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思誠聊完，我已開始期待「唐人街探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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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一頭灰鯨在地中海被發現。

起先，科學家們只是驚訝，它如何能從千里之外的太平洋來到大西洋。它的同伴們又去了哪裡？

隨著追蹤觀察，疑惑一點點解開。這頭鯨也有了自己的代號。

它叫Alice，代號52。

這麼多年來，它一直固執地發出52赫茲的頻率。而正常鯨的頻率只有15～25赫茲。

因此，沒有同類能夠聽到它的呼喚，它孤獨的歌聲也等不到任何回應。

它成了世界上最孤獨的鯨。

在相互吸引這回事上，人與鯨也沒什麼不同。

頻率相當，很容易引起共鳴；頻率不同，你說的再多，只會得到孤獨的反饋。

這一點，做導演的人應該最有體會。

比如，導演陳思誠。

2015年底，電影《唐人街探案》上映，口碑票房雙豐收，成為當年國產片最大驚喜。

作為導演兼編劇的陳思誠，自然贏得「轉粉」無數。

在諸多轉粉宣言中，院長印象最深刻的是這句：

「我沒把他當導演，他竟然把我當觀眾？！」

是了，終於有更多人接收到了陳思誠的頻率。

事實上，《唐人街探案》已經是陳思誠第三部導演作品。

在那之前，他自編自導了劇版和影版的《北京愛情故事》。

其中，影版《北愛》在2014年情人節檔上映，砍下4.05億票房，典型的小成本黑馬。

可陳思誠不滿意。

如果你仔細捋一遍《北愛》的時間軸，就會發現，這是一個環形敘事。

五個愛情故事，看似截然不同，其實各有交集，且環環相扣。愛情走了一圈，最終又回到了起點。

陳思誠說，這是「用空間的方法去講述時間的故事」。

但可惜，大多數觀眾都沒看懂。人們更樂意把《北愛》當成一部愛情小品，故事串燒，樂呵看過就好。

這就相當於，導演陳思誠發送出一個挺大範圍的頻率。能接收到的人很多，可在接收後願意去感知的人很少。

到了《唐人街探案》，陳思誠把頻率範圍再一次擴大。

他想拍一部推理動作片，但必須為其包裹上喜劇的外殼。因為，「喜劇是市場需求」。

觀眾喜歡在電影院里釋放壓力。於是，陳思誠就讓人們上一秒被逗得哄堂大笑，下一秒就被驚悚畫面嚇得虎軀一震，再加上結局的「神來一笑」，整部電影，成了。

陳思誠把《唐人街探案》視為「用市場化的手段，進行一種自我的表達。」

這種表達的頻率不僅要被大眾接收，更要稍高於觀眾的訴求，才不會曲高和寡或者遭人嫌棄。

而到了《唐人街探案2》（下稱「《唐探2》」），要求似乎更高了——觀眾已然帶有極高的期待值。

「如何能在表達自我的情況下又能滿足觀眾？」

陳思誠說，這是他長期以來一直在努力解決的難題。

採訪陳思誠，是在《唐探2》團圓宴首映禮當天的晚上。

那一整天他接受了幾十家媒體的專訪，同樣的問題回答上N遍，還要在採訪間隙滿足各種簽名合影的需求，順便和圍觀媒體問上幾句對電影的真正看法。

連軸轉的忙，帶來身心俱疲。但在陳思誠臉上，看不到一點疲憊和提防。

一聊起電影，他像是瞬間被點亮小宇宙，電量滿格，說話中氣十足（我們「吐槽電影院糖水群」的粉絲應該感受到了~）。

問到各種拍攝細節，片場花絮，他都毫不避諱地正面回答。甚至，還自己忍不住要劇透……

言談之中充溢著對《唐探2》的珍惜與信心。

其實，你只要看過預告片就能對他的心情了解一二——拍攝地從泰國搬去紐約，格局變得肉眼可見的大，而拍攝過程是一般觀眾難以想像的難。

《唐探2》團隊在紐約拍了47天。

47天是個什麼概念呢？

用陳思誠的話說，「恐怖」。

對比一下，《唐探》第一部拍攝了101天，已經算是高效高能。

而《唐探2》的信息量，照王寶強的計算來看，至少得拍上四個月。可是陳思誠沒辦法拍那麼久，為啥？美國拍攝太貴了，實在沒那麼多錢。

最終，綜合各種考量，陳思誠定下了47天的紐約拍攝周期。每天一開機，「每個人立刻進入角色，就像打仗似的，很少失誤」。

在這部電影里，你將看到很多紐約地標建築。

不同的是，陳思誠在這些建筑前完成了一些瘋狂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比如，在人潮洶湧的時代廣場上跑馬車：

在曼哈頓城狂飆哈雷：

花重金把麥迪遜大道封了兩天，讓王寶強劉昊然肖央去「裸奔」……

一眼望過去，滿大街的節操和錢。

這些都是觀眾看起來爽、導演拍起來卻累掉半條命的典型大場面。

回憶起來，陳思誠一邊笑一邊搖著頭說，「太難了」。

這種說辭並非「賣慘」，因為他心裡清楚：

「無論47天還是47年，人家（觀眾）只看結果。」

但作為一個創作者，如果要給自己打分的話，他這次想打100分。

「因為我覺得我已經不遺餘力，付出了甚至超出我想像的能量。」

電影到底值多少分數，還要等你們自己看了再判定。

但院長現在敢說，《唐探2》的選角，至少在我這裡，能拿個接近滿分。

兩位男主角——王寶強、劉昊然，不必再多說。

陳思誠坦承，在這次拍攝中感受到劉昊然非常大的進步。而這種進步，主要來自兩個重大變化。

「一個是他進入了戲劇學院，我一直覺得中戲是一個能讓演員建立強大的氣場和自信的地方；還有一個就是這兩年他跟很多很好的導演合作，包括陳凱歌導演的《妖貓傳》，包括電視劇《琅琊榜2》……這些東西都會對他有各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他比以前更自信了，更從容了，你會明顯感受到他的經驗值在激增。」

說到這裡，院長不禁想到了昊然弟弟在片中的女裝造型……

嗯，他果然更自信了。

除了寶強和昊然，之前電影官宣角色時讓我看到了幾波驚喜。

首先是妻夫木聰飾演的「花美男」偵探野田昊。

陳思誠說，他一直很喜歡妻夫木聰的顏值和演技。尤其是這兩年他不斷自我挑戰：

《怒》里隱忍的男同志；《惡魔蛙男》扮丑扮成一顆毀容的滷蛋；《惡人》里平凡的工人……都完全跳出了花美男的殼子。

這種不願自我重複、甚至不屑一直帥下去的演員精神，讓陳思誠打心裡欣賞。

《怒》劇照

於是，陳思誠開始嘗試去聯繫妻夫木聰方面。

有意思的是，在接到《唐探2》邀約後，對中國電影市場不太熟悉的妻夫木聰先去詢問了拍攝《刺客聶隱娘》時結識的好朋友張震。

沒想到，張震是《唐探1》的「鐵粉」，大力推薦他一定要接演這部電影！

一個電話結束，妻夫木聰吃下了定心丸，開始很積極地與《唐探2》方面接觸。

可以說，張震這個「紅娘」當得很是稱職。

如果說妻夫木聰的加盟會讓日飯尖叫，那麼另一位演員的出現會成為歐美電影迷的驚喜——美國演員Michael Pitt（邁克爾·皮特）。

大部分觀眾知道這個名字，可能是通過電影《戲夢巴黎》。

他在其中飾演一名迷茫的美國在法留學生，身陷美貌姐弟的迷魂鄉。

而陳思誠之所以選擇Michael Pitt，是因為他特別喜歡其在美國版《趣味遊戲》中的表演。

「他蒼白的臉帶著神經質的表演，特別有感覺。」

說到興奮處，陳思誠甚至開始跟我「炫耀」當導演最大的好處——「你可以有機會跟所有想合作的人合作。」

比如剛才說到的張震。

再比如如果能拍韓國篇，會邀請河正宇、宋康昊、金允石……

一串名單數下來，連院長也忍不住跟他一起激動。

如果說當年《唐探1》看完，觀眾記住的是唐仁和秦風的偵探組合，是張子楓面對鏡頭那悚然一笑；那麼，顯然這部《唐探2》承載著陳思誠更大的野心——

他要讓觀眾從心裡接受甚至認可「唐探宇宙」的存在。

電影中，陳思誠設計了一款偵探遊戲APP，從而引出「世界名偵探排名」，也引出更多角色進入。

除了秦風佔據第二名，還有來自日本的「浪子」野田昊，黑客少女KIKO，以及來自美國、印度、阿根廷等十多個國家的偵探。

陳思誠嘗試用最短的時間凸顯出各個人物的特色，以求讓觀眾辨別和記住。

「如果觀眾喜歡哪個來告訴我，以後可能有更多的筆墨來寫他們，可能會讓他在《唐探3》或者《唐探》網劇里出現。」

這種龐大的世界觀以及豐富且清晰的人物設計，有沒有讓你想到另一個系列作品？

是的，漫威。

陳思誠不止一次提到漫威。

試想一下，《唐探》體系中各個國家的偵探，不正和漫威宇宙中各自獨立又緊密聯繫的超級英雄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要讓每個偵探都具備特殊技能，煥發超級英雄般不同於常人的魅力，陳思誠還需要更多的思考與下筆。

坦白說，經過這次採訪，我毫不懷疑《唐探》系列會長期地持續地拍下去。

第三部的故事已經確定發生在日本橫濱唐人街。

而張子楓扮演的思諾會再次出現。

嗅到些大手筆系列片的味道沒？

那些看似在焦點之外、甚至消失的角色，都在默默生長，作為唐探宇宙的一份子。也許在未來某一集，TA就成了主角。

唐探宇宙究竟有多大，除了陳思誠，誰都無法預料。

也許，連陳思誠自己都還沒想好。

他現階段在努力實施的，依然是那句話——「在表達自我的情況下滿足觀眾。」

像一條在大海中歌唱的鯨魚。

盡量保持與同類相同的頻率，以吸引更多聽眾。

而同時，也不放棄發出52赫茲的聲音。

那是一種需要更深入去了解才能懂得的野心。

比如，每一個案件會根據當地風格來設計——到美國要拍連環殺人犯，到日本就會拍社會派推理。

又比如，秦風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正面人物。

「自古神魔本一線。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他口中所說的「完美犯罪」又會由誰來實施？

還比如，《唐探2》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Q——作為偵探排行榜第一名，他會以什麼面目出現？

……

太多疑問，也許要到《唐探3》《唐探4》……《唐探N》，才能揭開謎底。

與陳思誠短短的採訪，讓我更加期待他的唐探宇宙能夠進一步建立完整，為更多角色注入生命。

在人人迷信IP的年代，陳思誠想親手打造一個IP。

這很難。

但往往做難的事，才能擴展生命的寬度。

想想，如果那頭髮出52赫茲頻率的鯨，在茫茫大海中得到回應，那該是多壯美的際遇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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