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桌游帶火的中世紀城堡

文化 02-14

新媒體編輯 | 喜多撰文|劉平

法國南部的著名古城邦，成了德國人設計的火熱桌游。要不是這個桌游，我們是斷然不會想到探訪「卡爾卡松」（Carcassonne）這個在法國、西班牙邊界處的中世紀城邦。

「卡爾卡松」（又稱「卡卡頌」）是一個有趣且萌的桌面遊戲，每人只需拿一塊小圖拼在大地圖當中，再略微運用策略，便可以開始拓展疆土比拼分數的遊戲。

2000年出品的「卡爾卡松」，在桌游界基本可以算是爺爺輩的了。它不但包含城堡、道路、農田、修道院、公主、商人等中古歐洲的元素，還有鮮艷明亮的田園色彩，讓人一玩就愛不釋手。遊戲里的城堡，有著古老灰黃的外牆和橙紅的塔尖，隨著遊戲展開，城牆逐步拓展，最終圍成一座中世紀城邦。城外有濃郁的草地和清澈的河流，農夫和騎士各司其職。

出於對這個遊戲的喜愛，我們不遠千里來到了遊戲中的現實。

法西邊境上戒備森嚴的軍事要塞

卡爾卡松地處法國的圖盧茲、蒙彼利埃，和西班牙的巴塞羅那組成的三角地帶的中心。自遠古時代起，兩條主要交通線路就在此交匯，連接從大西洋到地中海，從法國北部聖韋南小鎮到南部的聖皮耶爾田場。隨著周圍的河道運通，卡爾卡松在下遊河谷蓬勃地發展起來。

在古城遍地的歐洲，卡爾卡松的特別之處在於，它的城牆號稱是歐洲現存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內外兩層雙重城牆包圍著這座中世紀古城，城內中心處又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形成了「城內城」的獨特效果，極其易守難攻。

人類在卡爾卡松的居住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世紀。最早高盧人在這裡居住。由於地理位置優越，公元3、4世紀，征服了高盧的羅馬人來到這裡，開始建造城市。如今能見到的外城城牆建成於13世紀。這個歷時數個世紀才建成的浩大工程，徹底讓卡爾卡松成為了比利牛斯山前一座難以攻破的堡壘。

如今，這座中世紀風格的城市與它建成時相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城市矗立在山頂，威嚴地俯視著周圍廣闊的田園。

環繞全城的城牆上，共有52座塔樓，涵蓋內外牆。1286米長的內牆有25座塔樓；外牆1500米，有27座塔樓。高聳的塔樓讓本已碩大的城牆更感戒備森嚴。塔樓在戰爭期間，可以隨時傳達指揮官的信號，戰爭策略也可以及時更改。

城市西門曾經是全城的主入口。入口上方立著塔樓，每座都有四層樓高。牆上布滿弓箭射擊用的長條孔洞，到達入口前的道路又陡又窄。進入入口之後，另一座牆把這裡圍成個半圓形的空間，形成一個瓮城。光想像一下從牆頂上射進這個半圓形的密密麻麻的箭簇，就夠讓人膽戰心驚了，更別提當時還會把點著的火把和巨大的石頭扔下去。

東門是城市如今的主出口。這裡也一樣防禦著重重機關——弔橋、高聳的雙塔、狹窄的窗口。在戰爭中，還可以隨時在城牆內壁的短桿上放上木板，為戰鬥增加人手，抵禦敵軍的進攻。

作為與西班牙相鄰、看守法國南大門的卡爾卡松，軍事地位一直非常重要。直到1659年，《比利牛斯條約》結束了長達11年之久的法西戰爭，西班牙國王把卡爾卡松所在的朗格多克-魯西永地區割讓給了法國，法國南部國境往南又推進了幾十公里，卡爾卡松這才減輕了看守法國南部國境的負擔。

軍事堡壘內文化璀璨的博物館

卡爾卡松依山而建，位於城市中心的城堡更是嵌到了山頂上，比城市裡普通居民的住所又高出好幾層。中心城堡為13世紀建造，分為兩部分。主廣場和第一樓群圍成一個小四方形，牆頂高處還有一個木質的長通道。通過主廣場的有頂走廊，可以直接來到第二廣場。

第二廣場說是廣場，實際上是古時候城堡的內部。年代久遠房頂已經不見，由殘留下來的牆址可以推算出當年國王在這裡建造的房間絕對不小。牆上的磚石有好些特別整齊，有稜有角而且紋路清晰，這些是19世紀加固時裝上去的。而那些邊角已經磨沒、磚紋難以辨認的，則來自於13世紀。現在城堡已經變成了博物館，供遊客參觀。

如今，城堡里的房間展覽著城邦與周邊地區的雕塑和古董，向人們講述這裡的歷史。雖然已風化嚴重，但從刻有精美浮雕的噴泉底座和耶穌受難像上，還是能夠看出當年城邦的繁華與中世紀那虔誠且陰沉的宗教氛圍。不過，比起觀看展示的物品，能夠進到這座千年古迹裡面這件事本身便已經讓人激動萬分了。

從城堡頂層的塔樓往外看，是綿延的黃色砂岩的城牆、高高聳立著的哥特風格的堡壘，還有城外不見邊際的葡萄園。拜希臘人和羅馬人所賜，葡萄酒業已經在這裡運作了2000多年。周邊不但有知名的酒庄，還有全法第一瓶香檳的出產地。

16世紀早期，香檳進入法國，但是沒有什麼酒庄能生產。某天，卡爾卡松南邊18英里的聖伊萊爾小鎮上，修士Dom Perignon突然發現，他用收割較晚的葡萄製作的葡萄酒在放置幾個月之後出現了氣泡。自始，法國第一瓶氣泡酒產生了。雖然在那時，社會還認為葡萄酒起了泡是壞了，但仍然沒有擋住人們對氣泡酒的熱情。香檳在法國慢慢流傳起來。

城市西門的大教堂，在公元6世紀就已經存在，直到1801年山下鎮子建了另外一座教堂為止，一直都是當地最主要的教堂。1096年，教皇烏爾班二世在訪問卡爾卡松的時候為基石施了禮，在原教堂基礎上建新教堂的工程由此開始，直到12世紀初才完成。

這座教堂最開始是以羅馬風格建築的，在大殿兩側建兩條通道。而在13世紀改造時，另修出了六個小神堂，並改成了哥特風格。教堂現有22扇窗，每扇都用彩色玻璃裝飾著宗教圖案和天主教經典故事。像所有中世紀天主教堂一樣，建築設計得高大、宏偉，拱頂直戳入天，立柱堅挺地佇立著。整個內部除了窗戶沒有額外的裝飾，取而代之的是磚石灰白的本色。當年，進來祈禱的人們感受著神的無限強大與自身的渺小，內心一定充滿著敬畏甚至恐懼吧。

教堂外有個露天的圓形劇場，能容納5000多名觀眾。城裡的主街布滿手工藝品店，從陶藝、布匹、木製品，到古董、繪畫、銀飾品，應有盡有。隨著祖先一代代傳下來，現在仍有100多人居住在城邦里。城邦內兩口巨大的井，雖然早已封住不用，但那14米深、2米多長直徑的大井，仍讓人十分震撼。

城內的馬蔻廣場（Place Marcou）則是休閑的好去處，咖啡館、餐廳、酒吧圍住了這個小小的空場。人們在這裡一坐便是好幾個小時，邊沐浴著南法的陽光，邊啜飲著香甜的咖啡，看書、聊天，好不愜意。那些傍晚看完劇場表演的人們，更是會涌到這裡，喝上幾杯再離去。

走進一間家庭餐廳，準備感受一下地道的法式家庭料理。落座在溫暖的爐火旁，聽著爐子里噼噼啪啪的聲音，聞著空氣里濃郁的烤肉香味，勞頓的周身慢慢放鬆了下來。朋友點了火爐里的烤豬排，我點了把豆子、豬肉、香腸煮在一起的本地著名食物Cassoulet，再配上當地出產的上好葡萄酒，美味讓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愉快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