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下的北京中年，讓我想起了法王如意寶的離去

佛學 02-16

三世諸佛如何發願

我亦如何發願

親人離世，病人家屬何去何從？

Make

A Decision

一夜之間，「流感下的北京中年」一文火爆了大半個朋友圈。文章逐日記錄了岳父從流感到肺炎、從門診到ICU，29天陰陽兩隔的經歷。涉及就診、用藥、開銷、求血、插管、人工肺（ECMO）等信息。

逝者長已矣，生者永存悲。生命的代價是沉重的，但在如今這樣一個多數人對生命真相一無所知的時代，人們對待死亡的態度，往往是那麼極端——不是惶恐焦慮、諱莫如深，就是自欺欺人、視而不見，企圖以眼前的苟且，來掩蓋生命的脆弱，以及無常來臨時的無可奈何。等到大限來臨時，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毫不了解的醫生身上，不惜一切、一擲千金，以至於類似事件層出不窮，無數的寶貴生命，都因為無知與貪婪而得不到最好的救護。

不幸之中的幸運，老人的死引起了軒然大波，舉國上下都在向庸醫當道的體制怒吼，都在為生命的不堪一擊反思。借著這個東風，我們再來聊一聊佛教徒對待生命的態度。

雖然媽媽和兩個妹妹都是醫生，我從小在藥房長大，看過包括《赤腳醫生手冊》在內的至少五六本大部頭的醫書，背過上百個湯頭。在貧窮的同學生病的時候，也自作主張地給他們看過病，並取得了屢試不爽的成效，但我不敢說自己懂醫理。在如今這個黑白不明的世界，我們沒有福報選擇可以信賴的醫生，所以，我只有從自己最愛的幾個人的離世，來談談病人家屬的抉擇吧！

法王如意寶

的

離開

讓我

恨死了「心臟起搏器」

空

白

想起那一年，法王如意寶在某醫院住院。

剛剛進醫院的他，還是那麼精神矍鑠。那個時候，他老人家雖然已經不見人了，但看護人員看我可憐巴巴，於是同意我在門縫看看他。那就是我往返幾個鐘頭最大的回報。

他愛吃我帶過去的水果粒酸奶，說是比藏區的酸奶好吃。當然，也許他老人家是為了讓我開心，但我卻記住了那些話。那段時間，下班以後最讓我嚮往的地方，就是北門的那個醫院。每次帶去的，都有最新鮮的酸奶。

記得有一天，他透過門縫看到我，居然招手讓我過去。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已經很久，沒有和他老人家面對面說過一句話了。但我卻開心得心臟狂跳，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傻乎乎地站在他面前，世界變成了一片快樂的海洋。

不久，看護人員告訴我，連透過門縫看法王爺爺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因為他安了心臟起搏器。

他們說，安了起搏器，法王爺爺就可以迅速恢復健康。

我期盼著、期盼著，卻等來了我最不想聽到的消息... ...

從此以後，只要聽到「心臟起搏器」「人工肺」之類的名字，我的內心就會顫抖。從此以後，我不許周圍的任何一個人到那個醫院去治病。對我來說，那個醫院，就意味著一去不復返... ...

多年以後，去探望一個朋友的媽媽，當朋友說起要給媽媽安裝「心臟起搏器」時，我粗暴地發出一聲「不！」瞬間毀壞了自己在朋友媽媽面前建立起的知書達理的淑女形象。

讓我

爸

的

離

開

恨死了「呼吸機」

空白

記得那年，爸爸因為糖尿病複發，被送到了醫院。

一開始是不停地失血，需要大量輸血。幸虧自己有獻血證，加上醫院有最鐵的關係，爸爸享受了不停輸血的待遇。但這樣也救不回爸爸，爸爸還是被送進了ICU。

本來ICU不許親人進去，但因為關係，我和另一位道友被特殊允許進入陪伴。一走進去，彷彿走近了「黑太陽731」的實驗基地——到處都是屍體一般的垂危病人，冰冷的管子和儀器，布滿了整個房間... ...我不由得一陣抽搐，貼近爸爸的耳邊，開示念誦佛號並開示佛理。

不一會兒，醫生說，爸爸需要上呼吸機。當時也不知道「呼吸機」是什麼，又擔心家人指責自己捨不得花錢為爸爸搶救，擔上不孝順的罵名，便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在我的安撫下，我親眼看到爸爸的喉管被粗暴地切開，插上冰冷的呼吸機。之後，便是各種包紮捆綁，爸爸早已癱軟無力的身軀忽然開始強烈抽搐，我看到了爸爸的痛苦和絕望，心中浮現起電影中看到的「渣滓洞」烈士形象... ...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意識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能和親愛的爸爸正常交流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滾... ...

是我，這個親生的女兒，讓自己最愛的爸爸感受如此折磨！法王爺爺離開時的痛苦感受，在心中猛然炸裂，我忽然覺得自己要咆哮、要拚命... ...我用僅有的一點耐心鎮靜住自己，詢問了與自己熟悉的ICU醫生關於呼吸機的一切疑問。

醫生告訴我，安了呼吸機，爸爸也不可能獲救，只是生不如死地延續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呼吸」，給親人一些自欺欺人的安慰而已。

在迅速徵詢了上師的同意之後，我毅然決然地簽了所有承擔一切後果的字，要求醫生拔掉呼吸機，在ICU病房拉上帘子，做成了一個臨時的助念房。

我把上師給我的最珍貴的甘露丸放入爸爸口中，緊緊地抱住爸爸，讓他抽搐的身體慢慢變得安詳，我撥通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上師的電話，讓他們的聲聲佛號、句句開示，傳到爸爸已經開始衰退的耳朵里... ...

我一路陪著爸爸去到寺院，五天五夜，在上師與道友們的助念聲中，爸爸燃燒的火光像蓮花、像舞蹈... ...

之後，我帶上爸爸的骨灰，與一位上師一起去到西藏，在最重要的幾個聖地為以爸爸為主的眾生祈福。

我問上師，爸爸去了哪裡？

上師說，雖然他不知道爸爸去了哪裡，但他知道，爸爸走得很好。

媽媽的離開

讓我

心無所憾

空白

後來，在媽媽彌留之際，已參加過多次助念的久經沙場的我早已練就一副與醫院各種博弈的戰略戰術。包括如何在ICU中粗暴地拒絕各種受刑般的搶救；如何死皮賴臉地祈求醫生同意，在ICU一角開闢臨終關懷現場；如何成功避開醫院的各種規定，帶走媽媽的遺體；如何與媽媽溝通，讓她前往極樂凈土... ...

爸爸媽媽的離世，都曾讓我「傾家蕩產」。

爸爸去世後，按照當時還在世的阿秋喇嘛的打卦，我為爸爸做了所有要求的佛事，並附帶了與藏漢兩地各大寺院僧眾的各種結緣。包括很多人念誦很多經咒與佛號，在山上掛經幡，放生、燒施、供燈... ...記得從拉薩回來的時候，身上只有80塊錢。離發工資的日子，還有半個月。我心滿意足地打開冰箱，津津有味地吃著各種過期食品。

當媽媽的佛事即將告一段落時，一位偉大的上師忽然提出要找人給媽媽做擦擦。雖然這位上師說，他可以負擔費用，但我怎麼能同意？但實際上，我已經沒有一分錢。

於是，在哪個冬夜，我生平第一次到處打電話借錢。在遭遇幾次客氣的拒絕後，我想到了另一位上師... ...兩萬多塊錢借到了，我感覺媽媽的靈魂，正在上空微笑著... ...

作為女兒，我沒有把不必要的錢，花在過度治療的陷阱里，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毀

在

萬惡的過度

醫療上

不要把寶貴的生命

認識一位修行很好的出家人。二十多年前，她將自己當律師攢下的六十萬，買成了一棟別墅，供養給法王如意寶。也因為這個原因，原本不信佛的丈夫離開了她。也因為她的奉獻，讓法王如意寶在漢地有了第一個道場。

當她出家以後，得了癌症。幾乎同時，她的妹妹也被確診為同樣的病。妹妹因為有錢，能夠接受各種治療，但沒過一兩年，便踏上了中陰的路途。她因為身無分文，只有靠大家接濟的錢有一天沒一天地吃著中藥。很多年過去了，那天看到她，仍然臉色紅潤、精神飽滿。

這個世上的大多數人，都不是富豪。即使是錢花不完的富豪，也不能用錢買回漸行漸遠的生命。我們應該反思，如何把有限的錢，投入在最有價值、最有意義、性價比最高的事情上，不要讓最愛的人，因為自己的無知，因為某些人的利益，而承擔受刑般的搶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其結果，就是生命的一去不復返，以及亡靈的驚惶不安。

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句控訴過度治療的話：喬布斯如果在中國，現在還「活著」！

是讓親人在呼吸機、電擊棍、心臟起搏器的掩蓋下，保持著虛偽的「生命體征」，苟延殘喘的「活著」，還是有尊嚴、有信心、更安詳、更寧靜並視死如歸地離開？！想一想吧！

其實想說的還有很多，生命中經歷的很多次死亡，都那麼富有轉折性的意義。

時間來不及了，待續吧！

春節過後，樂園的第三期死亡班即將開學，讓我們在一起，回顧各位上師們的各種中陰囑咐，為親人、為自己，參加最有意義的培訓吧！

死亡，需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