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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之外還有愛:紅岩烈士妻子追憶自身愛情故事

愛情

 我要說I Say

莫文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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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傷痕纍纍的志士們當年戴著腳鐐手銬在特務們外強中乾、耀武揚威的威逼和強迫下走向刑場時,除了他們不惜付出鮮血和生命的革命理想和信念之外,在這個浮生芸芸的世界上,他們最牽掛和不舍的還有什麼?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愛」——使人類生生不息、讓世間幸福美滿、令生命甜蜜如花的愛!為此,作者精心篩選采寫了以下「紅色戀情」經典故事。從這些或詳或略的故事中我們可以發現,在紅岩英烈們畢生為芸芸眾生追求幸福未來的同時,自己的愛情卻是如此曲折凄婉又充滿革命和人性的絢爛光彩。

(文章來源:《重慶晚報》2009年11月30日第041版,作者:陶青、王蓉、隆準,原題:《紅色戀情 追溯英雄們的情感世界》)

當傷痕纍纍的志士們當年戴著腳鐐手銬在特務們外強中乾、耀武揚威的威逼和強迫下走向刑場時,除了他們不惜付出鮮血和生命的革命理想和信念之外,在這個浮生芸芸的世界上,他們最牽掛和不舍的還有什麼?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愛」——使人類生生不息、讓世間幸福美滿、令生命甜蜜如花的愛!為此,本報記者精心篩選采寫了以下「紅色戀情」經典故事。從這些或詳或略的故事中我們可以發現,在紅岩英烈們畢生為芸芸眾生追求幸福未來的同時,自己的愛情卻是如此曲折凄婉又充滿革命和人性的絢爛光彩。

人物小傳

姜綺華,著名小說《紅岩》中許雲峰的重要原型許曉軒的妻子。

(許曉軒)

許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青年生活》月刊主編、中共川東特委青委宣傳部長、重慶新市區區委委員等職。1940年4月,許被捕,輾轉關押於貴州息烽監獄、白公館看守所,於「11·27」大屠殺時英勇就義。

姜與許1935年在家鄉江蘇江都結婚,共同生活了六年,後於1946年隨許家遷往上海。解放後姜在政府機關從事資料收集整理工作直至上世紀70年代退休,至今仍居住在上海靜安區昌平路一個幽靜的小區內。

姜綺華:革命者的婚姻背負了一種責任

「跟現在的感情相比,那時候革命者的婚姻在多了一份真誠與忠實之外,還更多地背負了一種社會和歷史的責任。」說這話時,一種異樣的光彩在姜綺華老人的眼中閃爍。

紅色愛情的最亮點

在嫁進許家前,年方二八的姜綺華從來沒有見到過許曉軒。他們倆的婚姻是典型的舊式婚姻——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準繩。當時許父在錢莊做經理,姜父則是錢莊會計,他們的婚姻可謂門當戶對。

「結婚那天,吃過早飯便上轎,整整抬了將近一天,才將我從娘家抬到他家。一路上周圍全是眼睛,我根本沒有機會仔細打量這個已經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只是偶爾趁人不注意時朝旁邊瞅了幾眼,恍惚看見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斯文人。」

過門後,姜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從未見到過的大家庭,家裡人各房管各房的事,非常獨立。而她對丈夫的敬意一直有增無減:「曉軒是個才子。以前在仙女廟讀私塾時,老先生出上聯『柴門聞犬吠』,他馬上對出下聯『茅店聽雞鳴』。」

姜敬佩丈夫還因為她知道丈夫是一個革命者。許從私塾畢業後參加了進步知識分子陳世德舉辦的外語講習班,懂得了許多革命道理。婚後,許又前往無錫,在公益鐵工廠任會計。為了組織軍需生產,他全心泡在廠里,連孩子生病住院也顧不上去看望。偶爾姜埋怨他不顧家,他都耐心解釋:「我不是不愛孩子,實在是工作抽不開身。有國才有家,只有國家安定了,才會有家庭的安寧。」在他的勸導下,妹妹許永清也加入了革命者的行列。

可是接下來的一件事卻使他們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他為人熱情俠義,經常帶革命志士到家裡小住。不知怎的,其中一位就將痢疾傳染給了我們一歲的兒子,送到醫院已經沒救了。」即便如此,許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一句。1939年隨廠來到重慶後,許在外面奔波的時間更多了。「逢禮拜天他有空時,他就常帶我和許多朋友到自家後山去玩。我們說說笑笑,他偶爾也講一些通俗易懂的革命給我聽。後來我才明白,他是有意要發展我參加革命。而對我來說,那段快樂的日子就是我們愛情的至亮點,一直埋藏在我記憶的最深處。」

寧死不屈與一生不嫁

1940年4月,許曉軒不幸被捕。此時,他們的女兒僅出生八個月。「家裡人全瞞著我,只是說他出了差。可是我覺得不對:即使出差,也應該有信或者電話傳消息呀。直到後來他們才將這個噩耗告訴我。」

(許曉軒獄中寄愛人姜綺華的信)

得知心愛的人遭此噩運,姜悲痛之下染上嚴重的肺病,足足在家躺了三年。牙牙學語的女兒每次問她「爸爸到底是什麼樣」時,她都心如刀絞。三年來,她托許的大哥四面想法營救,可一切都是徒勞。丈夫輾轉託人從獄中唯一送出的東西,便是一張字條,上面請家人捎20元給他,他想和家人見面。

姜老回憶說,記得一次許的大哥得到消息,趁空襲放警報時來到監獄外,遠遠看見許被士兵押往防空洞。「他穿著囚服,人瘦得不成樣子。他們遠遠地互望了一眼,可在凶神惡煞的士兵監視下,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姜聽說,丈夫得知黨正設法營救他時,用鉛筆在一包香煙的薄紙背面寫上「寧死不屈」四個字,表達自己為革命鬥爭到底的決心;他曾在白公館與難友一起積極進行越獄準備工作;獄中難友宣灝傳看獄中挺進報時被特務發現毒打,他挺身而出掩護宣灝。老人感嘆:「他天生一副硬骨頭,只想著革命,想著別人,卻總是忘了自己。」

1946年,姜隨許家遷到了上海,擔起了養家與教育女兒的重擔。「女兒性格和她父親一樣,做事不張揚,有了好東西總是分給大家吃。在她身上,我能看見曉軒的影子。我一直相信,我們可以盼到合家團聚的那一天。」

可是她的夢想最終破滅了。1949年,當許曉軒被害的消息通過組織傳到她耳邊時,她整個人都崩潰了。那時她的肺病複發,整個肺葉壞了一大半,無法遠赴重慶認領丈夫的遺體。「但我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回到我魂牽夢繞的地方,去看看我的愛人。」

她的願望在1981年實現了。此前,她獨自帶著女兒過活,寡居了整整30餘年。當她摸著烈士墓那白色的欄杆時,淚如雨下:「曉軒,我回來看你了。」當時,白公館旁那株石榴花像烈士的鮮血一般,繁茂紅艷。

在姜老太的床頭,一直放著許曉軒生前的照片,上面顯然時時拂拭,毫塵未染。「許曉軒曾經留下遺言,除了讓我好好帶孩子,還得考慮自己的事。雖然我和他只有半生的緣分,但我這一生都丟不下。後半輩子,就讓我一直陪著女兒吧!」

人物小傳

馮玉琴,紅岩烈士單本善之妻。

1938年,單在重慶參加了進步組織「戰時知識訓練班」,開始獻身黨的事業,曾任《陪都晚報》編輯主任,並利用專欄以筆作槍,宣傳進步思想。1949年9月18日,單被捕,11月29日在松林坡被害,時年36歲。

馮與單1935年相識於重慶,1940年結婚,共同生活了10年。單犧牲時,他們的兩個兒子一個8歲,一個未足年,女兒尚未出世。

解放後,馮在組織安排下與一老八路結婚,生有兩女一子。

馮玉琴:不能忘啊,坐在家門口的愛人同志

晚年的馮玉琴,曾獨自生活在七星崗德興里的一套舊房裡,屋裡的擺設陳舊而簡潔。記者到馮家去過兩次,相處了整整半天,但她仍然時時記不起記者是何許人也,甚至記不起自己有幾個孫子孫女。長期的艱苦生活對她的影響太大,長了幾十年的腦瘤更是嚴重損害了她的記憶與思考。但是那些苦難與幸福交織在一起的歷史歲月,卻像烙印般深深留在她的腦海里,任疾病與衰老都不能洗去。

「怪人」求婚,緣起緣定

馮玉琴與單本善最初的相識頗帶幾分喜劇色彩。

馮10多歲就隨父母從老家寧波逃難到重慶江北,一家老小就在江北一間陰暗潮濕的篾條屋裡勉強度日。每天中午,他們不得不到公用的堂屋裡吃飯。「那時門口擺了個算命攤兼書攤,晚上就放在我們堂屋裡。每天一到吃飯時對面稅警隊就出來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一聲不響地坐在書攤上,一雙眼睛直往屋裡瞧,瞧得我心頭一陣發毛。我對父親說,那人怪怪的,不像好人。」

略通文墨的馮父很快被單本善出色的談吐所吸引,兩人成為莫逆之交。馮父沒有想到,單對清純可人的馮玉琴早就一見鍾情,一切行動都是有的放矢。

可是在少女的眼裡,單的行為都是那麼古怪:他定時定點出現在門口那條老木凳上,雖然在跟父親談話,可是眼角餘光卻有意無意地瞟著她;他談起時局形勢如數家珍,說起孫中山、馮玉祥就慷慨激昂;他寫了一封「文言文」給父親,信上龍飛鳳舞的字跡更讓她摸不著頭腦。「我當時有點察覺,只好暗暗祈禱,這個怪人別是看上我了吧?」

但馮父看到單的求婚信,讚不絕口:「這小子有文采!將來玉琴跟了他一定有出息!」於是,兩家的婚事就這樣訂下了。

可馮玉琴還是看不慣這個「怪人」。單來到家裡,她黑著臉不願到堂屋裡見他,甚至不願跟他端茶倒水。單覺察到了玉琴的不滿,打算主動放棄這段感情,便以旁人的口氣用左手執筆給馮家寫了一封信,稱自己已被當地土匪殺害。馮父硬是不信,讓馮母帶著玉琴去找尋單本善。結果在雙方父母撮合下,兩人終於喜結連理。

與兩代烈士的永訣

婚後,單本善對馮玉琴幾乎是百依百順。次年,他們的兒子呱呱落地。單本善將他取名叫「去非」,「我的名字叫本善,可是這個社會並不是有很多的善良,所以這個兒子叫去非。」當馮問他以後的孩子取什麼名字時,他很乾脆地回答,不管是男是女,都叫去惡。

1947年,單編輯主任的職位被解除後,為了全家人的生活,不得不跑單幫做小生意,後來又拿出自家收藏的不少進步書籍在自家門口擺起了書攤。

馮玉琴親眼目睹了丈夫被捕、從新世界飯店押至白公館的全過程。「幾個挾著盒子槍的便衣特務提起本善的膀子往後一扣,銬起就走。他強有力地一扭頭,叮囑我:『莫哭,沒關係!』」

「那時候我手上牽著一個,懷裡抱著一個,還懷著一個,身上分文不名。母親只好出去給人當保姆掙錢。朋友偶爾送幾塊錢給我們,都是掩得嚴嚴實實地給我,生怕被特務發現。小女兒從出生起便沒見過父親,連她的臍帶都是我自己剪斷的。」

丈夫被捕後,馮曾在送東西時見過丈夫一兩面,周圍全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她只能一個勁地流淚。單說:「我連死都不怕,你怕什麼?」聽了這話,士兵用槍托子使勁砸他。

馮玉琴永遠都忘不了在丈夫臨終前的見面。「解放前兩天,好像出於某種感覺,我跑去了新世界監獄。我擠到最前面,聽見裡面在點名,許多士兵將我們狠狠往後推。我死死地瞪大眼睛,看著一個個被反綁著走出來的『政治犯』——最後一個正是他!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本善!」他掙脫看押的士兵朝我撲來想要拉拉我的手,可是卻沒能成功。在那一片喧鬧聲中,我只聽見他對我說:『好好把孩子帶大!』接著就被推上了刑車。我在後面哭喊著追刑車,跌了又爬起來再追,直到再也看不見刑車的影子。」

當丈夫被害的消息傳到她耳里時,她悲慟過度昏了過去。不顧眾人的阻攔,她自己跌跌撞撞地走到烈士墓,沒有發現丈夫的屍體,卻看見一口口黑色的棺材。

馮玉琴在訴說這段經歷時,聲音有些哽咽,卻沒有眼淚。她說,從那時起,她的眼淚便已經乾涸了。

解放後馮玉琴受到組織上照顧,先後在行政幹部學院等單位工作,1979年退休。

「1981年重慶發生特大洪水時,二兒子去惡為搶救國家物資而犧牲,被追認為烈士。小女兒原名小英,長大後她自己改做繼烈,意思是繼承先烈遺志。他們都沒有辜負父親對他們的期望。」

一個女人,背負著兩代烈士的悲重與驕傲。

當記者問她為什麼不搬到成都與兒子女兒享清福時,她稱忘不了以前和丈夫在一起度過的艱苦歲月:「大風吹垮了一半篾條房,我和本善就住在另一半里,在風雨中說著將來的事……」

人物小傳

盛國玉,渣滓洞脫險志士,中共地下黨員、革命者余梓成之妻。

1947年,盛經人介紹與余梓成成親,開始從事地下秘密活動。1949年11月27日,盛從渣滓洞脫險後在西南醫院與丈夫重逢。

解放後,盛一直在墊江日雜公司工作直至退休。她丈夫余梓成曾任縣一中校長,73歲時病故。

盛國玉:我們的愛情經過生與死的考驗

晚年的盛國玉老人住在墊江東外街整齊的小高層樓房中,卧室里掛著亡夫余梓成的照片。30多年來,這張黑白照片伴她度過了無數黑夜與黎明。用她的話來說,「我們的感情是經過了生死考驗的,否則不會如此堅固。」

志同道合的愛情之路

1944年,盛國玉從墊江師範附小畢業後,在大石鄉小學教語文,一年後回老家沙河務農時,親戚為她介紹了一門親事,對方便是正在重慶巴中讀書的余梓成。

「他來過沙河一趟,過路時和我打過照面,只覺得他很高,相貌和善。」盛父去「相」過一次親,回來只說了句「不錯」。下半年,盛父因病去世,那句「不錯」便成了盛國玉對未來丈夫無限憧憬的唯一依據。

(盛國玉與丈夫余梓成年輕時的合影)

1947年,盛國玉與余梓成成婚。「8月大暑天,轎夫從早上抬到下午兩點半,才把我倆從沙河抬到家。路上我倆沒說話,可每次瞅見他都是笑眯眯的。」

余家有五子三女,當家的任務全部落在兩個先進門的嫂子身上。而余梓成當時還在重慶上學,只是放假才回墊江。「他對我很體貼,每次回家都忙著幫我劈柴燒火磨豆花。天氣熱時,我們吃過晚飯便手牽手在田壟上散步。」

余畢業後便到墊江峽口中學教書。通過余的介紹,盛國玉認識了女地下黨員龔芝陽。她們相處了一個星期,龔教會她許多革命道理。「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地下黨員。丈夫告訴我,只有和她這樣的新女性在一起,我才能進步。我相信他的話。」

從那時起,余經常讓盛國玉從城裡帶挺進報及一些革命著作回家閱讀,並再三囑咐她:「不要在路上耽誤,更不要讓別人看這些書。」從余的神情中,她看出了異樣,但她並沒有追問。「我猜到他是什麼人,但我覺得他這樣做是正確的。我知道他的苦心:他想發展我加入地下黨,這樣我們才能在感情與志向上保持完全一致。」為了讓盛更快地接受新思想,余托熟人將她調入小學做伴習,讓她能更方便地與龔等革命者進行交流。

正當盛如饑似渴地吸吮著革命力量時,1948年,盛不幸被捕。那時,距離黨組織準備發展她入黨的時間只差兩三個月。想不到這一耽誤,竟耽誤了整整48年!

遲到的幸福

在墊江縣警察局裡,西南長官司公署的特務對盛國玉進行了刑訊,要她交代地下黨在墊江的組織情況和愛人余梓成的問題。在殘酷的電刑摧殘下,盛痛得大叫,可是她咬緊牙關不吐一字。無奈之下,特務將她押到女監與一批吸大麻、嗎啡的女犯關在一起。「特務要她們喝我的血。看著那白森森的牙齒,我害怕極了。可是,我絕不會出賣自己的丈夫!」

不久,盛國玉、傅伯雍等四人被押往重慶渣滓洞。

余梓成從親戚口中得知妻子被捕的消息後,為了躲避特務的追查,四處躲藏,同時暗暗打聽她的下落。後來他聽說盛被押到了重慶,曾隻身徒步流浪到重慶尋訪她的下落。可是在戒備森嚴的圍牆外,他一籌莫展。

1949年,盛第一次在監獄裡度過了春節。她想念著鐵窗外的丈夫和親人,可是看看周圍:一眾「犯人」都在監獄特許下快樂地唱歌、扭秧歌。「渣滓洞關押著 20多個女犯人,包括楊漢秀、左紹英等,大多數都是已經成了家的女人。可是平常我們很少談起家裡的丈夫和親人,只是把思念深深藏在心底。那時候,只有加倍地堅強才能減弱心中的思念與痛苦。」

1949年11月27日,盛逃脫了大屠殺,成為渣滓洞唯一脫險的女倖存者,被一群學生送到了西南醫院。余梓成在墊江得到她脫險的消息立馬趕到了醫院。

沒有什麼詞語能形容他們夫妻倆劫後重逢的激動與感傷。「我們見面後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

盛在醫院休養了幾日後,準備回墊江。由於盛舊傷未愈,余便和幾個挑夫抬著滑竿,冒著12月的凌厲寒風徒步走了一天多,才回了墊江。

解放後,盛先後被組織安排到群眾委員會、日雜公司等單位工作。由於監獄生活留下的後患,醫生建議她不要孩子。「梓成一直擔心我的身體,稱生不生、抱不抱養都無所謂。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斷後。」不顧余的反對,她在35歲時生下了一個兒子,結果剛滿月便夭折了。兩年後,她冒著高齡產子的危險,終於順利生下了女兒余瓊。

1973年,余梓成去世,葬於墊江烈士墓。每年清明,盛國玉都會去祭拜她相濡以沫的老伴——也是她人生路上志同道合的戰友。

余瓊聽說過父母以前的事,偶爾還會聽母親哼起以前的革命歌曲。據說在「文革」時,她父親因為做過中學校長而被打成走資派,母親則被下放到縣農場勞教,直到1979年才平反。「可是這些母親從來都不給別人說。她對父親的忠誠和對黨的忠誠是始終如一的。1996年,在組織的特批下,她以70歲高齡入黨,終於實現了父親對她的最大期望。」

記者注意到,余家的相冊里沒有合家歡。余瓊告訴記者,父親生病後覺得自己不行了,可仍不願打擾母親的工作。因此,他只是將女兒叫到身邊拍了張照片留念。不久後,他便與世長辭了。

「畢竟我們經歷過劫後餘生的幸福,這就夠了。」盛國玉淚光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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