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好 年年有魚
年年有魚。年年有餘。「余」是什麼意思，剩下的，多出來的。有富裕的意項。魚和雁在中國文化中，都是吉祥的載體。人們埋怨「伊春魚雁無消息」，好比孩子在聖誕節沒有見到聖誕老人一樣。再過幾天，戊戌狗年就要到了。我想寫寫魚這個尤物。
到了臘月，尤其到了年底的時候，我喜歡一早起來上集去，在人山人海，擠油渣，這隻有年底才有的，一年一次。東瞅瞅，西望望，有時候眼饞，經不住買起來。我買的的大多是年畫、門對子和雜糖。這些都是我記憶中過年前必須要置的，看著，吃著，也很溫暖祥和喜慶。
這不，丁酉年底，我買了東西中，就有一張天津楊柳青的年畫，「年年有魚」，胖小子懷裡抱著一條大鯉魚，紅紅的，黃黃的，都是喜慶的顏色，我端著茶杯，正欣賞著。妻子和岳父回來了，妻子嘴裡也興奮地說，「快開門，好大的魚。」我打開門，他們拎著兩條活魚，一條水鰱，一條鯉魚，每條足足有四斤多重。一條掛著風乾，除夕的時候，用紅紙裹著，算年魚。一條是做菜用的，小舅子大舅子都要回來，微信里早就說了。還有侄子侄女都要來。我紙上談兵，妻子她是實事求是，算是物質和精神雙結合了。過年了，買點魚，是應該的。
記憶中，每年過年的時候，母親總是要買幾條鰱魚，斤把重一條，我家一般都要買四五條。年底的時候，舅舅要來，姥姥要來，姨娘要來，不能沒有菜，一碗鰱魚算是葷菜，很抬舉人的。我小集喜歡喝酒，鰱魚凍子佐酒，是很好的，再炒一碗青菜，煮一大盆豆腐，蒸個豬頭肉。我盼望著小舅來。來了有鰱魚凍子吃。鰱魚不上斤，不如吃菜根，鰱魚是淡水家魚，人工飼養的多，斤把重的鰱魚，過去只有幾毛錢一斤，現在也就三四塊一斤。它的價格是豬肉價格的三分之一。
在年貨中，它無疑算便宜的。為什麼買它？年魚，年魚，年年有魚，年年有餘！在中國古代，魚跟雁一樣，可作為書信的代名詞。古人為秘傳信息，以絹帛寫信而裝在魚腹中。這樣以魚傳信稱為「魚傳尺素」。唐宋時，顯貴達官身皆佩以金製作的信符稱「魚符」，以明貴賤。「魚」與「余」諧音，所以魚象徵著富貴。成語「如魚得水」用來描述工作和生活和諧美滿、幸福、自在。
我成家立業後，前些年，回老家過年。年魚，斬肉，門對子、炮竹、瓜子糖果都是我置辦，父母親負責燒煮，負責家務活。條件好起來後，每年我除了買一條鰱魚外，更喜歡買點好一點的魚，鱅魚、昂刺、鯽魚和白魚，都是活且大的，野生的更好。每年年底，我買魚置辦年貨要花去半個月的工資。母親說，你哪是過年，你是在過錢（意思是花錢）呢。我笑著說，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處處窮。父親總是在一旁，沉默寡言，有時候憨憨的笑幾聲。條件好了，魚越買越大，品種越來越高檔，不僅要夜深，還要環保，綠色無公害的水體里長的。魚在我家的年貨中，佔有特別的地位。
好像有人說過：」人是由魚變的。」這同「猴子變人」說似乎矛盾；然細細想來，這個藍色的地球上，誕生了生命，而生命起源於海洋，而海洋中的高級生命是魚，人作為陸地上的高級生命，說其在進化鏈上曾同魚的蛋白基因有過相同的結構，不是又合乎進化論觀嗎？可見，「魚可變人」之說並非偉人信口開河，故作標新立異之論，而是他哲學思考的結果。這一說法還可從世界其他民族那裡找到「知音」，「魚美人」的傳說便是一例。人與魚的「遠親」關係，我們還可從我國歷史和我國民俗中找到旁證。我國民俗歲末祭祖中講究供魚，取年年有餘？魚之吉利，則是對魚的一種圖騰崇拜。
年年有魚，是「年年有餘」的諧音，可謂中國傳統吉祥祈福最具代表的語言之一，若用圖畫表示則可看作是傳統吉祥符號。圖中有蓮花或蓮藕，還有魚，那就是即「蓮連有魚」、「大富大貴」「大福大貴」。代表生活富足，每年都有多餘的財富及食糧！我還想到了，五穀豐登、年穀順成、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等過年時候常用的吉祥語。
魚加羊，等於鮮。魚咬羊，是我們這過年家家戶戶必備的一道菜。除夕團圓飯中，還必須有一碗紅燒鰱魚。（圖片：聊國雲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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