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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教育愛這個愛那個,誰教我們愛自己?

手機上看完《無問東西》,給我震撼最大的,不是那些主演,而是劉淑芬。當時就想寫這位貌似不起眼的角色,拖至現在,看看陸續寫出的也有,但多數都停留在對許伯常的譴責上,於是覺得還是有必要一寫。

電影的結尾,是「撲通」一聲落井的聲音,似乎一切歸於靜寂,但卻讓人久久無法平靜。

我認識的人裡面,與劉淑芬遭遇相同的就有好幾個,往深里說:你我都是劉淑芬。

隔壁鄰居與我父親一起玩大的夥伴,部隊轉業從政,想與未婚妻解除婚約。對方挾個包袱找到他,兩個選擇:要麼娶她,要麼她去跳河。長輩苦苦相勸,以「人命關天」相逼,總算促成婚姻。後來鄰居做到很大的官,大家都說她有福,但婚姻這件事向來只冷暖自知,後來鄰居又被雙規,現在也少聞音訊。

姥姥村裡也有後來讀了大學當了老師的,想與農村髮妻離婚,在法院的我大舅,以法律為準繩,加上自己輩分高,不准他離婚。讀高中時我還到過他在學校的家,這位老師(論輩分我叫哥,其實已是老頭兒)臉色紅潤,腰桿挺直,一副知識分子模樣。妻子大字不識,就是農村婦女模樣,一般人覺得,別說學歷倆人不般配,光是相貌就不搭。

在那個「陳世美」被人人喊打的年代,這樣的婚姻比比皆是。大舅算忠誠,只是大妗子去世後,他想找個老伴兒,子女們亦不許,想來是現世報。

劇中許伯常就是那個時代的「陳世美」,被以死相逼結婚,咽不下這口氣,只以冷眼相待,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糟糕的女人。

我們譴責許伯常,卻沒去反思導致悲劇的病態的社會。一個人的價值,如何評判?有人愛,被愛著,便是有價值,否則便是沒有價值,誰說了算?

小時候,我們被大人誇獎或批評,獎勵和懲罰,我們越來越熱衷於那象徵榮譽的小紅花,長大後,小紅花變相為職稱,級別,一張張榮譽證書,再後來是房產身價人設頭條……

我們從小被教育愛黨愛祖國愛社會主義,愛父母愛老師愛學習,誰教我們,如何愛自己?

女人,若沒人愛多可悲……女人們自怨自艾。

我們曬幸福求關注刷存在感,都無法填補內心的虛空:我的價值,取決於大家是否愛我,是否覺得我可愛;否則,便一無是處。

在這樣的意識形態中,我們時常活在別人眼裡,活在比較評價里,活在被比較的焦慮里,而不習慣於跳出來,自己省視一下內心,自己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我們那麼渴望成功,焦慮失敗,我們那麼渴望得到別人的承認,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活得有價值,才算活出個人樣,並把這些意識又加在我們下一代身上,要求他們功成名就,成全自己。

參觀木心故居,看到第一幅全家福,想起他們一家的遭遇,不禁眼淚盈眶。那麼美好的一家人,最後紛紛凋零,用木心的話:家破人亡,斷子絕孫。隨著家中最後一位成員木心的離世,這家人留在世間的,便只有木心紀念館和木心的書。

從這點兒來講,也許沒有比這更失敗的了,而木心先生的確又比絕大多數人活得像人樣。他自己也說:活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錯的,時代沒有錯,他亦沒有錯。一生為時代孤立,但他卻立住了,沒有辜負他藝術的教養。

我們芸芸眾生,教養談不上,遑論藝術的教養,更無所謂辜負不辜負,大家都被時代話語所裹挾,隨波逐流,還以為自己站在浪尖。

如果缺少自省,我怕我自己不小心也墮入劉淑芬的悲劇,把自己的一生的命運與另一個人的愛寵綁在一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然還有最後一哭二鬧三上吊。

時常開玩笑:女人小孩和狗狗,都是要人寵的,男人(大人/主人)愈寵,他們便愈發可愛。這話基於一個事實:只有對方寵愛,他們才從對方愛里覺出自己的可愛,從而也更有信心,更知道如何變得可愛。相反,便是不得要領地招嫌,愈是缺愛,愈是想得到愛,愈不得要領,緣木求魚。

因為他們不做自己的主,需要從對方那裡得到反饋,當做自己對自我的評價。一旦失愛或失寵,便是被拋棄的女人、無家可歸的小孩和喪家之犬。

什麼時候,我們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了,自己不拋棄自己,才永遠不擔心被拋棄。

女人,沒人愛並不可悲,不自愛才可悲。

劇中,許伯遠一遍遍念叨:為什麼錯了,就不能改正?

如果當初愛錯了,為什麼不給對方一個糾錯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糾正的機會?

正如那句著名的哲學: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如果我們把一個人的每一天都當作新的,哪裡還會要求他矢志不渝,從一而終?

你不愛我,也許是你的損失,我只能表示遺憾。

我尊重你的選擇,也更愛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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