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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之王》 只因為你是你

午後,在某公號看了篇關於張柏芝的推文,憶起了從她以往至今日所有的形象,腦海里始終揮之不去的仍是她剛出道那會兒baby fat的清純示人形象。是吧,我是一個對baby fat執念很強的baby fat控,同時也一直記著電影《喜劇之王》是張柏芝十八歲時出演的第一部影片,劇中張柏芝飾演的柳飄飄第一次出場確實驚艷了我,1999年的張柏芝根本就是一朵出水芙蓉,即便畫上濃妝,眼裡都還是一派清純,那時的顏值無疑是她的巔峰期。

於是當晚三刷了一遍1999年的《喜劇之王》,在2018年的今天,時隔十幾年重新再看一次,卻一點兒也不陌生。第一次觀看的時候還是那個只有DVD、VCD碟片的年代,而自己也還是少不更事的年紀,只是關注台詞搞笑無厘頭,動作浮誇逗趣兒,人生閱歷固然是如乾涸的河流空空如也。而今,十幾年後的三刷自然便是另一番體味。

時至今日,也才明白周星馳曾說的一句話:「我以為我拍了很多悲劇,可是拍出來你們都覺得那是喜劇。」

依照「國際慣例」先上一波影片簡介,還未看過電影,不想被無情劇透的可以自動跳過此段:

尹天仇(周星馳飾)一直醉心戲劇,想成為一名演員,平時除了做跑龍套以外,還會在街坊福利會裡開設演員訓練班。此時舞小姐柳飄飄(張柏芝飾)在媽媽桑的帶領下來到這裡要求學做戲,原來柳飄飄有一段非常不愉快的經歷,在尹天仇對她指導的過程中,柳飄飄對尹天仇漸生情愫,同時她也成為了夜總會裡當紅的小姐。

尹天仇受到了極多白眼之後,終於得到了大明星鵑姐(莫文蔚飾)的賞識,提攜他擔演新戲中的男主角,但沒想到突然把他的角色換掉了,令他失望不已。在片場當場務的卧底警員(吳孟達飾)身份被識穿,尹天仇陰差陽錯的幫忙破了案。之後尹天仇繼續活躍在街坊福利會的演員訓練班裡。

《喜劇之王》雖然被貼於喜劇標籤歸類於喜劇片當中,但卻是周星馳電影中最不搞笑的一部。儘管周氏搞笑與無厘頭同樣穿插其中,然而並無法掩蓋住整部電影的壓抑,因為它用的是歡快的節奏講述著悲傷的故事。

影片用誇張、詼諧、無厘頭的形式演繹了一個小人物的辛酸生活,卻又如此真實有力的打動人心。或許正是因為生活本身就是一場悲劇,拿來旁觀卻變成了一場喜劇,只不過我們身在其中所以渾然不覺。電影里那些所謂的笑點都變成了淚點,那些笑點背後都是一個個辛酸的故事,也以一種戲謔的方式告訴你,這個世界就是那麼殘酷。當尹天仇問出那句「是不是每天都有盒飯吃啊?」的時候,戲裡戲外的人早都笑得人仰馬翻,誰又在意到了尹天仇臉上的無奈和辛酸。

柳飄飄從心底看不起「舞女」但恰恰自己就是舞女,尹天仇從心底不願做「龍套」但恰恰他就是龍套,還是「死」的那種。起初柳飄飄嘲笑尹天仇是個死跑龍套的時候,他會立即微笑更正:其實,我是一個演員。在他隨口說出柳飄飄是舞女時,瞬間收起笑容的柳飄飄較真問道你說誰是舞女,尹天仇真誠道歉。一個是有著演員夢想的死跑龍套的,一個是渴望要通過禁止別人說自己是「出來賣的」來維持那個並不存在的尊嚴的舞女,兩個如螻蟻般生存在最底層的、從心底里有卑微感的小人物想要在殘酷現實中去爭取一份愛情是有多難。

絕大部分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夜過後恰到好處的一段BGM配上尹天仇和柳飄飄對話的那一幕,當然,於我也不例外。

尹天仇:喂!

柳飄飄:幹什麼?

尹天仇:走了?

柳飄飄:是啊。

尹天仇:去哪裡呀?

柳飄飄:回家。

尹天仇:然後呢?

柳飄飄:上班嘍。

尹天仇:不上班行不行?

柳飄飄:不上班你養我呀?

尹天仇無奈的笑笑,退回去了,此時兩個人的故事也應該由此而畫上句號,可偏偏不自量力的尹天仇卻最終又沖了出去:

尹天仇:喂。

柳飄飄點燃一支煙背對伊天仇:又怎麼了?

尹天仇:我養你呀!

這無疑是《喜劇之王》中最感人的一句話。說話者是那樣落魄,穿著破舊的襯衣,立於蕭瑟的風中。聽話者美麗動人,長發飄飄,沉默半晌,最終回頭回應。

柳飄飄: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傻瓜!

柳飄飄走了,帶著對傻瓜的不屑和嘲笑,可坐上計程車的她,卻無法控制的哭得一塌糊塗,柳飄飄的眼淚既心酸又開心。閱過無數男人聽過無數情話的她,唯獨那句樸實的我養你,最致命。因為終於有個人喜歡上她了,而不是喜歡上她。

他愛她,愛不起。她怪他,怪不起。

「我養你!」重要的不是這句話,而是說這句話的人。而關於「我養你」,柳飄飄一定是極度厭惡這句話的,因為第一個對她說「我養你」的人騙走了她的初戀和初夜,甚至逼迫她做舞女。而這次的這句「我養你」出自一個在片場跑龍套連份盒飯都患得患失的人,出自一個即便如此還傾其所有支付過夜費的人。

但當尹天仇說出「我養你」這句話時分明就是我只有一個白饅頭也要分你一半的感覺,短短的幾分鐘鏡頭盡讓人心痛到無以復加。

「我養你」,當初對這句台詞一笑了之,現今才知這三個字的分量,是一個在逆境中甚至自己都無法生存的人對心愛的女人的最高承諾。在他們最純粹的世界裡沒有絲絲雜想,有的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相貌、不是因為身高、不是因為職位、不是因為家世,更不是因為條件剛剛好,而只是因為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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