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阿公阿婆帶大的孩子們,看過來!
過年了。真是每逢佳節倍思親,我特別想念我的阿婆,剛和她視頻完,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發了一條朋友圈。
我真的是我阿婆一手帶大的,精心培養大的,不是段子里說的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在我三歲的時候,爸媽就去外地打工了,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般的,阿婆照顧了我那麼多年,一直到我大學畢業,才感覺阿婆稍微可以不那麼操心我的事。
以前龍王鎮還沒有幼兒園,直接上學前班,但是我在學前班報名前就已經會寫1-100的數字,在那個村裡小朋友幾乎都只能一天到晚嗨得雞飛狗跳的年代,能在五六歲寫全1-100,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了。兒歌也會好幾首,簡單的字也會寫一部分了。我是幸運的,可能愛學習這件事情,從上學前就已經在阿婆的引導下養成了習慣。
幾歲的時候,阿婆總是把我打扮的美美的。頭上的辮子,從來都是非常好看。現在還記得對著大門,在堂屋的高桌子旁,我坐在小板凳,阿婆坐在高板凳上,為我打造當時最流行的辮子造型。去上街的話,總是會得到別人的誇獎,說我的辮子好看,順便問我是誰扎的,當然是我阿婆。後來大概上了4年級,我發現別的女生直接把頭髮扎一個在後面,也挺好看,我漸漸覺得扎辮子麻煩,於是就倔強地要求阿婆給我換成一個高高紮起的發束,阿婆總是嫌棄這樣的髮型,說只有大姑娘才這樣裝扮。但是我一意孤行,雖然後來我還是覺得有辮子更好看。
上了初中,在龍王中學,開始住校了,阿婆不用再管我的一日三餐。但是每周回家都有各種各樣豐盛的餐。她總是問我想吃什麼,對,我想吃什麼都可以買。
高中到了青白江,在一個私立學校上學,日常伙食也算相當不錯了,但還是想回家,吃阿婆做的飯。大學在十里店,不想離開家,不想離開阿婆。幾乎每周都回家。回家,還是有最熟悉的可口的飯菜。
這是關於吃,阿婆對我的付出,遠遠不止吃這方面。如果把我的童年和青春比作一支花,那處處都充滿著她的用心澆灌。
越回憶,越甜;越回憶,卻也越心酸。
快過年了,遠在異國他鄉,今年過年不能回家陪她。
我知道,她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大概是在13年大學畢業的時候,才徹底的明白這件事情。有一天,我走在她身後,發現這個保護了我二十多年的女人,步伐真的沒有了前幾年的矯健。頭髮白了,可以染,皺紋起了,可以祛,但是步伐緩了,是真的令人心碎啊。
趁阿婆還嗨得動,這三四年我就帶她各種嗨,發自內心的,我想讓她擁有對這個世界更多更好的體驗。
我帶她坐飛機,去浙江,去深圳;我帶她去唱K,陪她歌頌偉大領袖毛爺爺;我帶她去拍藝術照,讓她穿上婚紗,看她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我帶她去看電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雖然她看得打瞌睡了,就像她平時看電視總是打瞌睡一樣。我只是很想感謝她,感謝阿婆,來到了我的全世界。我帶她去體驗所有我們這些年輕人已經習以為常的東西。我想讓她來德國看看,但是她擔心自己受不了坐10幾個小時的飛機。我尊重她的選擇。只要哪一天,她真的想來了,我會快點飛回去接她。
攝於2016年12月 深圳某直升機公司內
攝於2016年 新都 藝術照
我相信,像我這樣被阿婆(和阿公)帶大的人,在我們客家人里一定還有很多。以前經濟落後,為了更好地生存,我們的爸媽不得不外出掙錢。雖然人家說我是被「拋」在家裡,但是,只有自己才明白,因為有了阿婆,心裡無比富足,從來不缺少愛。
長大了,是時候,好好報答一下曾為我們付出過的阿公阿婆。
不要成為你曾討厭過的那種人——錢給你,我走了。
你要明白: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這件事,需要你認真對待,因為歲月,它總是走得如此得快。
孩子,過年了,多好的機會,好不容易有點兒假期,請坐下來耐心地陪他們看看電視,吹吹牛,打打麻將。如果可以,春天來到的時候,也帶他們去看看這個世界他們從未看見過的角落吧。不管近還是遠,他們要的,就只是你守在身旁啊。
本文作者:阿甲,龍王客家人,現居德國,「親愛de集裝箱」是她開設的微信公眾號,喜歡她就關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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