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酒?年之味婺江文學賀年帖3

最新 02-15

忙年

過年

王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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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味

柏蘭

今天帶兒子出去溜達，一路上看到小區的陽台上晾滿了各種腌制的雞鴨魚肉香腸火腿等，每家陽台或多或少都有幾串。兒子指著我家陽台上倒掛著的一隻鴨子說：「媽媽，我們家腌制的東西最少了。」

先生是北方人不愛吃腌制食品，結婚後，慢慢地我也就不怎麼吃了。可是我們江浙的風俗過年還是喜歡吃一些腌制的肉類，覺得有一股特別的臘香，很有味道。金華火腿全國有名，也體現了南方人的飲食習慣。

年的腳步在腌制的臘香里，在繽紛五彩的各色衣物中，在暖融融帶著太陽清爽的味道中，在各大商店大折扣的叫賣聲中，在農貿市場有計劃的家庭採購中，不知不覺走近了，越走越近……

每個人對年的記憶是珍藏在心底永遠不會忘記的一道亮麗的風景，生活的閱歷環境不同，真是各有各的記憶、各有各的辛酸和精彩。

兒時，對年的期盼真可謂望眼欲穿，一進臘月，我們便掰著指頭數日子，覺得過年這一天特別漫長遙遠，總數不到頭的感覺。盼著吃滿口流油的紅燒肉，盼著吃包子和湯圓，盼著穿新衣服，盼著穿上媽媽就著如豆的煤油燈千針萬線為我們做的繡花鞋，盼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親在年三十晚飯後，微笑著給我們姐妹們一人貳角，最多五角的新票子的壓歲錢。我們當珍寶似地拿在手裡一邊撫摩一邊用手敲一敲嶄新的新毛票，清脆的響聲似一首歡快的歌，縈繞在我們純真的青澀年華里。

父親發完壓歲錢，總要一個個摸摸我們小姐妹仨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過年了，你們又長大了一歲。要聽話，要好好學習！」

而「發財」了的我們常常興奮得一夜睡不踏實，一會兒把口袋裡的毛票掏出來數一數，用手彈一彈，聽聽他們優美清脆的「歌聲」，一會兒姐妹幾個又研究毛票上的圖案和年代。

從我開始有記憶的時候，細心的父親年底總要到信用社換點嶄新的毛票，一是一年到頭讓家裡的孩子們樂呵樂呵，數數為數不多的壓歲錢，二是作為大家族的當家人來給他拜年的小孩子很多，誰來了一毛貳毛都得給點，圖個喜慶。可能是為了讓我們更開心的緣故，父親如果換十元，一般全是一毛，也可能他很理解我們兒童的心理吧，一樣數額的錢，張數多孩子會有個錯覺認為自己錢也很多了。

年初一是最瘋玩的一天，我們結伴滿村子跑，聽大媽嬸子們品論著我們的新衣服、新繡花鞋，享受著小夥伴們羨慕的眼光。每到一家都有瓜子和年糕招待，當然給糖果的人家條件算不錯的。

中午回家，褲兜里滿滿兩口袋的瓜子和年糕快裝不下了，看看家中葫蘆里的瓜子也少了大半。母親笑吟吟地說來了很多孩子，你們把口袋裡的放葫蘆里吧，吃完了媽媽到年初五再炒。家鄉的風俗在正月里初五、十五是要炒點瓜子給孩子們吃的，說劈啪的爆裂聲中莊稼一年的蟲害會減少。

年初二開始走親戚看「玩旱船」，一直斷斷續續要熱鬧到元宵節。那時候電視還沒普及，幾個村子合併組織的文藝宣傳隊排的節目深受歡迎。他們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頂著「旱船」，舞著龍燈，邊舞邊唱，邊說邊跳，先給烈軍屬、軍人家拜年，再到每個村子裡演出，走到哪裡都紅紅火火，後面永遠跟著一幫不知疲倦的看熱鬧的孩子粉絲。

我也算其中一個粉絲。因為覺得他們說唱得很有趣，「旱船」、龍燈耍得也不錯，最為關鍵的是我美麗非凡的大表姐一直是宣傳隊的台柱子，而表姐口袋裡永遠都有各式好看、好吃的五顏六色的糖果和年糕。至於他們在唱什麼戲，現在已經沒什麼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