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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躲在宋詞里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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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7月份,上饒市文聯和景德鎮市作協一行走進江西懷玉山,緬懷先烈,尋找詩和遠方,尋找永遠的精神家園……此文收錄於上饒市文聯主編的《懷玉神韻》一書。

一個躲在宋詞里的村莊

作者丨應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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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正春風

 書香音樂世紀典藏系列之五·花間夢事

王俊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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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雖大,懷玉山也許不遠。

她坐落於江西省玉山縣西北60公里處,與道教名山三清山對峙相望,是美麗的江南高原,旅遊度假避暑的勝地。我對她的印象有三:她是方誌敏率領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不幸被捕的地方;她有與江南四大書院齊名的懷玉書院遺址,有朱熹、王安石等歷代文人雅士留下的大量詩文和摩崖石刻;她是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範基地。

這個夏天,我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懷玉山,用作為一個外來者去同山下的村莊會晤長談,用懷玉山的高峰去關注一個微小的江南村落——玉峰村,這個溫婉得如小家碧玉的村莊,在泛黃的宋詞間,一路絕塵。

清晨,山峰霧靄朦朧,若隱若現,山下的房子帶著時尚而古樸的元素。從山頭上俯瞰,玉峰村靜靜地安卧在群山環抱的山坳里,一條小溪自西向東穿村而過,屋舍順著山勢,高低起伏地建在向陽山坡上。遠遠望去,綠磚小樓、白牆農舍,掩映在綠樹翠柳叢,高低有致的院落擺滿了不知名的小花。

「株泉竹石繞重重,丘壑潛消暑氣濃。好是望南微闕處,夏雲遠遠補奇峰。」踏進玉峰村這片土地,一接觸到她的地脈之氣,煩躁的心頓時就溫婉恬靜下來。木廊橋靜聽風雨,村祠威嚴肅穆,土壘穀倉錯落有致,古民居依山而建,石板路相連而通道參差,房舍鱗次櫛比,展示出山鄉古村落獨有的原生態景觀。

家家門前用碎石壘起土牆或用竹子搭起了籬笆,牆頭上爬滿了黃瓜藤、絲瓜藤和叫不上來的瓜果蔬葉,一根根黃瓜晃動在藤蔓間,如同百轉千回的故事裡,突然出現的一首幽深婉轉直指人心的詩。大小不一的瓜果,有的獨墜枝頭,有的屯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它們簇擁著,私語著,顯得格外親熱。又細又長的黃瓜,在微風中搖搖欲墜,誘惑著我們,饞得我們直流口水。看著這清香的果實,我怎麼也挪不開腳步,輕輕地走近它,把它納入我的相機。

村莊旁邊是一片綠毯似的稻田,一個老伯在修整著農田,身後熙來攘往的人群與他沒有關係。他們世代在這遠離繁華的鄉村,默默地勞作,守望著夢想,以這種方式對精神家園進行召喚,對地域傳統文化的深沉眷戀。

沿著灰青的石板路走進村裡,綠漫如蔭,花色傾城,修竹幽幽,幾隻麻雀自由地飛翔在枝頭,間或飛進曬場啄食幾粒稻穀,悠然地在金燦燦的稻穀上跳躍著,見到我們撲閃著嘰嘰喳喳地議論什麼。它們的淳樸和生氣,只有在這裡,在無視和傷害的村落里,才可以自由飛翔,繁衍不息。

這樣的時光,不咸酸不甜膩。

陽光正好,不溫不燥,晾曬在山鄉的情感,不疾不徐。

漫步在竹林村莊,掠過交錯的枝葉,我試圖窺探出這座村莊更多的原貌。

沿著玉峰村的山路蜿蜒行走著,那長度,走上去,彷彿可以抵達前世,江南的畫卷,人生的故事,就這樣徐徐地舒展。

這裡的陽光,有足夠的能量,讓玉峰村的鵝鴨,無比自在地在水田裡尋螺覓蝦。村頭的蘆花雞派頭夠足,比名門後裔的主人,更擁有自信與驕傲,她和麻雀一樣藐視路過的我們,對我們興奮的拍照充耳不聞。

村中幾座古老的石頭房子,清高地立於一處,位置永遠那麼妥貼,且與周圍環境極其調和,雖歷經風雨,卻安詳悠然。房前屋後的門檻上,石凳上,擺放著一些農家產品,有晒乾的腌菜、蘿蔔乾、紅薯片和扁豆莢……它們閑適地躺在太陽底下,向空氣中釋放著酸酸甜甜的味道。沒有嘈雜和喧囂,一切都顯得寧靜平和,只要你看得見,就是牆上流下的一溜水漬,也會令人想到顏真卿的書法。

青山下的池塘石板處,終日濕漉漉地長著苔蘚,是村裡的婦人早晚聚在一處洗衣擇菜的地方,遠遠便能聽到棒槌敲打濕衣服的清亮聲響,以及婦人們大聲地閑話家常。

玉峰村的池塘和別處還是有些不同的,在池塘不遠處的一角,是最隱蔽陰涼的地方,茂盛的蕨類植物和苔蘚覆蓋著,隔絕了夏季灼熱的陽光和漫天的灰塵,一到夏天,便是村裡的婦人們爭相佔領的「要地」。聽村裡的人說,小孩們常在池塘里游泳玩耍,有時候游泳前便會先去田裡摸西瓜,然後放到樹蔭下的涼水裡冰鎮,等到玩得酣暢淋漓了,再上岸躺在樹蔭下,拿出水裡泡得涼透的西瓜,手起瓜落,便是消暑良方。

我的童年完完整整地展開,這裡有我最熟悉的氣味和鄉音。

岸邊,愛說話的老婦人們坐在一堆,說著總也說不夠的生活瑣事,打著毛線,時不時看看不遠處玩鬧的孫子,幾個老頭子,翹著腿,時而看看橋下的水,望望遠處的懷玉山。懷玉山就一直這麼靜靜佇立在那,大概是在幫男人們守護著他們的妻兒老小吧。

冉冉上升的房屋頂上的炊煙,牧童吹著笛趕著回來的耕牛發出的「哞哞」聲,還有那農人扛著鋤頭回歸時哼著沒有韻律不成調的鄉歌,勾勒出一幅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暮歸圖。

在這不是異鄉也不是家鄉的村莊,你可以縱情唱一首山歌,可以在略含米粒石的山泉里沐浴,在來自仙界的陽光和風裡自由呼吸,可以不疾不徐喝一盞野茶,採摘比廣昌更好的白蓮

即使蘆花暖鞋,菊花枕頭,也是溫暖;

即使粗衣布食,陋室簡靜,也是幸福。

我們走進一間有天井的老屋,安詳的陽光照進屋舍,正廳兩側屋頂有個長方形天井,將清新的空氣置換進來,整個室內一點兒也沒有涼熱的感覺。一位老人躺在竹椅上,目光中透出平和,我好奇地走進屋內,老人俯身移過一把木椅給我,不緊不慢地與我攀談起來:

「你們別小看這裡,《懷玉山志》上有記載,鼎盛年間,懷玉山上有數千人。我們的玉峰村,是離仙界最近的凡塵……」

從老人的講述中,我再次重新認識了這塊紅色土地上的方誌敏,方誌敏就像一個容器,人們借他的故事反覆提煉精神的純度。老人說朱熹呆過的懷玉書院早已經不復存在,據說就是毀於剿滅方誌敏隊伍時的炮火,但朱熹手植的一棵樹依然矗立著,直入雲天。

如今的懷玉山已被開發成旅遊景區,我驚訝於玉峰村在懷玉山環境改造中沒有影響到自然環境。老人告訴我,懷玉鄉在改造當中並沒有大拆大建,而是充分利用村落中原有的資源,就地取材,精打細磨,留下村莊的時間印跡,藉助得天獨厚的青山秀水和淳樸的民風,以及周邊的果園、菜園等為旅客回歸自然提供絕佳場所,也因此,玉峰村的古韻新顏,流水悠悠,炊煙裊裊以及氤氳撲面的鄉土氣息,給所有到過懷玉山的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裡並沒有知名景點那麼多的遊客,也沒有傳統景區那樣密集的商業,卻可以看到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舊可以看到散步的老人和嬉戲的孩童

林清玄的說:能感受山水之美的人,不一定要住在山中,能體會水之湄的人,不一定要住在水旁,因為最美的事物永遠在心中不是在眼裡。

是的,最美的事物永遠在心中。

比如懷玉山。

我離開她已有些時日,每當時光安寂,倦意習習時,我總是安靜地坐在庭院里,想起那個躲在懷玉山下的一個叫玉峰的宋詞村莊。希望很多年後,有更多的人來這裡,有作家的思想,有天性敏感的人望著一眼大山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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