年輕。童聲起,眼前浮現幾個布衫少年,離別在望,長亭依依,古道長,長進夕陽余煙中。微笑著送別,笑著憂傷。最怕離別,怕潮濕的心又被吹進冷風裡。一次離別,才知道曾經有多麼愛。

離別是一抹質樸的人間情感,《送別》是一個質樸的人間少年。

我們會老去,但歌聲常青,情感常青,如芳草,春天來了,我們又年輕了一歲。

緣起

少年在《讀者》上讀李叔同,看到這首歌,覺得,好美的歌詞!於是悄悄喜歡著,在夜晚寂靜的夜裡,在夜半火車汽笛的聲音里,一遍遍地聽著,躺在夜色中,睜開雙眼又閉上,在似是而非的夢裡,任歌聲把我帶進文藝紛飛的民國年代。此刻的幸福無與倫比,此刻的寂寥也散發著香氣。

那時,我的同學們都喜歡周杰倫,這樣的歌,他們大概不會喜歡。我只一個人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留著,在不被分享的喜悅里,被自己喜悅著,感動著。連同年少的孤單,一齊收進安靜的心裡,細細地照料。不願與人言說的孤單,既是孤單,也是享受。

後來,年歲增長,年少的心事,被壓在光陰的箱底,和著那小小的喜悅和光輝的孤獨。我以為歲月是條河,少年是左岸,青年是右岸,隔水相望。

青年的孤獨不同於年少。青年的孤獨多了慾望的加持,愈期待愈孤獨。年少的孤獨只是單純的孤單著,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女子。

我以為本是兩種孤單,有了新的孤單,便會代替舊的孤單,從前的單純是回不去的。

可是當歌聲響起,多年後的某一天悠然響起,我心口一顫,恰似你從時光深處走來,花兒月下開放,極美,極靜,你,不就是我么?我停止奔走,合上雙眼,此刻,我同月光一樣乾淨。

時間的蛛絲馬跡,風翻動了我的書頁。

風住塵香,壓在箱底的過往,如停下的雲,在天幕一幕幕出現。

過往,是我們的來時路。

靈魂是由往事構成的。周先生說。

這首歌充滿了往事的意味,即使一個沒有往事的人,聽到這首歌,大概也會心念念然,若有所思。

我忽然懂得,孤獨是有根的,就埋在往事里。現在感到孤獨的人,過往必是孤獨的。孤獨是一棵植物,有根,有葉,會呼吸,會生長,從心裡長到心外。如果養的好,孤獨也會開出美麗的花。

孤獨過的人,會一直孤獨。有過往事的人,不會丟了過往。從不孤獨的人是沒有的,沒有往事的人也是沒有的,如果有,他大概是忘了怎樣孤獨,他大概是失了靈魂。

請保持必要的孤獨。

而我眼下的孤獨,是迷路的青年。被慾望灼了雙眼,忘了來時路。從前的孤獨是不痛苦的,現在的孤獨被苦澀壓彎了腰。從前的孤獨是遺落人間的流浪王子,現在的孤獨是帶枷鎖的困獸。慾望是旁生的黑色枝蔓。

我差點丟了孤獨的本心。

曾經感動過你的歌,現在依然會被感動。我看到一個年輕女子,佇立窗前,戴著白色耳機,風吹著她,也吹動身旁的窗帘,她輕輕搖曳著,在歌聲的風裡,放逐……。

緣遇

每一個少年都曾和音樂結為摯友。

一首歌就是一個戀人。遇見一首歌就像經歷一場戀愛。我愛著你,也愛著歌。

不安分的青春,格外地愛歌。聽一首歌,像一隻誤闖亂撞的年輕的鹿,走到河水邊,照見美麗的自己。

少年如歌,也愛歌。開心也聽,不開心也聽,晴朗和雨夜,不管不顧,只管把心事交予一首歌。

那樣的青春,我也有過。

我是傻,以為只有我愛歌到心碎。某一天,驀然發現妹妹也在聽歌,或許她早在聽了,只是我剛剛發現。一個十幾歲的女孩,一個人一遍遍聽歌,不說話,若有所失,眼睛憂鬱。哦,她也長大了。

她沒有嘆氣,我卻好像總能聽到她微微的嘆息聲。

她有心事了。和我一樣。

就連憂鬱,也和我一樣。

她無意窺探我,我卻覺得自己的心事暴漏無遺。只因她的憂鬱和我相似。我羞澀又慌亂,秘密被識破,想躲,躲到哪裡去呢?白日之下。

於是,我莫名地生氣,在她聽歌的時候。

年少的我,自私的只愛自己。

多年後,當我們長得更大一些了。我開始後悔和慚愧,為什麼當初不給她多一些關懷和理解呢?她不就是我嗎?歌聲面前,我們是平等的,憂鬱面前,我們也是平等的。只是話來不及說,我們已然錯過了可以說的年紀。

就交給往事罷!

愧疚的苦果,我甘願吞下。愧疚也讓我心安,如果我連愧疚也不曾有,如何對得起無辜的親情。

就交給時間罷!

有一天,在公交車上,我身旁站著一個初中生,清朗少年!他,在聽歌,他,必也愛歌。搖頭晃腦,哼出聲音來,他看向窗外,眼裡卻沒有風景,哦,果然他的眼神在歌聲里。

一個剎車,他身體前傾,踩上了我的左腳。他忘了擁擠的世界。頓時,他醒了,看向我,連忙道歉,很是歉意,大約是看到我一個年輕女子,沒有一個年輕女子是不愛乾淨的。

少年都很真誠,在這個年紀。他期待我的回應,我回答沒事,微笑轉身。我不打算生氣,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過去的妹妹。誰不曾青春,青春萬歲!青春平等。

原諒他,似乎就原諒了我自己。內心的愧疚鬆懈一分。

我思想一顫,像是得到了天啟,這是天啟嗎?老天讓我在另一種境遇里給我一次機會進行補償,完成和解。

眉頭微蹙,我笑了。萬事都是有因緣的。

沒有什麼可以給予,唯願她好,在遙遠的成都。

唯願安好。

清澈

朴樹在唱《送別》的時候,哭了。他的哭感動了我。我知道他先被歌感動了自己,才感動了別人。

被苦水浸泡過的靈魂,才更容易和自己相遇。

一方面,我們規避痛苦,一方面,我們更願意欣賞悲劇的作品。或許,悲苦才是生活的本質。一場悲劇,一首傷歌,是從肉體抵達靈魂的媒介。就像胸前的十字架,是與上帝對話的聖物,只此一枚。

我們在悲劇中獲得快樂,在悲劇中升華。悲劇與美,悲劇之美,悲劇本身亦是美學。

在美面前,所有生靈是平等的。

記得在幼兒園,有一次,孩子們下樓戶外活動,一隻只像飛起的小鳥,活躍極了,老師們最是頭疼,沒有秩序,沒有安靜,如何安全呢?我靈機一動,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聲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孩子們安靜了。也有人開始跟著唱。歡呼的小鳥都停下來,看著我,看著我。

他們的眼神太清澈了。只在唱這首歌中,我發現他們的眼神是清澈的,在其他的歌聲中,我再也沒有看到這種清澈、明凈、靈動的眼神。多少年後,我都記得。

悄悄說一句,他們的眼神里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若隱若現。

這些小小孩們還不知道什麼是離別的悲傷,也不會在意什麼是真正的美。他們只從歌聲里流露出生命的本真狀態。對美的感觸,是他們身體里最原始的部分,本來就存在於身體里,本自具足,這些小小孩喲。

一首《送別》,讓我有幸看到了這樣的眼神,只此一次。

對美的需要,我們的靈魂是一致的。不分大小。

歌聲落。願,心如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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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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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太陽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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