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俑手指被折背後：美博物館常被活動租用，唐代石刻伸手可及

文 | AI財經社 實習生 喬羽

編 |鹿鳴

國寶海外展覽竟慘被斷指。大年初二，一則兵馬俑在美國展出時拇指被盜的新聞成為了引人關注的話題。

據《今日美國》當地時間2月15日公布的消息，美國聯邦調查局宣稱，去年12月21日夜間九點，一名24歲男子參加在費城富蘭克林科學博物館（The Franklin Institute）舉辦的「丑毛衣派對」 (Ugly Sweater Party )時，從當時向中國租借的兵馬俑身上折斷盜走了一枚大拇指。目前已拿回了被盜的中國文物。據報道，這部兵馬俑價值約45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855萬元）。

監控視頻顯示，當時博物館已經閉館但並未上鎖，肇事者Michael Rohana不但自己闖入展場，還邀了另外兩名一起參加派對的朋友進入。他用手機當手電筒照明，走上一尊兵馬俑的展台，用手臂環繞兵馬俑與其自拍，並在離開時將一尊騎兵俑左手上的某樣東西折斷，放入了口袋。

報道還提到，Rohana的一名友人曾聲稱，隔日其就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曬出了該尊兵馬俑的手指照片。館方工作人員直到今年1月8日才發現兵馬俑手指不見，隨即向警方報案。

此次展覽是在費城富蘭克林科學博物館舉辦的「兵馬俑：秦始皇帝的永恆守衛」展，展品以秦代兵馬俑為主，包括一個將軍俑，一個戰車士兵俑和一個戰馬俑，兼有西周及漢代時期的陶器、青銅器、金銀器、玉器等，均為從中國租借的文物。去年9月30日正式向公眾開放，計劃展覽至2018年3月5日結束。

（此前美國ABC電視台報道中完好的騎兵俑雕像）

目前文物損失尚在估計中，《信使郵報》報道稱，被損壞的兵馬俑價值約45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2855萬元）。早在2007年，大英博物館也為借走展出的20餘件兵馬俑等秦朝文物購買了全部的財務損壞保險，其中一件跪射俑的保險金額便達到了320萬美元。

美國博物館可開Party

此次兵馬俑手指被盜事件令人震驚，但卻並非美國遊客的「首例惡行」。

2013年8月，美國廣播公司也報道過一起美國遊客損壞文物手指的事件。報道稱，一名美國遊客在義大利佛羅倫薩一家教堂博物館參觀時，完全沒有顧忌展方所設立的「禁止觸摸」的標誌，在觸摸這件雕塑時將其手指折斷。這一雕像由中世紀雕塑家喬瓦尼·安布羅焦創作完成，是14世紀一件珍貴的文物。

而備受網友質疑的博物館開Party的做法，在國外卻司空見慣。在知乎「如何看待中國兵馬俑被折斷手指」的問題下，一位留學生答主透露，國外博物館對待文物的態度確實和國內不同，一些博物館本身也做社交活動場所，學校的新生活動、畢業party都在展廳里辦，也不會撤展，直接在古董邊上開open bar，吃吃喝喝談笑風生。私人只要有錢，也可以租展廳辦活動。

他還提到，同在費城隔了一條河的賓大博物館，唐太宗李世民陵墓昭陵六駿的石刻就擺在展廳牆邊上，沒有玻璃和圍欄，伸手就可以摸到，隔壁展廳中間放的是埃及木乃伊的石棺，同樣沒有保護。

英國有人將孩子放入800年石棺

2011年，有報道顯示，承德避暑山莊的碑文《綠毯八韻》與《平旦》都被墨水污損。《綠毯八韻》碑是一座碑帽、碑座齊全的卧碑，漢白玉雕成，碑文是乾隆四十六年六月乾隆皇帝所作。當時的報道稱，石碑遭到墨拓的事件每年都有發生，這次拓片的人可能是因為技術不高，才造成如此嚴重的污損。

2012年，一名遊客為拍照攀上上海古猗園內的萬安塔，又因用力過猛不慎摔下，致使塔頂兩節球形剎座斷裂，掉落時還砸碎兩面石質護欄。

古猗園官方微博稱，損壞的萬安塔曾位於元代泰定年間的南翔鎮槎溪萬安寺中，此次斷裂的剎座是古代文物。

除了外形的損壞，歷史名跡、文物珍寶的「噩夢」也少不了被「個性簽名」。2013年，一件世界文物便慘遭了刻畫「毒手」。網友在微博上發了一張埃及盧克索神廟的浮雕被人用中文刻上「到此一游」的照片，並評論道：「在埃及最難過的一刻。無地自容。」經調查，這座有著3500年歷史的浮雕上，是一名中國小學生刻上的字。「這一事件將「到此一游」式的不文明出遊行為推上了年度熱門話題。

去年，英國普里特威爾修道院博物館也申報了一起文物損壞事件。一家遊客入館參觀時，竟然將小孩放進一座有800年歷史的石棺拍照，導致古石棺遭毀損，不但裂縫更大，甚至掉下一大塊。負責維修的工作人員在採訪中表示，這座石棺是非常重要且獨一無二的文物，於1921年挖到。內有13世紀修道員完整的骨骸，有著重要的歷史地位，展出近百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破壞文物成本低？國外最高可判無期徒刑

據媒體報道，美方博物館已就其安保措施出現嚴重漏洞向陝西省文物交流中心致歉。目前，美國當地法院以藝術品盜竊罪對肇事者正在庭審中。具體的量刑還不得而知。陝西省文物交流中心表示，將根據《展覽協議書》相關條款，要求美方嚴肅追究安防責任人的責任，依法嚴懲肇事者，並啟動索賠程序。

從埃及神廟刻字到長城牆面「秀恩愛」，在參展、遊覽過程中此類損害文物的行為屢禁不止，很大程度源於違法違規成本低。2015年，故宮御花園內坤寧門北側一銅缸被無端刻字秀恩愛的事件，也引發了大家的關注。

故宮博物院有關負責人表示，該銅缸至少有300年歷史。故宮每年都會發生此類事件，之所以頻繁出現刻畫現象，是因為違法成本太低。上述此類情況屬於被損壞後易於修復、情節顯著輕微的，可以不認定為犯罪。依照現行《治安管理處罰條例》規定，對故意污損國家保護的文物、名勝古迹、損毀公共雕塑、尚不夠刑事處罰的行為，處以200元以下罰款或警告。

不過在國外，一些國家對遺產和文物還是實施了十分嚴格的保護，防止破壞行為發生，違反者將付出慘重代價。

埃及是文明古國，龐大的古迹隨處可見，人們在幾乎所有重要文物景點能都看到大批「旅遊警察」。這些警察不僅要保護遊客的人身和財產安全，還要監督本國和外國遊客，防止他們在文物上信手塗鴉，或有任何破壞或盜竊文物的舉動。

根據埃及新的古迹保護法案規定，對破壞神廟、古雕像等古迹以及在古迹周圍建造房屋者，可根據情節輕重，施以不同額度的罰款，最高可達1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63萬元），並判處無期徒刑等。

墨西哥擁有瑪雅、阿茲特克和奧爾梅克等印第安文明，根據當地現行文物保護法律規定，非法考古挖掘、非法施工和破壞文物等行為，將承擔相當於1000到5000個最低日工資的經濟處罰，處以最低3年、最高12年的監禁。

在日本，在國家重點文物塗鴉違反文物保護法，可處以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3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8萬元）以下的罰款。2008年6月，日本京都產業大學學生在義大利佛羅倫薩大教堂上亂寫亂畫，回國後被學校處以停學的處分，該校校長還通過媒體親自道歉。

即使全國缺乏嚴格意義上的「古迹」，新加坡對於任何對公共空間的破壞都不能容忍。即使是外國人，如果在新加坡亂塗鴉，也難逃鞭刑的處罰。

2015年3月，兩名德國青年在新加坡城鐵車廂上塗鴉，然後一走了之，不料遭新加坡跨國追捕。新加坡一家法院裁定，兩人犯有破壞公共財物、非法侵入等罪行，判處他們9個月監禁、鞭笞3下。早在1994年，美國總統柯林頓就曾發出公開呼籲，希望新加坡政府能寬大處理一名在新加坡塗鴉的美國青年。儘管新加坡的嚴厲法律一度遭到西方世界質疑，但在新加坡像這樣破壞「公共財物」的行為被定為是嚴重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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