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蘇東坡也說過「歸來仍是少年」
有為歌
三國演義 電視劇原聲帶
戴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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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流行一句話：「願你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其實這樣的意蘊在古人的詩詞里也層出不窮。其間最著名的恐怕要數蘇東坡的《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這首詞是蘇軾贈給王定國的侍妾的。王定國是蘇軾的後輩門人。蘇軾因為反對王安石變法，被改革派迫害並貶到南方，他的門人王定國也受到牽連被發配嶺南。但王定國學到了蘇軾的豁達和超然，不僅苦中作樂，還抱得美人歸。蘇軾在惠州有王朝雲紅袖添香，王定國也有歌伎柔奴不離不棄。蘇軾這首詞就是寫給王定國的歌伎柔奴的。上闕先羨慕王定國的艷福，並讚美柔奴明眸皓齒，清歌亮麗，讓瘴癘之地嶺南都變得涼爽了。下闕宕開一筆談人生感悟，「萬里歸來顏愈少」既是寫柔奴的青春美麗，也是藉此讚美王定國不忘初心，隨遇而安的心態。最後曲折地反問，嶺南這樣的蠻荒之地好不好呢？只要心態好，便一切都好。「此心安處是吾鄉。」
蘇軾還有一首詩《次韻王鞏南遷初歸二首其一》，贈給王定國，裡面也再次讚美了王安國「歸來仍是少年」的風度：
問君謫南賓，野葛食幾尺。
逢人瘴發黃，入市胡眼碧。
三年不易過，坐睨倚天壁。
歸來貌如故，妙語仍破鏑。
那能廢詩酒，亦未妨禪寂。
願為尚書郎，還賜上方舄。
先是問王定國謫居嶺南，伙食不太好吧?再講南方人多數都是面黃肌瘦，而且也有不少金髮碧眼的胡人（因為臨海，多有胡商）。這三年真是像面壁一樣，難為你了。可是你歸來顏色如故，依然妙語連珠。詩酒坐禪也未曾荒廢。希望皇上開眼，再次啟用你作為尚書郎。不要埋沒了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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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蘇軾的門人，「蘇門六學士」之一的詩人陳師道也寫過一首詩《送王定國通判河南》，其中有一句「萬里歸來發如漆，了知句畫更新清。」稱讚師兄弟王定國的青春不改。其實以頭髮仍然烏黑表示歸來仍是少年，杜甫已著先聲。杜甫《晚行口號》有「慚愧梁江總，還家尚黑頭。」以梁陳之際詩人江總流離十五年，仍然未老來反襯自己的「艱難苦恨繁霜鬢」。但杜甫也有「歸來變成少年」的時刻。在遇到故友蘇渙時即席寫作的一首詩中，杜甫便說自己「余發喜卻變，白間生黑絲。」高興得白髮都返黑了。據說古人不僅如淮南子一樣有駐顏術，即便染髮這種摩登的事，古人也早已有之了。比如南朝就有一個叫陸展的人把頭髮染黑，只是為了讓老婆歡喜。可惜「青青不解久，星星行復出」，星星點點的白髮還是染了還生。或許快樂才是最好的駐顏術吧。
回家是詩人的永恆主題。海德格爾說「詩人的天職就是回家。」而回家路上的風景正是詩歌的天然素材。願大家都有充實美好的人生，以及常駐不老的青春和熱情，願你閱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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