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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歲,一隻鴨的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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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 獨特 有趣 的反義詞

米斯特·鴨

英年早逝的鴨先生,靈魂永遠與中國所有喪氣青年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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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布瓦學長的影響,我打算在這一天寫些什麼紀念一下。計劃早有了,落筆幾次,重讀時都覺得太「我」。感懷太細碎,感情太靦腆,有如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令人不快。

說到底,紀念什麼呢。小時候生日總在寒假,趕上春節的宴席便一起過了;成人後,這一天更是發生過非常不快的事情,讓我不願意回憶。我刻意讓自己遺忘掉這個日子本身應該有的社會性意義。這導致,過生日唯一讓我開心的事情是有人對我講「生日快樂」 。在某一刻,某種你身上不被自己重視的事物為人所記憶了,我很容易被他人輕而易舉的、小小的句子打動。

一月重讀了《我是個年輕人 我心情不太好》。阿瀾?盧在扉頁寫著,「對我來說,年歲的增長牽連著一種不安。」 尤其是二十歲至此中葉,我對三十歲充滿著對未知的恐懼。三十歲之後是我從未幻想過如何越過的斷崖,一旦跌過就會坍塌,陷入無法逆轉的漩渦里。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不要三十歲的自己和目前的自己一個樣。我懷疑這是造成我許多焦慮的原因。

回歸本質。生日是人的年輪,是生命的海關,標誌著一種已經度過,永無可能再回頭的冷酷味道。我的紀念,也是庸俗的旅行者的比二照片。只有多年以後,再翻看時,才能知道那個年歲、那段時間,對以後的我產生了什麼影響。意義都是後來賦予的。倘若這是一本小說,作者一定會添一筆「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24歲的那一年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諸如此類的句子,告訴讀者前面儘是跌宕起伏的情節,你們只消看就好。二十歲我這樣寫,二十四歲如舊。

我沒有應有的筆力和氣度,只有氣弱的期待。儘管如此,我還是願意先干為敬,喝下一碗臨行前的壯膽酒。至於是清醒或醉,真心亦或是昏話,就交給25歲、26歲,以後的我來胡說。

我就是我的作者、讀者和評者。我本著這樣的想法,寫下一些心情,請未來的自己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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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愁雲慘淡。身體狀況順理成章地出現問題。失眠來自對生活本身的惴惴不安。我寧願與最後一點燈光抱殘守缺,也不願意閉上眼睛。關燈時,光線收斂的一瞬,酷似一日的尾巴,在你面前悄然溜走。

眼窩烏雲密布,夢魘也來作祟。一夜醒來,塞子堵住胸口,殘留下許多夢境。這陰錯陽差使我成為了一個能清晰記憶夢的人。我一直想學習清醒夢,沒想到卻是用這樣的方式。夢中我在墜落的電梯里驚慌失措,頭頂的天花板泰山壓頂式地向下坍塌,只留有一個狹窄的缺口,我不斷閃躲企圖鑽入洞中活命,畫面好似在電視中播出的綜藝節目闖關遊戲,如果不能鑽過屏障,就會被推擠到泳池當中。醒來時大汗淋漓,我總覺得夢中有些關於生存競爭的可怕比喻,我一點也不願意觸碰。

是的,我既抓不準生存的脈搏,也抓不住自己的。我既明知道自己是普通人,依然害怕自己死在一事無成上。無力感來自生活的失焦和懶惰。工作上的重心常常變化,我對事情的思考遲遲不能做到「足夠深」和「不必深」。網路拉近了社交,讓地球扁平。即使我知道他人的生活也不都盡如人意,可是仍然難以拔除臨淵羨魚、自怨自艾的癮。我反覆地不滿和自滿,自信和自卑來回扯皮,卻始終缺乏一個正常的、足夠理性的視角。這導致內心在不斷地產生不同性格的自我,可以因時而異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可恥的、可羨慕的、可眷戀的、可包容的。

在這種過於波動情緒的左右下,我建立了「我沒涵養」。創建之初,我的狗血理論是:找一個地方排解無處發泄的自我意識,喪一喪十年少。如果世上有比拼無用的競賽,我一肚子歪理邪說肯定能勝過許多人。缺乏解決問題的能力,將事情合理化的阿Q精神倒是源源不斷。大部分內容都是尷尬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唯一的真話是,發泄傾訴欲確實令人開心。一旦話語落地成為文字,捏住氣球的手指頭便可以放開了,好過等它爆掉。

去年的心情就是這樣。今年伊始,事情順利很多。禁不住人嘮叨,我去辦了一張健身卡,不得不加入了晨起鍛煉的隊伍。規律的生活治療失眠有奇效,加上每天飲茶出汗,晚上讀些書後熄燈睡覺,已經很久沒有夢魘過。我的決定是生存的技術和生活的藝術之間,至少要先獲得一樣。事情雖然沒有奇蹟般的轉折,至少做一些,是能夠看到一些的。我不必要在乎太多人,我關閉了天線,我有對鮮活的生命力的憧憬,就像崇拜童年時街角一棵好的、立於不敗之地的樹一樣 。

排除情緒後,我有些不同的思索。去年我在網上訂了一箱書,寄來時地址和另一人的寫反了。我檢查其中的書時,發現彼此口味相似,很有天涯逢知己的意思。幾次打算塞一張便簽以便後來聯繫,都因為膽怯而打消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令我渴求又局促不安。非我選擇的事物,我太吝嗇感情。我以為自己應該對待世界更加溫柔, 而不是變得冷漠,去渴慕月光;對一些漸漸走遠、逐漸熄滅掉的燈,有一個火星的惋惜;對炙熱的火焰,不該任性地潑冷水。我都沒能做到。

我『不打算結婚」的念頭,莫名鬆動了很多。以前我認為,倘若一生不結婚,我也能夠活下去。婚姻不可謂什麼美好不美好,是一種投資契約,當然也說不上必須擁有。偶爾我看了幾期老年徵婚的節目,才突然意識到婚姻是讓自己生長出親人和家人的一種方式。人可以選擇成為樹或者仙人掌,如果我打算擁有人和人的連接,婚姻是和友誼同等重要的一種渠道。如果老年的時候,能和同樣不婚的朋友,住在同一棟房子中,相互支撐著走完餘生,也是非常美妙的。如果我有那樣的願景,其實無需局限方法。

讀書、觀影時,愈來愈不能接受不同——常常表層意識在謙遜地接納,深層意識在排斥思想的變化。知識庫滴滴答答,顯示出限制准入。已有的意識制約了我,我吸納不了新的觀點,電影的力量難以攻破。我固化了我自己的想法和審美。我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打破這樣的僵局。

我也在反思自己的邏輯和觀念構建,習慣性地通過各種突發社會事件,檢測自己的第一反應和事實是否一致,檢查自己是否受到了輿論的誘導。但是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看起來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時代的某些氣息讓我不快,「我想讓事情是它該有的那個樣子。」太過艱難了。這不該是什麼的「錯」,歷史過於清晰地告訴我們物質決定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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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翻找出來一些作文,最有意思的一篇是2010年6月寫下的《我的理想生活》。老舍先生那一篇《我的理想家庭》我很喜歡,讀過很多遍。十六歲橫刀立馬,提筆就是一生:我要打架,我要抓花所有陰陽怪氣說胡話的小姑娘的臉蛋。我要換很多工作,品嘗滋味萬千的夜晚。我要擁有很大的書櫃,一條名為臘腸的狗,一個吸煙也能夠戒煙的愛人。我要結婚的時候吃火鍋,我要他比我先死。我要成為頑固硬朗的老太太,拎著拐棍上樹打棗,死去的時候也不懼怕。

我跪在的書櫃前讀著這四頁稿紙,從未有如此透徹地感受到殊途同歸的意義。如果三十歲的我仍然會羨慕二十四歲時的我,有著和十六歲相同的人生願景,我不會感到任何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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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思考標題時,傳來了地震的訊息。暗罵自己寫了什麼瞎幾把玩意都是明天的事情。我要跑下去,不管跑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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