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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線盒·痴愛人生溢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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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線盒文/藍弘

我家的針線盒是一個長方形的紙盒子,雖然是個紙盒子,但很結實,很耐用,在我家用了二十多年,現在還好好的。針線盒是我家的一件什物,二十多年中搬了好幾次家,每次搬家我總是在心裡記掛著把它搬過去,怕人多手雜,忙亂中把它弄丟了。

針線盒是個百寶箱,針線零碎全放在裡面。有軟綿綿的毛線,有幾個像雞蛋和核桃大的不同顏色的線球,線球上從不同方向扎著幾個發著幽光的小針,有頂針,有錐子,有各種各樣的扣子,有大小不等的布塊,還有母親當年用過的一把剪刀。

我閑了時常會看看針線盒。我看它時就像看桌上那塊精緻的木刻,牆上那幅軍曹給畫的優美的山水畫一樣,是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的。在別人眼裡它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紙盒子,可我看它就像母親看自己孩子,畫家的家人看畫家的作品一樣,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其實把它看成一件藝術品,也不為過,二十多年的一個紙盒子,一直用到現在仍然完好無損,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盒子的形狀雖不算別緻,可大小,方正都恰到好處。盒子表面的顏色淺淺的藍中泛著淡淡的綠,並帶有幾個小花圖案,一層透明膠帶紙貼在上面泛出光澤,手摸到上面滑滑的,輕輕地敲,會發出嗡嗡的一種深沉、渾厚的聲音。

看針線盒時,我就由不得想起我的母親。母親在家時不用針線盒,裝針線什物的是一個一尺大小用藤條編製的圓鋪籃,鋪籃油黑髮亮,因為時間太久了底部和邊框已經褪成棕褐色,邊幫上有些藤條已經破損,底線也有些脫落。這個鋪籃還是民國二三十年母親結婚時,外祖母連同嫁妝一同送給她的,母親幾十年一直在身邊用,到現在算起來也有七八十年了。鋪籃裡邊也像我家的針線盒一樣放著各種各樣的針線雜物。母親只要在縫補衣服,釘扣紐子時,她都會從鋪籃里翻出針線、頂針、剪刀等什物,然後開始做她的針線活。母親在做針線時候,比她平時的性格還要安靜,幾乎不說話,透明的眼鏡片後面的兩隻眼睛只盯著活路。你看她一會兒寬線,一會兒捋線,一會兒拔針,一會兒抽線,有時還會用手把布料放在腿上雙手分開從裡向外平平地捋一捋。當她在用手把針頭從布裡面抽出來向外拉線時的姿勢就像一個嫻熟的小提琴演奏家在一個長音上拉弓,極為陶醉。記得小時候見母親在做針線活的間隙,偶爾會靜靜地凝視著針線鋪籃,有時眼裡還會泛出些淚花。

母親的針線活在我們村是出名的,經常會有人請去裁剪衣服。紡線,織布,裁剪衣服,納底子做鞋,母親樣樣精到。她納的鞋底如果放到現在的一些文化遺產展覽廳里,一定是一件精緻的工藝品。上面的圖案整齊有致,繞鞋邊兩圈納的麻繩邊線,線條圓潤流暢,就像畫出來的,鞋後跟用麻繩打出來的密密麻麻大小均勻的小結子構成了一組錯落有致的菱形圖案。紡線是母親一年中費時最多的事情,母親紡線時的神態很優雅。她坐在包穀皮編的墊子上面,一個腿半盤,另外一個伸直的腿壓著那個半盤腿的腳後跟,一坐就是大半天。她右手搖著紡車,身子向前微微一傾,左手勾到旋轉的鐵錠子的尖稍附近,然後緩緩地向外抽,一縷細如蠶絲般的棉線就在低沉嗡嗡的紡線車聲中從母親手中的棉花捻子平緩地抽吐出來。當棉線向外抽得足夠長的時候,只見她左手向上一揚,右手搖的紡車反向一倒,棉線從鐵錠子的尖頭退到錠子的中間,紡出的棉線隨著紡車轉動的節奏被均勻地纏到了鐵錠子上。

母親雖然能幹,可一生清苦。三歲時就沒有了父親。在母親六七歲時外祖母帶著她走到商縣尤茂河,外祖母到這家後再沒有生養,母親一生最親近的是她的母親,我的外祖母。母親嫁給父親沒有幾年,外祖母也走了,母親覺得很孤單,很想念她的母親,可外祖母連一張照片也沒有給她留下。記得母親到了晚年常給我說,「人假得很,死了就沒有影子了,還不如一件東西。」外祖母信天主教,母親也信了天主教,她說她日後要在天堂找自己的母親。

我有孩子之後,把母親接到省城幫我帶孩子。孩子慢慢長大,母親也漸漸地老了,她的背已經駝得很深,精神也不如從前,常喜歡在我跟前念叨過去的事情。母親只要有些精神,就會拿起針線給孩子做些衣服,縫補家裡的舊被單。我這裡沒有母親在老家的針線鋪籃,針線雜什散亂地放在家裡不同地方,找起來很不方便,母親就籌劃著給我們做個針線盒,有天母親讓我把牆上掛的舊掛曆給她取下來,並讓我再給她找一些硬紙盒子。

那天,天湛藍湛藍的,風輕輕地吹的小屋前的樹葉微微作響,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在地面上形成點點斑塊,秋蟬在樹枝上鳴叫,母親那天也少有的精神。吃完早飯她讓我把小桌子給她搬到院子里,坐在桌前的小凳子上開始了她精細的工藝。她用鉛筆先在硬紙板上畫出幾個方正的小紙塊,然後用剪刀沿著鉛筆線整齊地剪下來,用絲線均勻地把小紙片縫製到一起,一個紙盒子的立體雛形就出來了。母親又在紙盒的外層從高四分之三向下備了一層紙板,上面就成為盒蓋的內沿,她又給盒子做了個結實的蓋子。母親然後把舊掛曆絞成方形的紙塊,再用漿糊把紙塊小心地糊到盒子上面,每糊一層,母親都把盒子放到小桌上讓晾乾,然後再糊另一層。到第三層時,母親從掛曆上找了幾個淡花圖案作為盒子的表層,紙盒就像一個小姑娘穿上了漂亮的外套。母親又用寬膠帶紙,在盒子的表面均勻地貼了一層,一個精緻的針線盒就做成了。

針線盒做好後,母親像欣賞一件工藝品一樣,左看看,右瞧瞧,覺得很滿意,然後從家裡翻找出針線、剪刀、布塊等散落在各處的雜什裝滿了整整一個盒子,並把它放在自己的床前桌子上的順手處,從此母親有了自己的針線盒,家裡也多了一件什物。母親做好針線盒後沒有用幾年,她離開了我們。沒有了母親,家裡空落了很多,家裡再沒有母親的影子,床前再看不到母親蹣跚移動的腳步,晚上再聽不到母親喃喃禱告的聲音。針線盒到成了我對母親的一個念想,看到它腦子裡總會浮現出母親的身影。

痴愛人生溢芬芳文/李靜

近年來邂逅了不少有愛好的人,為愛好而痴,而醉,而無悔,於是更加明白了,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著愛好這樣的精神追求,從而使人生有真意、心靈透芬芳。

我有一個朋友,畢業於正正經經的醫學院校,卻不願意過規規矩矩的上班生活。為什麼呢?因為他有一個愛好:釣魚。說走就走,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對於釣魚一竅不通的我,對他斥巨資、耗時間、常冒險、冬釣三九、夏熬三伏的諸類行徑,驚得掉了下巴。他維持生活的行當是服裝店,大牌折扣,由於款式經久、質量上乘、性格隨和、價格好商量等原因,回頭客變成了老朋友,老朋友自然有了情分了,願意為他等待,因此他的生意做得安安穩穩。雖然他隨時都會因為釣魚興起,在服裝店門上掛起大鎖,把小轎車棄之路邊,騎上專門購置的越野摩托,一路跨越艱難險阻,在棗刺窩裡開闢道路,連騎帶推的奔向釣魚的目的地。沒錢了,守店,有錢了,釣魚。我問他:釣魚的樂趣在哪裡?他說,就在於釣上來的一瞬間,覺得有征服自然的滿足感和獲得感。為了這種感覺,提前根據釣魚地的環境準備相應的釣具、精心踏勘路線、反覆選擇釣魚點、獨立寒風久久等待、亦或在驕陽暴晒中揮汗如雨,這一切,即使千百次重複,亦每每趨之若鶩。而如今,段位更高,魚兒上鉤後,稱一下,復又放入水中。我大笑不止,問他:釣魚花了多少錢了?他說,沒有算過。二十年的釣魚史,怎麼也得二十多萬吧,釣魚界的新動向,他總能最先知道,釣魚研製的新器具,他總是急不可待去買,生怕脫銷了。我看著身著寬鬆衛衣、甚至有點邋邋遢遢的他,久久無語。從此更加深刻的理解了「愛好」二字。更不用說,為了書法、泥人、面人、綉品、攝影等等愛好而捨棄享受、時間甚至一切的人們。

於是回到自身,天生對文字痴迷。已入不惑之年的我,至今依然清晰的記得,小時候生活清貧,書是奢侈品,家裡頂棚上糊著報紙,但是好高啊,我看不見字,趁著父母不在家,我把家裡所有的被子都堆在一起,堆成一座高高的小山,小心翼翼地爬上「被子山」,高高仰著頭,睜大眼睛看那頂棚上如同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小字,別人家發黃的、紙張乾脆的老曆書等等,我都要拿起來仔細瞅瞅;及至考上師範,沒有升學壓力,每晚熄燈後,我拿著手電筒在被窩裡看書看到不知東方既白,痴痴地笑,淚落如雨,傷感如風,茫然四顧……在文字中盡情體驗人生與情感積累,也因為這個愛好,我結識了許多惺惺相惜的朋友。

愛好如蜜糖,讓浸在苦水中的人們甘之如飴;愛好更是源泉,激勵人們走過生命的暗谷,從容前行!因為愛好,蕪雜人生得以留白,心靈更趨寬達,生活更顯豐饒,未來更值得追尋。

歲末抒懷文/逸葭

似水流年去匆匆,

輾轉又是年終。

風霜雪雨伴征程。

暮歸松月明,朝起晨曦迎。

遠離是非尋自在,詩詞歌賦修行。

青山綠水總是情。

崗亭裁字句,筆墨吐心聲。

相與識文/逸葭

歲月匆匆似水流,世事滄桑夢未成。

閑來網羅詩書意,抒吾情懷映入行。

遙望青天明月空,山川逶迤照九朧。

藤蘿有情攀附花,芳草萋萋笑微風。

斜陽無意看風水,盼與星光夜相逢。

得失榮枯隨風去,空谷幽香看自然。

問道阡陌始提筆,明眸賦予相知人。

來源:陽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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