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斌?堯山行記
圖片來自@鄧斌
堯山行記
山溪
Sound of Delicacy
Bandari
00:00/00:00
「心裡猛然間想起一句話，叫做『木棍打狼——兩頭害怕』」
三年多以前，中文系的一位學長傑哥曾邀我們來桐廬一游，他帶我們去莪山鄉堯山村爬了一回山。
後來大學畢業後，我在桐廬工作，雖常寄情于山水，但莪山一帶卻是去得極少，直到前兩天周末，一時心血來潮，才出門往莪山一游。
從洋塘車站出發，搭乘開往鐘山的車子，過舊縣、橫村，到莪山下車。我一邊查閱地圖，一邊往堯山方向覓路緩行，這一日天公尚算作美，下了一夜的豪雨至曉方停，空中不時飄下細碎的雨絲。我從莪山出發，往龍峰、堯山方向行去，一路上但見石材廠甚多，處處堆放著石料。
過了堯山村，道路偏折向西北，且一路地勢越行越陡，雖在村舍之中，猶可見越往裡行，地勢越高，溪流水勢越急。
這堯山村背靠堯山，勢極險峻，面朝龍峰，大片大片的田畈，極為平坦。一條山溪從深山中流出，匯入村外的龍伏溪中。我這番往山頂而行，便正好緣溪而上，沿途正可飽覽山川勝景。堯山村後一條大路，盤旋上山，山腰上一座水庫，喚為「嶺腳水庫」，旁邊幾條山澗，紛紛匯入水庫泄水的渠道中，一路傾瀉下來，便如玉龍倒掛，倒也壯觀。只因是雨後，水勢頗為渾濁，還零星夾雜著些山石，一路滾將下來，叮叮有聲。
路旁極多毛竹，對面高山頂上卻多松樹，經冬不凋，與大片的紅楓山櫸，枯枝老藤，參差錯落，高下相間，紅的火紅，白的雪白，綠的翠綠。又有一片片的竹林，掩映在峽谷清流，靄靄白雲之後，直讓人嘆賞不絕。雖是深冬，卻比春日裡更多了幾分可愛。
我沿著山路拾級而上，過了幾道彎，便不見人煙了，腳下山路積滿了紅葉，踩上去「沙沙」有聲。山上霧氣極濃，放眼看去，只見近處林木扶疏，紅葉墜地，遠處卻只見隱隱約約的群峰，在白霧中若隱若現，行於此林中，便如入畫中一般。
路邊山澗極多，心中一動，便想起了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來，「涓涓群松，下有漪流。晴雪滿汀，隔溪漁舟。可人如玉，步屟尋幽。載瞻載止，空碧悠悠。神出古異，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氣之秋。」此處的山澗與嶺下不同，雖是驟雨初停，卻毫不渾濁，一股股的清泉自高處流將下來，擊打在青石之上，似滾瓜涌濺，又如鳴珠濺玉。
快到山頂時，前面傳來幾聲雞鳴，我心想有雞鳴處必有人家，這樣的山頂人家，定然多蓄猛犬，看家護院。我便急急回頭，到林邊取了一條粗木棍，折去枝椏，又在山澗中洗去泥濘，把它握在手裡。這根木棍長短合適，堅固牢靠，渾身黑黝黝地發著亮，我凌空揮舞了幾下，甚是得心應手。
於是提棍緩步上前，行不多時，眼前果然有一處人家，竹籬小院，明窗淨几，門口散放著幾隻雞鴨，四處在尋水覓食。兩條狗在屋裡趴著，一見我走近，立刻起身狂吠，我握著棍子，遲疑不前，心裡猛然間想起一句話，叫做「木棍打狼——兩頭害怕」。後來見那狗只是低狺，便大著膽子走過了那一處。
不多時，便來到了山頂。此處我在三年多以前來過，當時正值酷暑，山頂風大，讓人極為涼爽。此時隆冬，寒風凜凜，凄清徹骨，四周又白霧蒙蒙，我便不再停留，仍沿原路返回。
迴轉到堯山村中時，偶然見到一條才出世幾周的小狗，搖頭晃腦，甚是可愛，也不知避人。當時心中一動，便想，小狗也如同人之幼年一般，愛玩愛動，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且無惡意。等到後來年紀漸長，便失去了兒時的天真活潑，變得莊重沉穩。
此一點感悟為我個人所想，倒也未必正確，只是一時之感罷了。
TAG:建德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