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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親歷了「七七」事變

/見證罪惡/

我的父親親歷了「七七」事變

尚志應

家父尚庸身在世時曾和我講述,他年輕時,在山西「民賢中學」讀高中,後來為便於治療腦病又轉入北平私立學校——「鏡湖中學」。此期間,父親親歷了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

一九三七年六、七月間,即「七七」事變的前後,國民黨二十九軍把北平各校應受訓的學生三千餘人集中到頤和園進行訓練,父親也參加了這次訓練。訓練組織的總隊長是河北省主席兼三十七師師長馮治安,副總隊長為三十七師副師長兼旅長何濟灃(據說是地下共產黨員),其下設大隊、中隊、小隊長,均是該師優秀的中下級軍官。何是組織訓練的總領導,每日開隊訓練前,全體人員集合在一起,何要進行幾分鐘的講話。他給參訓人員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第一,他思想進步,愛國抗日心極強。第二,軍人風度高。身為高級軍官,始終與訓練的學生們同行同止,有汽車不坐,與學生同走,學生犯錯,不責學生,處分自己的軍官。有時在野外講話,自己本有陰諒處可站,偏要與學生站在一起,受烈日灸曬,這種以身示範的行為,對當時的受訓學生起到了不言而教的作用。

軍訓進行了四十多天,收穫不少。首先了解了簡單的軍事知識,明白了一些軍營生活規則,鍛練了身體。其次,聽了好多名人的講話。因為總部課程安排中就有一項,即邀請在平的名牌大學校長教授去講話,如北大、清華、師大的校長和教授,其中有胡適等。

就是在參加這次軍訓期間,發生了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原來日本人佔領我東北之後,得隴望蜀又想進攻華北,進而侵佔全國。為此,一九三七年,先在平津製造事端,磨擦挑釁,一邊派浪人(日本流氓)到處滋事,準備在北平城暴動,由於北平城軍警嚴防,一直未達目的。另一邊在夏季調動軍隊在北平附近搞軍事演習,胡作非為,中國軍民起初極為憤慨,但考慮到與日方關係,有牽一髮而動全身之弊,一直採取克制態度。七月七日這天上午,當父親他們的軍訓學生集合在操場正準備聽何濟灃副總隊長訓話時,大家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何副總隊長一上台,態度非常嚴肅,他放眼看了隊員們一會,面帶怒容,氣憤地說:「同學們,我們的敵人正式向我們挑釁了,他們已經逼到我們忍無可忍的地步啦,現在我們必須還擊,剛才我們駐紮在蘆溝橋的部隊給我打來電話,日軍演訓隊已離我們橋只有幾百步了,看來是要過橋,問我允許不允許他們過橋,我當即回話說不允許過,必須堅決抵抗,看來馬上就要交火。我準備上前線指揮,我走後,你們在各隊長的領導下,要安心學習和操練,當前軍訓就是你們的任務,這和前線打仗一樣,就是炮彈落下來也不要怕,要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動,猛虎怯於後而不懼』,現在我走了」。說完他就離開了軍訓場地。父親和同學們聽了這一消息都感到很震驚,雖然身在操練動作,但心不在意了,只盼有勝利消息傳來。

果然到了晚上,好消息傳來,說敵軍過橋時受到我軍堅決抵抗,但是因敵眾我寡,橋一度被占。何長官到達後,又組織生力軍迅速把橋奪回,他們與敵軍展開肉搏戰,打出了二十九軍大隊的神威,他們連砍帶殺,殺得敵人屍橫遍野,殘餘鬼子逃竄,他們窮追不捨,直待我軍吹響收兵集合號才停止。這次我軍之勝利是必然的,事出有因,原來這個二十九軍在國內是馮玉祥將軍訓練出的隊伍,軍紀嚴明,訓練有素。此軍有個特點,即軍士使用武器除帶一支大槍外,每人還身背一大砍刀。為了刀槍並用,他們平時練拳習武,學習使用短兵器技術。此軍在一九三三年長城抗戰喜峰口戰役中,就與日寇打過一次交手肉搏戰,大大展示了中國人的志氣,所以蘆溝橋事件與日寇交戰,軍士們是滿懷必勝信心。在「七·七」事變發生一旬之中,二十九軍是勝者,日寇是敗者。據說日寇前線司令還為此自殺,天津總司令被撤職。

可時間過了半月之後,即進入七月底,平津失守,局面發生了大的變化。原來二十九軍總頭子宋哲元,事變之初他不在北平,在山東老家居住。由於他的不在,下級軍官馮治安、何濟灃主了事,才作出了積極抗日的決定,因而連連取勝。宋哲元這個人是個頭腦簡單的樂觀主和派,他根本認識不到日方的陰臉,狂妄自大,認為對方不敢動我,這次他一回到天津與日寇總司令會面,就訂了和約,決定雙方停戰。回到北平,馬上下令二十九軍前線攻防工事一律拆除,並令部隊向後撤退。七月二十二日,父親受訓結業時,宋給受訓學生講話,陰陽怪氣地說什麼:「我們華北有一億多人(為此還特問下邊的學生山東、河北、山西各有多少人口),日本人少,他們是不敢和我們打的,因此,主和是上策。」他完全錯誤地估計了形勢,更沒有認識到日方的狼子野心,因而上了大當。而日本人願訂和約,完全是用的緩兵計,認識到日本當時在北平附近的軍隊還沒有二十九軍多,如當時再打下去必有全軍履滅的可能,所以才來了個假和談。和約一定,我軍在宋的令下撤除攻防工事,而日軍則大量調動關東軍進關到北平,直到七月底,日軍已擁有可以消滅二十九軍的實力,於二十七日翻臉,通電宋哲元限二十九軍立即撤出河北省,宋此時才知上當受騙,可為時已晚。二十八日,宋下令二十九軍與日作戰,當天收復了廊坊。但到二十九日,日寇全軍大反攻,一日之間,佔領了我北平、天津。

在攻打北平時,三十七師曾作過猛烈的抵抗。將士浴血奮戰,有兩位高級將官壯烈犧牲。他們是副軍長佟麟閣和三十二師師長趙登禹。抗戰勝利後,國家為了紀念他們,在北京特以他們的芳名命名了兩條街巷,即佟麟閣路和趙登禹路。父親參加西苑軍訓開訓典禮時,清楚看到這兩個人在主席台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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