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無愛可訴》,探討的依然是家與國
俄羅斯導演薩金賽夫(Andrey Zvyagintsev)的第五部作品《無愛可訴》(Loveless,2017)2 月 9 日在英國公映,並將於 2 月 16 日登陸美國。儘管不太可能取得商業成功,這部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的電影依然備受矚目,它將幫助人們理解當代俄羅斯的藝術電影業態和藝術家的野心。
據《衛報》(The Guardian)報道,包括提前點映在內,這部電影在英國 39 家電影院上映 5 天來共進賬 12 萬 6 千英鎊。這一成績相對動輒上億的商業片票房而言無疑有些慘淡。不過,電影發行方 Altitude 依然相信,如果能在本周末的英國電影學院獎(BAFTAs)和 3 月的奧斯卡上有所斬獲,《無愛可訴》至少能追平導演前作、2014 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利維坦》(Leviathan)的票房收入——29 萬英鎊。根據 IMDB 數據,薩金賽夫的新作已獲得 30 項電影節提名,並拿下 15 個獎項。
《無愛可訴》俄羅斯版海報。圖片來源:豆瓣
《無愛可訴》沿襲了薩金賽夫的創作風格,通過微妙的家庭生活折射宏大的社會癥候。這大體是一個關於如何失去「愛」的故事:一對生活在莫斯科的夫婦感情破裂,各自麻木地尋求「新生活」,卻遲遲沒有注意到 12 歲的兒子已悄然失蹤。資深文化記者楊時暘將影片形容為「信念的斷崖和崩塌,從一個家庭內部,擴展到每個人人心的底部,然後指向龐大的社會基數」,而《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標題更為直白:《無愛可訴,一個破碎的家庭和迷失的國家》(In 『Loveless,』 a Broken Family and a Lost Nation)。
導演本人表達了類似看法。在一場對談中,他解釋說,「莫斯科的中產階級家庭」是一個精心選擇的對象。它讓人們看到,對那些看似洞察生活的體面人物而言,「孩子」如何忽然間成了一種負擔。導演承認,這種變故被安排在一個特殊的歷史背景中:
「2012 年,人們對一切還充滿希冀,等待著政治氣候的回暖,相信國家會尊重民意。但到了 2015 年,失望感到達了頂峰:人們感到,積極的變化已然無望,社會陷入敵對情緒和軍事化,彷彿每個人都在被敵人包圍。」
從 2014 年開始,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發生了嚴重衝突。儘管軍事衝突只在局部發生,但事件的政治後果——包括西方國家的制裁——卻是全局性的。
這種政治解讀在電影中不乏暗示:公寓內的電視機不知疲倦地播放著時政新聞。不過,導演前作的政治諷刺顯然更為鋒利,後果也頗為嚴重。《利維坦》通過一個家庭的毀滅反映了俄羅斯嚴重的腐敗問題,反諷的是,拍攝經費有 35% 來自俄羅斯文化部。文化部長梅德尼斯基(Vladimir Medinsky)事後檢討了這一「失誤」,並將薩金賽夫列入了黑名單。他表示,納稅人的錢不應被用於資助那些」充斥著絕望與存在主義式無意義感的電影」。
《利維坦》中赤裸裸的政治指涉讓片尾致謝中的「俄羅斯文化部」字樣格外醒目。圖片來源:豆瓣
或許讓人有些意外:在俄羅斯,一部沒有官方資助的電影(尤其是藝術電影)仍是相對新鮮的事物。《無愛可訴》的製片人羅頓揚斯基(Alexander Rodnyansky)表示,團隊沒有向政府申請資金,而是依靠俄羅斯、法國、德國和比利時的資源聯合製作。他承認,官方資助依然是俄羅斯電影最主要的資金來源,但「事情在起變化」:今年在索契舉行的、帶有官方色彩的 Kinotavr 電影節上,14 部參賽電影中有 9 部沒有任何來自政府的資助。
官方的缺席並沒有影響《無愛可訴》的正式發行與國際化。去年 5 月,該片獲得戛納電影節評審團獎;隨後,電影由索尼電影(Sony Pictures)發行,在俄羅斯的 600 塊銀幕上映,以 170 萬美元的收入排在同年上映電影的第 98 位。9 月,主要由專家組成的俄羅斯奧斯卡委員會決定提名《無愛可訴》參評 2018 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製片人聲稱,在最終入圍的 9 部外語片中,只有《無愛可訴》拿到了戛納評審團獎,並獲得了所有主要國際電影節的提名。
題圖來自:豆瓣
※日本有所公立學校允許男生穿裙子,尊重個人選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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