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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我為白人續一秒

《逃出絕命鎮》,豆瓣上類型定位:懸疑 / 驚悚 / 恐怖,但我更願意把他當作一部黑人片。影片並沒有著重渲染恐怖氣氛,反轉設置上更多的也是為了宣洩受眾的情緒。

黃皮膚我們,或許沒有那麼強的代入感。但是,如果把白人想成日本人,我們或許也可以體會到手撕鬼子抗日神劇帶來的快感。

電影在北美上映後,話題熱度就飈得非常高。這部喬丹·皮爾導演的處女作,以區區450萬美元的成本,取得了全球2.543億美元的票房, 其中北美1.755億。上映僅一天就已然回本。

電影不僅票房給力,自從今年1月在美國聖丹斯電影節首映後,IMDb評分也不俗,取得了7.9分。這對演員喬丹·皮爾來講,是對他轉型成為電影導演的一次充分肯定

01

一點劇透

電影從黑人小夥子克里斯被白人女友露絲帶回家見家長講起。但黑人小哥哥下意識里感到害怕,這不單純是第一次拜見岳父母的緊張,更是作為黑人單獨造訪白人社區的害怕。

但白人女友表示自己家裡人對黑人很友好,而且她的父親很支持奧巴馬。最終男主還是聽從了女友,驅車前往她父母的住宅,更糟糕的是,途中他們撞死了一頭鹿,開車的是女友,白人警察卻要查看他的駕照。影片就在車禍的驚魂未定和警察略帶歧視黑人的不安背景下緩緩展開。

露絲的家遠離都市,彷彿世外桃花源,離這裡最近的房子也隔著一條河。她的父親是神經科醫生,母親是心理專家,他們堅定地投奧巴馬的票,最喜歡的體育明星是泰格·伍茲,對可能的未來女婿不僅沒有一絲一毫不喜歡,反而喜愛有加。

但是克里斯總覺得氣氛詭異,尤其是見到露絲家中行為怪異的兩個黑人幫傭。

一個能對著窗戶都能照半天鏡子的女僕。

一個大半夜在花園裡練習快跑,超級喜歡體力活的園丁。

有時還會表情怪異,說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更讓克里斯感到不安的是,他覺得露絲的母親對自己進行了催眠,但是他卻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

而此時,露絲的家人請來了一群白人親戚舉行party。

這些親戚對克里斯也很友好,沒有任何種族偏見,甚至說「Black is the new fashion「,他們毫不吝嗇的讚賞著克里斯的基因優勢,是的,這裡的白人喜歡克里斯,不是因為他的職業、才幹、性格、長相,而是因為他是黑人。他們認為黑人在某些方面是很厲害的。

當克里斯終於看到了救星的時候——一位黑人小伙,卻發現他的行為很怪異。克里斯偷拍他時,因為閃光燈照射,黑人小伙突然暴怒,大打出手,對克里斯大喊「get out!」。

這裡散發的詭異使得克里斯感到極其不安,party結束後,他決定帶著露絲離開這裡,但一切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真相,在這裡才慢慢展開。

02

影片之外:

被妖魔化的黑人?被妖魔化的白人?

在一切開始之前,我們可以先問問自己:如果走在一個靜僻的郊區小道上,你會感到害怕么?

把背景移到美國,問題可以變成:如果你走在一個靜辟的郊區小道上,迎面碰上兩個黑人哥們,你會感到害怕么?

我不知道大家會怎樣作答,我是一定會感到害怕的。但如果把問題換一下:一個黑人小哥走在白人街區一條安靜的街道上,他會感到害怕么?

但這大概就是這部電影所想表達的意思:一個黑人男人,會不會,或者說該不該在白人的地盤上感到恐懼?

回頭看看,黑人在美國遭受種族歧視,這早已是老生常談。

在上世紀民權運動之前,美國南方的黑人坐公交、上公共廁所,必須跟白人隔離,不得使用明確標註為白人使用的設施。我們回頭審視,這是十分不公道的。

那時美國主流電影觀點也頗為偏頗,電影不僅刻意迴避黑人的生活狀態,甚至刻意的醜化黑人,為種族歧視的理念找尋合理的解釋。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美國拍攝了一部「種族主義」大作——《一個國家的誕生》,導演D·W·格里菲斯被稱為「美國電影之父「。這部電影把黑人描寫成盲目的奴隸或者愚昧的罪犯,他們不是野心勃勃,就是純種的壞蛋,最不濟就是安心做奴隸。而白種人的富有教養,愛好和平,渴望「幸福而美滿的生活」而不可得。終於,白人忍受不了壓迫,奮起抵抗,他們組織起3K黨捍衛自己的榮譽。影片里,3K黨這個血腥團體,被洗白成了一個「偉大」的組織,白人仇恨黑人的行為也有了一個英雄主義式的正當理由——消除邪惡,凈化社會,保護純潔的白人婦女不受傷害。

在種族主義者構建的世界裡,黑人是暴力、犯罪的代言人,人人得而誅之。白人應該仇恨黑人,害怕黑人。

在《逃出絕命鎮》里,導演創造了類似的世界。

這個世界裡,沒有一個真誠的白人,每個白人都包藏禍心。這些人口口聲聲稱,即使有第三次投票,也願意把票投給奧巴馬,但他們希望的卻是催眠黑人,讓黑人沉到地下面去(Sink into the floor, sink)。導演甚至借配角的嘴說出:Man, they gonna wipe out our brothers!

是的,《逃出絕命鎮》是一部妖魔化白人的電影,"get out" 既是片名,同時也像是某種政治性的宣言,他在警告黑人,認清白人,從白人的世界裡 "get out"(逃離)。

時光流轉,黑人竟與白人易地而處。

從前,白人種族主義者說,get out of (滾出)我的世界;

如今,黑人反抗者說,我們要 get out from(逃出)白人的世界。

終於,他們達成了共識。

「黑人男人,該不該在白人的地盤上感到恐懼?「

這部電影的回答清楚而響亮:"該!"

" 我們就不能學習著在一起生活嗎?"

這部電影的回答清楚而響亮:" 不!"

03

影片之外:

一個問題的答案

我相信,黑人作為曾經的受害者,在現在依然存在嚴重歧視問題的白人社會,很有資格作一部尖銳的諷刺電影,來指出這些惡。

但是,作為一個不正常社會的受害者 / 反抗者,應該怎麼辦?

就這個問題,影片確實提出了一些值得思考,比如,黑人打招呼的方式跟白人不同,如果黑人拋棄擊掌而改用白人的握手,那是不是喪失了黑人的種族特徵呢?多數黑人說話有黑人口音,但奧巴馬在多數場合的演講不帶黑人口音,你是不是可以說奧巴馬為了迎合白人選民,自動放棄了自身的黑人性呢?

在美國大都市的黑人社區,如果哪家的孩子(尤其是男孩)特別愛讀書,成績出眾,但體育不太行,他會被鄰里嘲笑,說他缺乏民族自豪感,不想當黑人,想當白人。

而回想兩百年前,有些美國莊園主自願教自家的黑奴識字,當年也被認為是開明之舉,用現今的眼光,或可批為「強迫黑奴變白」。

《逃出絕命鎮》那個家庭派對上出現的黑人,之所以讓男主角覺得奇怪,是他們喪失了黑人的特性,沒有黑人的活力,沒有黑人打招呼的方式,甚至連妻子,都是白人。

露絲(Rose)的父親說「Hey man」是他想變黑,黑人更酷嘛;那個黑人客人不用擊掌而用握手,則是他想變白;一切都似乎指向:白人的歸白人,黑人的歸黑人,最好井水不犯河水,這樣,才是正常。

然而影片的後期,《逃出絕命鎮》放棄了對這些問題的思考,粗暴而直白的給出了他的答案:來吧!用種族主義者的邏輯反抗種族歧視!

等等,讓我們回到五十年前,那時有一部電影的男主角,同樣面對了同樣的困境——

1967 年的《猜猜誰來吃晚餐》,也講述了一個黑人青年來到白人女友的家裡見家長的故事。

白人家長雖然理性上反對種族歧視,可看到女兒真愛上了一位黑人,卻依然摘不下有色眼鏡。

電影真實地再現了白人的掙扎,但最終卻讓愛戰勝了恐懼。

黑人男主角對自己父親說的那句台詞,放到現在,依然是一個非常好的提醒:

你一直認為你自己是一個黑人,而我把我自己當作一個人。

(But you think of yourself as a colored man, I think of myself, as a man.)

我相信,這是比《逃出絕命鎮》更好的答案。

少數族群在抵抗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時,往往陷入到另一個誤區——單一地強調自己所屬少數族群的特殊性。 卻忽視了,自己也是人類的一分子。

退到自己所屬的族群里,看上去的確是最安全的選項。

可如果不把自己首先當作人類的一份子,哪個族群能夠真正安全呢?

愛是需要勇氣的。

但遺憾的是,我在《逃出絕命鎮》里看不到愛的勇氣。

結尾昆汀式的大殺戮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恐懼,是勇氣喪盡後的窮途末路。不敢面對,那就逃吧,然後殺死擋在路上的一切。

可是沒有勇氣的世界,哪裡才是安全的?每個個體/族群的悲劇,都是人類悲劇的一部分,如果我們不拿出用起來面對,悲劇,還將繼續發生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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