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道士做法所用硃砂錢所想
給大家看一枚硃砂錢,嘉慶通寶寶晉(今山西太原)局錢。錢體雙面老硃砂,當為當時道士做法所用錢。古人認為銅錢流通時經過多人之手,所以沾滿了人氣,有辟邪的功效。而硃砂自古以來就是方士煉丹的主要原料,東晉著名方士葛洪在《抱朴子·黃白》中說:「硃砂為金,服之升仙者上士也。」 而《南史·隱逸傳下·陶弘景》傳中也說:「弘景既得神符秘訣,以為神丹可成,而苦無藥物。帝給黃金、硃砂、曾青、雄黃等。」正因為此,道教認為硃砂能夠辟邪。用硃砂銅錢做法,效果想必不錯。
今天大年初一,躺了一天覺得無所事事,虛度光陰,所以半夜了想寫點什麼。但是又有點憊懶,索性把以前子不語但我非子,所以語的怪力亂神之事整理下一下,這也是由這枚頗為神秘的硃砂所引起的想法。
以前大學時候半夜睡不著,起來上廁所。在回床躺下的時候突然自己嚇自己,於是寫下了「我剛上床,發現床上躺著一個自己」。還自詡為最短的恐怖微小說。
一直就很喜歡聽五月天的歌。有一次在宿舍里「此刻,聽著歌,望著銀河,享受一個人的寂寞」的時候,突然聽到五月天的《夜訪吸血鬼》,大半夜的聽著很帶感,又想入非非,突然靈光一現,手癢又寫了一首似歌非歌,似詩非詩,似詞非詞的《夜訪吸血鬼》,全文如下:
月圓之夜,
中世紀的古堡,
凄厲的狼嚎。
夜梟,
發出詭異的叫。
連農家守夜的狗都已沉睡。
一陣風吹過,
葉落,
撒在墳地的鬼火。
古堡內是一張蒼白的臉,
沒有一絲血色。
尖牙,
利爪,
長袍。
被詛咒的該隱,
和他有著同樣的命運。
以血為生,
見光化塵。
可他並不嗜血。
他渴望接近人類,
卻常惹來驚恐的眼神,
與滿心的怨憤。
他不老不死,
孤寂地生,
落寞地存。
他愛過,
看著心愛的人日益衰老,
終於逝去,
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不能與君老,
不能陪君死。
那一刻,
痛徹心扉,
但卻沉默以對。
因為吸血鬼,
只有傷悲,
但卻沒有眼淚……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
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硃砂不知道能不能辟外國的鬼,但大蒜和十字架應該可以。《聊齋志異》中的鬼幾乎沒有吸血的,頂多就是吸吸陽氣。而中國古代傳統認為「宇宙萬物皆統一於氣,認為氣為萬物之始基。」在《周易》中就有關於「氣」的概念。一個人陽氣沒了,也就命不久矣。《聊齋志異》中鬼的食譜還比較符合傳統。而到了清朝中晚期,殭屍們基本上就是吸血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西學東漸」的影響,連鬼也知道吃洋餐了。
我平時比較喜歡獵奇,愛在白天人多的時候看一些恐怖故事,到了夜裡又獨自害怕,想入非非,疑神疑鬼。看的多了,也想寫一些恐怖故事,嚇得著別人算是成功,即便不能,嚇得著自己也不算失敗。下面這篇就是我寫的為數不多的恐怖小說,自己還絞盡腦汁,給起了個比較清新脫俗又比較弔詭的標題,名曰《驚秋》,全文如下:
初秋的夜晚,由於剛下過雨,已經有了一絲寒意。夜裡十二點,鬧鐘準時響起。他起床披上衣服,穿上雨靴。山村的夜晚,人們總是睡得很早。他推開門,扛著鋤頭,拿著手電筒,向後山走去。
他是前幾天上山捕蛇時發現的。山上荒草蔓蔓,他正走著,忽然聽見前面窸窣作響。他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草叢中有什麼東西在動。他快步向前,趕緊拔開草叢一看,頓時驚詫萬分。只見一條近乎透明的蛇,頭上鮮紅的冠子彷彿血的顏色,背上有一對像翅膀一樣的東西向外鼓起。他發現那蛇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頓時面色鐵青,癱軟在地。那蛇彷彿無意攻擊,當他回過神來,那蛇早已不見蹤影。
他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膽大,可這次卻也著實嚇得不輕。當他緩過神來仔細一想,這蛇雖然長相怪異,可所謂「物以稀為貴」。如果能夠捉住,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自己捕蛇多年,從未失手,這次想來也不會有啥差錯。念及此,他又憑藉經驗,四處搜尋起來。
蛇爬過的草叢會有微小的變化,他循著這些變化向前找去。突然,變化消失了,前面的草叢也與尋常無異。他知道,蛇洞很有可能就在這裡。
這兒的荒草很是茂密。他扒開草一看,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塊石碑。石碑上刻滿了密密的文字,可他並不認識。由於年代久遠,石碑倒在地上,已風化了很多。他是來找蛇的,對這塊石碑並未太在意,只是隨意地瞟了一眼。可這一瞟,卻讓他汗毛直立。
只見石碑的左下方,分明刻著一條長著翅膀的蛇。那蛇昂首直立,頭上長著雞冠,正吐著信子。這分明就是自己剛才看見的那條蛇!他大叫一聲,嚇得拔腿就跑。
當他氣喘吁吁地跑回村子,看見人煙方才舒了一口氣。早就聽村裡的老人講,山上有座小山有些邪乎,去不得。可他仗著自己膽大,總是不以為意,還笑老人這是封建迷信。直到今天發生了這件事情他才有些信了,但也並未太放在心上,照吃吃,照喝喝,生活依舊過。
他天性嗜賭,這幾天又去村裡的茶鋪打牌。怎奈手氣太差,還欠了不少外債。每每被追債弄得他焦頭爛額。以前雖然也輸,但有輸有贏,從沒像這幾天輸得這麼慘過。窮則思變,他不惜鋌而走險,又打起了一份歪主意。
他沒什麼文化,可以前有事沒事地去茶館裡聽書倒也學到了不少。那說書先生講到一些關於盜墓的橋段時那叫一個繪聲繪色。他也對此十分感興趣,總是聽得入了神,自然而然地也就記在了心裡。
他仔細一想那天發生的事情,那塊碑很有可能就是墓碑 。而碑所在的地方是一塊大山丘,以前村裡的人總是說那是一座小山,可現在想來那應該是一座大墓上面的封土。至於那蛇,以前說書先生說有一種蛇長有翅膀,叫什麼「騰蛇」,這應該就是了。刻在碑上,可能是為了鎮墓。
想到此處,他興奮莫名而又恐懼殊甚。以前膽大,是因為沒見過什麼。可這次自己明明親眼所見,確實挺邪乎。
「干,還是不幹」。他心中充滿了糾結。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陵扒一扒。那墓那麼大,裡面值錢的寶貝肯定不少。這一票如果成了,不但可以把債還清,而且還餘下不少。富貴險中求,干!」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去鎮上的小廟求了個護身符,又去同村人開的飯館裡賒了頓酒肉。酒足飯飽後,他醉醺醺,晃悠悠地走回家,徑自躺在自己的小破床上呼呼大睡。
他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一看外面,地上濕漉漉的,看來剛下過雨。
「雨后土濕,挖起來利索。晚上不容易被人發現。我得拾掇拾掇,今天晚上就干。」
他下了一大碗面,吃了個肚子滾圓。又爬上床,將鬧鐘調到12點。閉上眼,準備養足精神,又睡了過去。
夜裡十二點鬧鐘準時響起。他起床收拾妥當,又喝了幾口白酒壯膽。帶著行頭,朝後山走去。
深夜的山村特別安靜,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早已進入了夢鄉。他捲起了一根旱煙,放在嘴裡點燃。四周一團漆黑,沒有星光,沒有月,只有勁吹的山風。他感到有些冷,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他緊了緊衣服,憑著手電筒略顯微弱的光向著那座墓地走去。
「快到了吧。」他在心裡嘀咕。突然,他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看來是喝糊塗了,酒勁還沒緩過來。」他小聲咕噥著繼續往前走。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前方突然燈火通明,彷彿是一個集市。那兒的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正來來往往。他迷糊了,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看見的依舊如此。不遠處有個人正向自己招手,他定睛一看,那不是同村的二楞嗎。這小子自從十幾年前離開村子就一直沒回來過,村裡的人都說他死外頭了,沒想到還混得挺好,現在穿得這麼光鮮。不對,這小子怎麼會在這,十多年了樣子怎麼一點都沒變?他正疑惑,二楞快步上前,輕輕給了他一拳。寒暄了幾句,非得拉著他去喝酒。要說人渾膽大呢,他也沒有多想,一聽說有酒喝,也就樂顛顛地跟著去了。
來到一處向街的酒樓,他將自己的傢伙什寄放在櫃檯後面,找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二楞要了二斤白酒,一盤牛肉,外加幾個下酒的小菜。菜一上來,他也不客氣,忙吃了起來。可奇怪的是,那酒味道怪怪的,有點發苦。菜也是一股子香灰味。他頓時沒了胃口,可一看二楞,正吃得津津有味。他正想問,突然聽見外面敲鑼打鼓的。他往樓下看去,人們正簇擁著朝一個方向走去。他平常就愛看熱鬧,叫二楞先吃著等他,他去看一會就回。
來到街上,他隨著擁擠的人群向前走著,邊走邊打聽。據說是一個人帶著武器私闖王府,現已被拿下,準備正法。「這是演電影嗎?都什麼年代了還興這一套。」他越來越疑惑,但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準備去一看究竟。
來到一片空地,人們已經圍成了一個大圓圈。不遠處搭起了一個高台,上面坐著一個身穿古代官服的人,頗有威儀,旁邊站著小吏伺候 。「看來就在這兒行刑了」。他用力地往前擠,想要看得更清楚。
三聲鼓響,人犯押到。他看了過去,頓時嚇了個半死。那犯人竟是自己,衣著裝束和自己今天晚上出門盜墓時所穿完全一樣。「私帶武器,擅闖王府。難道那座大墓就是王府,而自己去挖墳掘墓就是……」他不敢繼續往下想,想要立馬逃脫,卻發現自己定在原地,根本動不了。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而周圍的人竟都沒有影子。
「他是我,那我是誰?」他分明看見那個犯人耷拉的腦袋突然抬起,竟詭異地朝著自己笑……
誰也不會注意到,第二天,荒草掩埋的墓碑上又多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而他,再也沒有人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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