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瞰世界】姿泰·曼谷
本期#瞰世界#的嘉賓是高三(8)班的李夢陽同學。他在佛教之國遇見了什麼,又參悟到了什麼呢?
=零=
初到曼谷,覺得似乎和中國大部分城鎮並沒有什麼區別,也還是街道,也還是交通。幸而在泰國認識了位老哥,中文名叫楊康,四十來歲的樣子。楊康很熟絡地介紹起曼谷,這裡和中國最大的不同,一個是禁賭不禁色:情色行業完全合法,但在酒店裡打撲克牌都要蹲監獄;一個是宗教文化厚重,人們對鬼神的敬畏深入骨髓,梵天廟、玉佛寺、大王宮是這裡的標識;最後,則是紅藝人們的美妙身姿。
楊康娓娓道完,就沖著我挑眉毛:想先體驗下哪個?
我說,自己差幾天才成年,作為學生還是宗教文化更吸引我,所以——
先看人妖吧。
=壹=
夜晚的曼谷,是屬於紅藝人的地方。楊康帶著我走過碼頭,登上海邊的遊艇,遊艇內部是個偌大的酒吧。紅藝人,也就是人妖們就在這裡表演。
說是表演,也不過是滿足客人們一時的獵奇心理。酒吧的頭牌一登場就引來滿場歡呼,接著抱起了前排不知誰家的小男孩,一把將其攬入胸懷。歡呼聲更大了。
鬧聲中,楊康告訴我說,泰國最開始是沒有人妖的,這些可愛的紅藝人們,根源扎在新加坡。然而那裡的政府對此並不感冒,甚至覺得非常丟人,於是驅逐了所有的人妖。而泰國
因為文化包容開放,便成了她們新的棲身之地。
人妖自小就要注射激素,成長過程相當痛苦。國內對此了解不多,近代文人也只有郁達夫曾經寫過同名文章,標題就叫《人妖》。可惜只作了個開頭,下面沒有了——倒也是和標題交相呼應。
從小注射激素,經歷十幾年痛苦,輾轉國度來到如今的曼谷,只是為了生計所迫。於此,我尊重,尊敬她們——儘管法律上仍將她們以男性看待,我更願意以「她」相稱。曾經的她們年少懵懂,還不懂那滴著津液的注射器是為何物,如今她們深夜飲酒狂歡,杯子碰到一起,全是夢碎的聲音。
想著想著我便入了迷,回過神來的時候,之前那位紅藝人早已放下了小男孩,目光輕佻地環視四周,然後徑直向我這邊走來。
我開始慌張起來,她越走越近,酒吧內由楊康帶頭的起鬨聲也越來越大。
一雙大手輕輕落在我的肩上,昏暗的光影下,裊娜的身軀緩緩貼了過來……
我的額頭抵在那豐滿得詭異的柔軟上,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貳=
玉佛寺的佛骨殿,陳列著道行高深的僧人金身。
僧人一般是苦行僧。泰國的和尚沒有那麼嚴苛,可以吃葷,可以結婚,但也有著一天只化一次齋,衣衫襤褸將苦難作為修行的僧人,這種就是苦行僧。
進殿堂前,還有個小插曲。我邁步入門,一不小心就踩在了門檻上。
楊康微微嘆氣,卻也沒說什麼。我自己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去年我姐姐的同事也是在泰國接待旅行團,進寺廟的時候不太講究,踩著寺廟的門檻進去的,據說就招惹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從此身體越來越虛弱。回國的時候臉色蒼白,託人幫忙看了看,對方表示,「你身後跟著好幾個『人』。」
一邊回憶著一邊又聽楊康給我講了個故事,面前那位僧人,生前遇到一位被妻子魂魄糾纏的青年,為了卻其對愛人不舍的心結,刨開青年妻子的墳墓,讓青年有了最後擁抱了一次妻子的機會,糾纏青年的魂魄方得以解脫。
像這樣玄之又玄的故事我聽得多了——看吧,靈異故事從來就不是特定地方的專屬,自從宗教文化誕生以後,哪裡都是這些有的沒的。而泰國的這類文化以佛教為主,這裡的人們90%以上信仰著佛教,供奉著香火,然而進寺廟的時候,我發現不少看似虔誠的信徒們也會端著香火踩著門檻就走進來,然後一邊上香,一邊對神僧們嘀咕著心愿。
楊康嘆的大概就是這些人吧。
我倒不是什麼信徒,身在異國雖然有所冒犯,不過對於神佛也並無所求。無求則無還,佛祖一向寬宏大量,應該不會和我這種凡人計較。
=叄=
在泰國看到很可愛的小姑娘,忍不住摸摸頭?小心,姑娘她爸可能會提著刀來找你算賬。他們對於頭頂有著外人難以理解的重視和忌諱,中國的古話「頭頂三尺有神明」在他們眼中是名言至理,認為讓別人摸頭是對自己頭頂上神明的大不敬,是要遭大罪的,連親人都不輕易觸碰。
早上起來,叫上楊康在市區散步,沿著河岸走了數里路後,赫然發現對面的河畔全是簡陋的房屋,裡面還有人生活著。楊康只看了一眼,就表示,那邊就是貧民窟。泰國的貧民窟大多建在河邊,因為泰國是私有制國家,土地都有主人,但河道是國家的,所以在河邊搭建房屋幾
沒有任何費用。曼谷雖然貴為首都,卻也有著不少這樣的地方。
貧民窟這種地方,我只在電影里見到過,於是好奇心泛濫,到了中午,我一個人偷偷溜了進去。貧民窟的房屋搭建得很簡易,每家只有幾十平米不到,又熱又悶,只有個別家庭會有比較齊全的傢具電器。此時在中午的飯點,有幾家人正準備著清淡的伙食, 甚至還有用泰語邀請我的——當然我聽不太懂泰語,也不知道是純粹打招呼還是真的邀請。
貧民窟下方的河裡都是小男孩們在戲水,泰國地處熱帶,男孩子受不了悶熱的環境,自然喜歡往水裡扎。看了一會兒孩子們打水仗,我起身拍拍褲子想往深處走走,轉頭卻看到一位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她遠遠地看了看戲水的孩子們,又看了看我。我循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很小的皮球浮在水面上,大概是她比較怕水,又羞於去叫一絲不掛的小男孩來幫忙吧。
我揣好手機挽起褲管,淌著水把球撿了回來。她接過球,眨了眨有些青腫的眼(後來聽楊康說,貧民窟的生活很苦,那裡的孩子經常遭受家庭暴力),沖我笑著微微頷首,然後抬起眼帶著點羞澀地看著我。我呆了幾秒,看著她維持著這樣的姿態不動,下意識地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她微低的頭。生活在水邊的孩子頭髮總是濕潤的,但很柔軟。
搭乘回程的航班前,我問楊康,泰國的女生,什麼時候會主動要求別人摸自己的頭?
楊康抽了口煙,一邊揮手一邊說,只有對自己很喜歡的人才這樣吧。
泰國嗎,看來明年還要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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