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藏之主是誰？瓷觚中為何留有金屬？月隱天城三千問，傳奇窖藏的歷史之謎

最新 02-16

幾天前，152年一遇的「超級藍血月全食」您還記憶猶新嗎？杭州博物館的一場展覽，為您帶來月與一座城、一個窖藏的一段歷史。

152年一遇的「超級藍血月全食」

2月8日，「月隱天城——杭州市朝暉路窖藏元代瓷器展」拉開了杭州博物館2018年展覽的大幕。

600年前的杭州

華貴天城，歷史激蕩

30年前的朝暉路

意外發現，月隱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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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杭州市商業儲運公司翻建倉庫時意外發現一座窖藏，出土了包括元青花、釉里紅、樞府釉、霽藍釉等在內的元代瓷器 54 件，轟動一時。

30年後的今天，窖藏文物首次集中亮相，展覽展出了窖藏出土的全部瓷器，包括珍貴文物 25 件。

一座神奇的窖藏秘藏，還有多少隱藏的未解之謎，讓我們一起穿越時光的隧道探秘「杭州市朝暉路窖藏出土的元代瓷器展」，去文物構建起的另一個時空體中尋找答案。

探秘之一

天城之「日」

還是廣寒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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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可波羅遊記》中，杭州被馬克·波羅譽為「世界上最美麗華貴的天城」。

杭州朝暉路窖藏出土的元代瓷器展再現了元代被塵封的記憶，展覽名「月隱」一詞取音「月映」，取自本次展覽中的一出重頭戲——藍釉描金月映梅紋瓷爵杯。

別看這一枚小小的藍色爵杯，它不僅通體施寶石藍釉，而且內壁紋飾有月映梅花的描金，頗有一番「芳影橫斜積漸開」的意境。

實際上，由於歲月的洗禮，杯中裝飾的月與梅已不清晰，記者在策展團隊的提醒下，找了好久才隱約看到裝飾痕迹。

觀眾朋友們可以去展覽現場從不同角度試試「尋梅探月」 ▼

藍釉描金月映梅紋瓷爵杯

關於「月」，展覽中還有一件「世界獨一」的青花瓷塑海鰲山子筆架。700年前，忽必烈的鐵騎如風一般來到杭州，也給中國的瓷器帶來了不同的色彩——藍白相間的元青花。

元青花鮮少存世，大多以碗、盤、瓶等實用器為主，如此精緻的青花筆架文具類瓷器，不止窖藏只出土了一件，而且全世界上也就這麼一件，是研究中國早期青花瓷發展史一件重要的實物資料▼

青花瓷塑海鰲山子筆架

小小的筆架，靈動的海浪、雲朵，堅韌的山巒、礁石都只是為了襯托那一輪不知是日還是月的銀盤。對於日月的爭論，自然聯繫到了器物左側的動物身上，它到底是蟾蜍還是海鰲呢？

從器物的命名上可以見得，30年前的專家傾向於瓷器中象徵著古代文人想要在科舉中「獨佔鰲頭，指日登天」的美好寓意，但是也有人說，作為一件文人器物，「共君今夜賞明月，興來誰欲騎蟾蜍」的清高雅淡才與文人墨客的氣質相契合，蟾蜍、月亮、廣寒天宮等元素也更呼應「天隱之城」的主題。

歷史過去幾百年，這山巒上的一輪圓盤，到底是太陽還是月亮，海浪中的是海鰲還是蟾蜍，到今天其實誰也說不清。

現代創意衍生繪畫

關於「月」的意象也貫穿整個展覽，比如海報中的背景為元代繪畫的「月宮」——《廣寒宮》，還有許多「月」隱藏在展覽中，這也體現了策展團隊的用心。不論是展品中的日月景象還是月隱天城的無限想像，都要等您到現場來發現。

探秘之二

孔雀藍釉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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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石末、銅花、牙硝為「法脆」，加入青料為「法藍」。

——佚名《南窯筆記》

記者初見朝暉路窖藏出土的孔雀藍釉瓷器，第一反應——這不是現在最流行的「Tiffany」藍嗎？原來在我國600年前就已經有了成熟的制色技藝。孔雀藍釉的瓷器是宋金之際出現於北方的一種新的瓷器品種，自元代南方的景德鎮窯也開始燒造。

它是一種低溫藍釉，也是西亞地區的傳統釉色，在西亞文化中象徵「收斂」與「內秀」，而元代孔雀藍釉器物出土極少，朝暉路窖藏出土的「內府」款孔雀藍釉瓷梅瓶，充滿了異域色彩，艷若翠仙，內斂嫻靜。

於是就有這樣一種對窖藏主人的猜測，有可能是色目人（色目人，也就是元代時對中西亞各民族的統稱）。

此外，經專家分析，本次展出的這3件孔雀藍釉瓷器應當是位於今天河北省曲陽縣的磁州窯所生產，磁州窯距離杭州數千公里。

那麼為何河北所產的瓷器會千里迢迢埋藏於杭州城的地下？是貿易運輸而來，還是擁有者因特殊用途自北方帶來呢？孔雀藍釉的前世等你去探尋。

探秘之三

看不見的「內府」文字

是何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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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出的孔雀藍釉帶蓋梅瓶的肩部可以看到「內府」字樣，是寫在胎上的，如果釉面完整，本是看不到的，現在因為表層釉面剝落，用水打濕之後就能清晰地顯現出來。這「內府」字樣是什麼作用呢？難不成是元代的防偽標誌？

另外，在國家一級文物龍泉窯青釉刻花纏枝牡丹紋瓷瓶底圈部位也有墨跡字樣，只是現在已經看不清了，這樣的墨書形式十分罕見，到底寫了什麼，現在依然有待考證。

在當時，這隻體積碩大的瓷瓶燒造十分有難度，我們可以看到底部中央的一對小魚，實際上這件器物是在一件雙魚洗的基礎上拉坯成型的，但由於器型太大，工藝複雜，所以工匠們選擇分段燒制再組接到一起的方法制器，可以看出明顯的粘接痕迹。

元龍泉窯青釉刻花纏枝牡丹紋瓷瓶

之卧底的雙魚紋

探秘之四

瓷器中的神秘金屬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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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展覽所展出的窖藏龍泉青瓷中，有一件精美的花觚較為特殊。這件國家一級文物龍泉窯粉青釉觚，經儀器檢測，內壁有大量金屬物質的殘留。

一件瓷器內為何會有金屬物質的痕迹？這些金屬器具在花觚中到底發揮著什麼樣的作用？

龍泉窯粉青釉觚

有學者認為，給瓷器內部加裝金屬內膽是為了防止冬天時節瓷器內的水結冰後對瓷器的釉面胎體有所破壞，但這種方法常見於更加寒冷的北方，在南方地區十分少見，這件花觚為什麼會出現在南方的杭州？

還有學者認為，宋代以後瓷觚一般被用作插花或者焚香，而圓形金屬套是不是用來固定花束或者香具的呢？

從上方俯視器物，我們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個銅芯，關於這個銅芯有幾種說法，第一種說法是為了器物在燒制過程中變形，可能是古人在燒制前先用一個銅芯加固；還有一種說法是內部的銅芯是為了祭祀插香用的。但是目前不能給這個瓷器的內膽做一個確定的解釋。

除此之外，另一件窖藏出土的白釉盞托及把杯，頗有些現代咖啡杯的味道。別看它造型小巧，裡面卻暗藏玄機。

從上俯視可以看到把杯的底部有一個很小的金屬痕迹，同樣把杯子倒過來看，外壁也有，這個穿透整個杯底的金屬芯究竟是作何用處，以及托盤上殘留的金屬印記，都成了目前還未解的問題，更為窖藏的未解之謎添加了幾分趣味。

終極探秘

究竟誰才是窖藏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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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朝暉路窖藏還出土了的大量精美的文物，具有極高的歷史、藝術價值。如代表了元代瓷器燒造新技術的釉里紅高足杯，胎體細白，施透明釉，口沿至腹壁施釉下紅彩 ▼

釉里紅高足杯

國家一級文物青白釉刻劃花海水龍紋壇，壇通體施青白釉，釉層瑩亮。肩部刻劃鳳凰花卉紋，腹部為海水龍紋，近底處飾以一周刻劃仰蓮紋▼

青白釉刻劃花海水龍紋壇

腹部龍紋

窖藏還出土了一整套樞府瓷龍紋高足杯，內壁印龍紋。龍身瘦長，圓睛，昂頭，有三爪、四爪、五爪之分。在中國古代，龍紋是皇家貴族才能使用的，五爪龍更是宮廷御用的▼

樞府瓷龍紋高足杯

裝飾的五爪龍紋

這批窖藏規格高、製作精美，它們最初的主人是誰？

所謂窖藏文物，一般是古代有戰亂或者天災來臨時人們為了避亂而遷移時，將不易帶走的珍貴物品加以掩埋。回看歷史，公元1352年，杭州被紅巾軍徐壽輝部攻佔，同年，又為元將董摶霄克複。1356年張士誠部起義軍再次攻佔杭州，1366年朱元璋擊敗張士誠，並派部將攻取杭州，張士誠部守將投降，從至正十二年（1352）開始，杭州在紅巾起義軍與元朝軍隊之間數次易手，長達十餘年的戰亂，其間還間歇性地發生了洪水等自然災害。這或許便是杭州窖藏產生的背景。

也有一種說法認為，杭州是京杭運河的起止點，朝暉一帶又靠近運河碼頭，是不是燒造完成後，在向京城運輸的過程中遇到某些事件，運輸官員將這批貨物進行掩埋保存？

朝暉路窖藏的文物究竟是當時杭州城內的皇家貴族逃離時埋入地下的，還是張士誠等起義軍留下的，抑或是運輸過程中遭遇災亂的臨時掩埋？這些未解之謎就讓大家到展覽現場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