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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聽歌,不是該流淚嗎?為什麼我只覺得餓!

成都二半夜的,店裡人聲鼎沸,鄰桌的少婦干著啤酒,各自的孩子自顧自往火鍋里扔簽簽,眼光帶電。

頭一次聽《成都》時是剛入夜,?教人想起05年看過一篇小說叫《成都,愛情只有八個月》,看完沒多久情節就忘了,留在腦海里的除了女主被踹後啃的那碗老媽蹄花,就是男二帶女三打完胎吃的二兩雜醬小面。打那以後,我對成都就朝思缽缽雞暮想串串香,做夢都是小燒烤。那情懷啊!就跟一鍋熱滾滾的火鍋里下了鮮鴨腸一樣,熱烈乾脆。

結果直到13年,才頭一次飛進天府之國,下飛機就是夜裡,如約趕到青石橋市場已經快凌晨兩點了,胖子腳蹬制服大寬褲子,雙手插兜晃著腳尖,身後是久仰的媳婦兒,露著大白腿的表妹,利索的妹夫和一排海鮮燒烤。燒烤店的小弟賣力拉客,我們剛剛下車的地方還在一車一車的下人,我恍恍惚惚搞不清這是幾點幾分,只記得成盤子的生蚝扇貝下肚,最後一晚擔擔麵倒下去連燙都不剩。三天後,文文帶我們吃完晚飯,問我們想去哪溜溜,九姐說隨便,於是又打車跑到川劇院對面的巷子里,接著涮串串。二半夜的,店裡人聲鼎沸,鄰桌的少婦干著啤酒,各自的孩子自顧自往火鍋里扔簽簽,眼光帶電。

孩子們接唱,把我拉回現實,看屏幕上有人聽歌想起物是人非淚流滿面,我想說這歌有硬傷,都唱到玉林了,你不提火鍋?不地道,省省吧,俱往矣,你那姑娘早跟人跑了,在成都,完活下班一把串串扔進牛油翻滾的湯鍋才是人間正道。

南京他們悠悠的看著我一臉鄙夷:吃貨!狡辯!然後滋滋的吸著麻小頭裡的膏黃和泥巴,舔著指頭說,香!真好吃。

2000年,我進大學,一家人就開啟了「兩岸三地」模式。大寶貝老娘堅守老家最後一道防線, 老爺子每天延著京開在大興和崇文之間奔波,我關在朱家墳與世隔絕苦練殺敵本領。那時候,一到餐點,我就想,三口人一個時間三個地點對著三種飯,不自覺就酸溜溜一下,然後振作精神大口嚼饅頭,塞到不能動為止。唉,到底還是個吃貨,想說點家國情懷、離愁別緒,想到的還是大肘子,毛血旺。

聽完他們都笑了! 大排檔,金陵夜裡有點涼,冰啤酒喝下去又熱了。我擺擺手告訴他們,吃貨的世界你們不懂。一個真正的吃貨,食物承擔了繁重的日常工作,它是存儲器,是神經元,是體驗的輸入輸出設備,是觸發情緒變化的響應機制,又是感情的載體和記憶的宿主,它一天忙的跟總理一樣,總你的胃,理你的緒,離開它,三生無感,五味俱淡,記憶缺失,日子索然。他們悠悠的看著我一臉鄙夷:吃貨!狡辯!然後滋滋的吸著麻小頭裡的膏黃和泥巴,舔著指頭說,香!真好吃。

我就喜歡他們虛偽的樣子,嘴上不承認,身體已經繳械。這是真理,是客觀規律,不管願不願意承認,大家都詢這條路子在走,享用過的,失去了的,期待不已的,往事幕幕,繼往開來。

嘬著牡蠣蛋蛋,我大概翻翻腦迴路,就像一本食譜。第一章家裡的大廚小廚一起上陣,爺爺的菜餅子,姥姥的肉包子,老娘的丸子湯,爹的醬油麵,二舅的燉排骨,大姑的小炒肉,根本分不出伯仲。第二章各地的大小飯店蜂擁而至,得月樓的羊湯,坡子街的拌面,以誠的冒菜,金魚衚衕的豌雜,城隍廟的蟹粉,盆窯的大鍋菜,壓根就吃不夠。第三章三十多年經過的吃食排隊伺候,帶小勺的酸梅粉,兩毛五的華夫香糕,課間的油酥餅,糧店的豆腐腦,子湴的一屜包子,老秦的半碗剩米線,消化了成為身體的一部分,終身不棄。

合上食譜自己都樂了,這是什麼樣的人生?這是一個純粹的飯桶的人生!別人不飲不歡,我這是不吃不歡。望極春愁尚可對酒當歌,漫漫長路,對味隨身,還有什麼解不開的。飲酒的精髓是快意和忘記,吃貨的境界是寄託和牽掛,情緒的叫法不同,但是基調相同,內涵一致,不知道你們叫這什麼,我覺得這就是,愛。

幹了最後一杯酒,一桌狼藉,小龍蝦的碎殼和擼串的簽子七上八下的堆在哈喇盤子里,湯汁濺落,啤酒瓶零零散散,旁邊帶金鏈子的老闆擦擦油手,一邊戳弄筐子里的盱眙,一邊猛嘬一口南京,志得意滿。從排擋出來,還是人聲鼎沸,夜深了,人不散,愛也不散。

北京跑到路邊大排檔擼鐵簽子,涼啤酒喝半瓶倒半瓶,然後推著車子,踢著孩子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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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晚了一定要試試,夜非常深,人非常靜的時候,開著窗,抱著被子躺床上閉上眼,就能聽到火車的聲音。在聽力的邊界,拉著長長的汽笛開過,屢試不爽。那時,容易想起00年學院的四樓,一邊聽遼寧情聖操著濃重的丹東口音在電話里擰次女朋友,一邊看京廣線的火車在高架橋上開過,火車本身被夜幕藏著,只留一長串窗戶透出的燈光騰在空中,從西向東飛,從永定河到西客站。也容易想起92年的大貨車,車頭裡擠著十多口子,順著國道往北走,夜車上看著遠處樓房星星點點的燈光,屁大點就想以後我會在哪個燈光里,鍋碗瓢盆,油鹽醬醋,喜怒哀樂,嬉笑怒罵。

打小就沒什麼出息,過慣了地上鋪涼席,路燈下追蛐蛐的日子,吹個風扇都美出泡來,一年下趟館子,就知道吃個宮保雞丁,撐死再叫出個糖醋裡脊的菜名,大點後最大的理想就是趕緊上班,能正點下班,回家一看飯沒做得,領著老婆孩子蹬個二八自行車,前邊一個,後邊一個,帶著跑到路邊大排檔擼鐵簽子,涼啤酒喝半瓶倒半瓶,然後推著車子,踢著孩子往家走。後來吧,這事成了一半,是能趕緊上班了,就是下班沒點,蹬二八蹲馬路擼簽字倒啤酒一件也沒幹成。一轉眼的,孩子都能踢我了。

小時候,我爸是一硬漢,最煩我愛哭,所以後來我就改了,多少年眼睛不會流水兒,不曾想最近這個年歲,又開始愛鼻子酸,看電視見不得手術室病房,見不得火車開走朋友兩散,每次就趕緊去廁所,大概淚都是尿憋的吧,一泡水放了,情緒就好了,屁顛屁顛回來接著跟孩子裝瘋賣傻。

天地周轉,時光荏苒,忙不過的活,闖不完的關,想來想去還是在路上三個字精闢。既然還在路上,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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