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烏托邦:Yona Friedman 的移動建築
尤納·弗萊德曼
Yona Friedman
「移動建築」(L』Architecture Mobile),聽起來是個前衛又酷斃的概念,但這個設想在上世紀50年代就已經被人提出來了。當時在杜布羅夫尼克的國際現代建築協會(CIAM)上說出這個想法的青年建築師尤納·弗萊德曼(Yona Freidman)才三十齣頭,但他的觀點卻被場諸多建築大師「友善而不可思議地」接受了。
這一理論強調的並非建築本體的可變性,而是研討如何建立一套能夠應對或抗衡多變社會制度的建築架構體系,強調城市存在的真實原因是一種滿足人們不斷變化的實際需求的能力。
Mobile Architecture: 10 principles of spatial urbanism
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這個未來計劃都相當大膽:建築可以任意變形與移動,它們將被填充於一個基礎的三維網架之中,由間隔 60 米的樓梯塔支撐著,在半空中不斷延伸。
「移動建築」中的每一個元素——牆、屋頂或者天花板,在某種程度上都變成了一件「傢具」,居住者有自由移動與更換它們的權利。唯一不變的是柱子、梁、基礎設施、供電、供水、通訊網路等基本架構。
由此構成的「空中城市」,沒有「立面」,而由一系列「城市內部空間」構成,即居住體之間以及上下的空白部分。城市的面貌每時每刻都可能發生變化,而公共空間也不再只作為建築之間的「走廊」而存在。
基於移動建築理論的「空中城市」
此後,他繼續發展了自己的移動建築理論,提出了著名的「空中城市」等烏托邦方案,也影響了許多先鋒建築派別,比如英國的建築通訊派(Archigram)和日本的新陳代謝派(Metabolism)。
位於日本東京的中銀膠囊塔,由黑川紀章設計
不過尤納當初似乎並沒考慮要發表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作為一名出生在匈牙利猶太家庭的建築師,他只是站在主流建築圈之外,希望「建立一套能夠應對多變的社會制度的建築架構體系」,由居住者來決定建築和城市規劃。
尤納的烏托邦世界
在尤納的世界裡,建築師是技術的提供者和傳播者,是問題的解決者,有時,也是問題的表演者。
尤納·弗萊德曼:「我的設計並不是沒有實踐。有些設計是我自己實現的,有些想法是通過別人來實現的。我非常鼓勵其他人在我的設想影響下,創作自己的作品。影響別人,比自己造一棟房子更重要。」
在近七十年的建築生涯里,尤納實現的建築卻屈指可數,只有兩座建成的建築。有時,建造不成也有意義,未實現的遺憾也為他抹上了濃重的神秘色彩,使他成為二戰後烏托邦建築師之代表。
尤納視即興為自然法則,他對此的嘗試開始於1970年蓬皮杜中心立面設計競標。他投交了一個零立面或者說無窮立面的方案,在現有建築的基礎上實現擴張可能性的一種想法,希望美術館能夠為不同展覽改變形狀,建築的外觀也隨之變化。
尤納設想的蓬皮杜中心
他給了建築自由,也給了使用者自由,他讓建築工人按自己喜歡的外型建設,把內部空間留出來讓居住者自己設計。雖然曾有人說弗萊德曼太「烏托邦」,但他堅稱自己的烏托邦都是可實現的,並相信給了自由,就給了更多的可能性。
尤納的建築
尤納實現的僅兩座建築:印度臨時科技博物館,法國昂熱 David d』Angers 高中:
印度的臨時科技博物館,尤納有兩個特別前衛的想法。這座博物館十分簡易,用竹片製成的格柵圓頂裝飾著竹編板,上面覆蓋著用於包裝食物的鋁箔,每平方的造價只需2美元。它是為當地未接受過教育的人口服務的。每個建築結構的四周都繪滿了連環畫,主題涉及如何尋找水源、建造屋頂、種植蘑菇、節約能源等話題,目的是幫助這些貧困人群提升生存技能。
1982,Museum of Simple Technology, Madras, India
建造的過程很不常規,尤納沒有使用建築圖紙,而是以一份用漫畫形式繪製的「工作手冊」,幫助當地的建造者完成了結構的搭建。
位於法國昂熱的 David d』Angers 高中,儘管被固定在地面上,但是建造的過程很民主——尤納邀請全校 1500 名師生參與了討論,加上與學生家長及政府的交流,規劃的過程耗費了足足四年。擔心往後新學生們的生活、學習方式會發生改變,他還在建築中預留了很多空隙,便於未來的改變。
Lycee David d』Angers(1978-1981)
尤納邀請師生們在建築立面上作畫
另外,尤納認為建築圖紙只要有一張草圖就夠了,不需要精確地規定好每一個部分,甚至要留下一些「即興」的空間。因為「圖紙無法做決定,你只有站在現場進行決策」,尤納在一次採訪中說。他認為不管是任何技術,只要經過親手示範,即便是目不識丁的工人也能做好,「甚至比想像得還要好」。
不過這也正是他超前和吸引人的地方:看看他的思維草圖,還有他在巴黎那座跟他的想像力一樣瘋狂的公寓(已被蓬皮杜中心永久收藏),你會覺得自身所在的辦公室和房間真是無聊透頂,乏善可陳。
尤納·弗萊德曼說:「我所追求的並非游牧主義,而是變化的可能性。這就是移動建築(概念)的全部。而我一直在等待著這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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