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60年為你畫250幅肖像,就是最浪漫的事
情人節,對於某些人來說,需要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為其提醒:自己正擁有著或盼望著那一份屬於自己的浪漫和愛情。但是對於亞歷克斯·卡茨而言,自從遇見了艾達,生命的每一刻都是情人節。
Galerie Thaddaeus Ropac
「我的妻子艾達就是我的繆斯,她之於我就如同朵拉·瑪爾之於畢加索,但艾達的肩膀更美,她可以輕鬆贏得『美國小姐』的稱號!」
——亞歷克斯·卡茨
Alex Katz被公認為波普藝術的先驅,他畫中強烈的敘事語言讓他享譽全球。Katz身後是一幅他去年完成的作品,光影迷人的草地,3米高,6米長,兩個小時就畫完了。
來到蘇活區西百老匯大道與春街的交叉處,我們找到了亞歷克斯·卡茨(Alex Katz)位於藝術家合作大樓頂層的工作室。工作室牆面開著好幾扇大窗,高高的天花板上也開著窗,日光透進來,溫柔地籠罩著那些美麗的巨幅肖像和風景,爵士樂輕快響亮,一個十分卡茨的迷人世界。
他一邊熱情招呼著我們,一邊繼續往靠著牆的一幅畫作上塗抹著,畫中一位女子穿著印有「Calvin Klein」字樣的黑色內衣,他說是一次坐計程車時看到視頻廣告獲得的靈感。隨即他停下筆,看起來心情好極了,「畫得太順了,不到一個小時完成了兩幅,今天的工作算是大功告成了。」
卡茨作畫快是出了名的,他的創作方式是全然專註於「此時此刻」,幾乎不假思索,以繪畫行為先於繪畫意識,只呈現事物的「表面」。除了意識形態,這對身體本身也是一種挑戰,要知道他去年已經過完了90歲生日。「一個星期畫7天」,持續近60年!不管是年輕時上藝術學校邊趕地鐵邊畫速寫,還是晚上派對結束凌晨三四點趕回家,或是如今已逾古稀之年,這就是卡茨!
Alex at Cheat Lake, 1969
自打13歲起,他就知道自己將來要從事藝術。他認為自己技法比以前進步了,犯錯次數也減少了,目前是他最高產時期,個展也一場接著一場,令人難以想像。他的身體狀態很好,每天鍛煉,跑步、俯卧撐、仰卧起坐等,站著一口氣畫上兩小時也不在話下……體力比很多年輕人還要好。
1968年,卡茨與太太艾達(Ada)搬到這棟樓,一直生活工作至今。當年這裡可是「工業貧民區」。如今蘇活區地價今非昔比,這樣的地方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可望而不可即。時間改變了一切。在卡茨漫長的創作生涯里,他似乎很難被歸類於某一具體藝術流派。
Dog in Chair, First state, 1954
White Pine 2,2003
1950年代當他初登藝壇時,同時代的藝術家們正渴望著擺脫畢加索和馬蒂斯以來的現代主義束縛,抽象表現主義和反傳統大行其道,波洛克和羅斯科成為當時新興的畫壇巨星。卡茨欣賞波洛克的自由,但對抽象表現主義不感興趣。他另闢蹊徑,逐漸發展出一套自己的極簡主義美學。在摸索階段,他承認曾經毀過近千幅畫作,據他說毀掉那些畫之後就畫得更好了。
Pas De Deux,1993。
Vivien,2008。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些美麗的女性肖像,這幅是他畫的兒媳婦薇薇安,他說她美的具有爆炸性。
1960年代,他受到電影、廣告和時尚等跨領域視覺啟發,摸索出自己的獨特語言,畫面如同截取的電影片段,去除敘事情節,簡約的線條,優美的人物造型,大面積樸實的平塗法,微妙的色彩運用……在卡茨看來,光最重要,色彩也是他捕捉和運用光線的方式,全新的創作實踐就是從描繪海灘上的艾達開始的。近乎無意識地創作,這是卡茨所追求的繪畫自由,這樣的創作態度和方式貫穿了他的一生。
《日落》,2008年。卡茨每年夏天都會待在緬因作畫,他的大部分風景作品都在描繪當地。他說緬因的光線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這幅風景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情緒。
卡茨被公認為波普先驅,他甚至也像安迪·沃霍爾一樣畫過時尚插畫,給同樣的雜誌供稿,但他從未像同期的其他波普藝術家那樣紅到發紫,他戲言從未獲得過任何一張「貴賓通行證」。今天,我們大部分人認為他的作品色彩明快,親切迷人,早年欣賞他的觀眾卻不多,甚至有人在巴黎的畫廊發出尖叫,人們不理解他到底在表達什麼。
Exhibition:Fashion and Studies,2009
Exhibition:Face the Music,2011
在最初的15年,除了藝術家、詩人朋友喜愛和支持他的創作,畫商、收藏家們都對他不太感興趣,美術機構和藝術史學家也是過了20年才意識到他的先鋒性。於是,1980年代,卡茨才開始在國際重要美術館獲得大型展覽機會,並最終為自己贏得了世界聲譽。
Ada and Alex, 木雕, 1986
Ada and Alex
除了他的作品,他和妻子艾達的傳奇愛情故事也被人津津樂道。1957年,卡茨在一次藝術開幕式遇見了艾達,「我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出現讓我陷入了一種極為感性的氛圍」,艾達依然記得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他看著我的眼睛、我的嘴唇……那可不是什麼性感的畫面,我整個人都僵住了!」後來她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靈感繆斯,如同朵拉·瑪爾之於畢加索,「她那歐美人的長相,讓她格外多變,因此能夠幫我實現各種各樣的想法」卡茨說道。
Ada Four Times,1979
他讓畫中的艾達扮演著各種角色,也許是個家庭主婦,又可能是個電影明星;在他的筆下,她總是穿著時髦、頗具品味,豐富的肢體語言讓這個畫中的女人即是艾達卻又像是其他,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卡茨總是樂此不疲,因為艾達從沒讓他靈感枯竭。至此,卡茨已經畫了艾達六十多年,超過250幅肖像。
Red Coat, 1983
Ada in Hat, 1990
Orange Hat, 1990
Ada, 2011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我愛你」更美麗,大概就是「我想畫下每一刻的你」。
多用畫筆記錄的卡茨,年輕時留下的罕見合影,他們的兒子文森特如今也是一個出色的詩人。
時光似乎是兩人的財寶,幾十年過去了,二人依舊如初見時一般依戀對方在生活和創作中所帶來的靈感。
DECO在紐約採訪時,用手機記錄下的艾達和卡茨,嬌小的艾達在高大的卡茨旁邊輕輕地踮起腳,可愛非常。
有人說,「偉大的藝術家都是悲劇藝術家」,卡茨的老師曾經預見他會成為一位悲劇性藝術家,但恰恰相反,卡茨認為自己的畫作雖然激進(aggressive)、野心勃勃,但從不悲慘(tragic)。如果有什麼令他討厭的,那就是一味悲傷呻吟的吉普賽戀歌……卡茨的畫作看似美得近乎簡單,細察之下又掩藏著某種神秘的詩意氣質。
「你覺得什麼是永恆?」
「沒有永恆這種東西。」
「你希望被後人記住嗎?」
「我只想活在當下。瞬間存在就是一切。」
但他也說過:「繪畫要呈現出的就是即時的一瞬間,要將這一瞬間變成永恆。」瞬間或永恆?詩意隨之在矛盾的縫隙中誕生。
攝影 | Matt Harrington
文 | 王敏編輯 |王敏、孫佳慧
其他圖片來源 | alexkat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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