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古修心——著名書法家宋鳳翔
法古修心——著名書法家宋鳳翔
宋鳳翔,筆名鑒其,號靜心齋。1957年生於山東諸城,1982年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現居北京。
自幼酷愛書法。中學時就為校報題寫報頭和欄花;在大學求學時,曾擔任校書法社負責人,積極組織名師授課和舉辦書法展覽等活動;參加工作後,曾為數家報紙和雜誌題寫片頭,為學校題寫校名,為出版社題寫書名等,並參加了《中國書法篆刻鑒賞辭典》的編寫工作。書法作品被《毛主席紀念堂》、《人民大會堂》等國家重要單位和海內外知名人士收藏。曾受到《中央電視台》、《鳳凰衛視》和《中央教育電視台》等新聞媒體邀請作書法專題欄目訪談。《中國當代書畫名家年鑒》、《中國當代書畫名家經典》和《當代翰墨名家》等書籍雜誌專門介紹其書法作品。其書遠追魏晉,中師唐宋,近學明清諸家,博採約取,終成自家面貌。
中國書法家協會員
北京市書法家協會會員
中國民盟盟員
中國書畫藝術研究會常務理事
北京書畫藝術研究會副秘書長
北京海峽兩岸書畫聯誼會理事
我的書法情緣——宋鳳翔
人生的軌跡往往因為一些偶然的事件而改變,我的人生也是如此。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意插柳柳成蔭。
寫字,或者說書法,這件對我來說本無瓜葛的事情,卻與我相伴相隨,情篤緣深。
前不久,和幾位朋友一起聚會,偶然之中談到了書法這個話題。有一位朋友說,書法不是靠後天學習而成的,有的人天生就有一條書法線。我覺得她說得有一定道理,但也不盡然,下面就談談我學習書法的一些體會。
我與書法究竟何時結縁,何時精進,結果如何,我自己也莫名其始難料所終,當下只能按時間順序回顧並擇要記之。
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班上開了書法課,這便是我寫大字的開始。躍入眼帘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鮮活生動,就像一幅幅圖畫,讓人著迷。此後不久「文革」開始了,滿街都貼上了紅紅綠綠的大字報。作為小學生的我,對大字報是不具備是非鑒別能力的,但琳琅滿目的各式字體,卻使我留連忘返,大開了眼界。
上中學的時候,學校成立了宣傳隊,老師推薦我加入其中,成為一員。宣傳隊的同學可以不上課,而且學校還安排專門的教室供我們使用,並且給我們報銷紙墨筆硯等各種費用。我所在的中學是八一中學,與北大、清華等名校都在海淀區,彼此相距不遠。那時候我們基本上是上午到北大、清華等校園去看大字報抄大字報,下午回到學校依樣畫葫蘆寫大字報和貼大字報。久而久之,熟能生巧,書藝也漸有長進。
1976年,我高中畢業了。我因「困留」沒去插隊,直接到機關參加了工作,並且成了單位的宣傳骨幹。那年頭政治活動極多,一個接一個,都需要大張旗鼓地宣傳,宣傳的主要形式是高音喇叭和大字報,怎麼擾民怎麼干。於是,一捆紙,一盆墨,一桶漿糊,幾把笤帚刷子,就成了我的工作伴侶,我夜以繼日地寫寫畫畫、剪剪貼貼。兩年多的光陰過得十分快活,書藝又有了一些進展。
1978年,我考入了中國人民大學。入校不久,我們一些愛好書法的同學自發地成立了校書法社,大家相互交流,共同切磋。
我們請學校的羅振寰老師給我們做了書法的系統講學。當時,各種講習班如雨後春筍般興起,書法講習班也搞得紅紅火火。書法社的同學們在晚自習或周末時,一起結伴到校外聽課,去北大、清華,去海淀文化館、歷博,去軍博、中國美術館,凡是能打聽到的書法講座或交流活動,我們都騎車如約前往,劉炳森、李鐸、李華錦、歐陽中石、楊再春、任常俠、錢紹武等書法老師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四年的大學生活,我們熱情洋溢、快樂無比,參加著各種各樣的自發活動,像海綿吸取水分一樣攫取著各種知識。四年下來,自我感覺良好,書藝已漸入佳境。
大學華業工作後,由於我的工作地點離歐陽中石先生的住處特別近,抑或是我對歐陽先生的書法情有獨鐘的緣故,我成了先生家的不速之客,三天兩頭往先生家跑。我羨慕先生寫一手華麗的書法,更仰慕先生滿腹的學識經綸。我在向先生學習書法的同時,也主動幫助先生做一些事情,我因為喜歡書法而學會了裝裱字畫,所以我就用這門手藝為先生服務,記得當時歐陽先生贈送他人的許多作品都是由我來裝裱的,能為先生做一點事情我心裡高興。
1985年秋天,我與朋友合夥在北京十三陵開畫店,請歐陽中石先生給題個匾額,先生欣然應允。先生問我店鋪叫什麼名字,我說叫十三陵神路齋,先生聽了略加思索後告訴我說:既然是在路上,叫齋不妥,還是叫閣比較好,先生的學識讓我折服。先生當時就展開紙,搦管揮毫,書就「十三陵神路閣」六個楷體魏碑大字。先生意猶未盡,又為我書就抱柱一對:「謁陵登古道,臨閣望長城。」
這件事距今已近三十年,然而回想起來仍歷歷在目,讓我難以忘懷。懷著對先生的感恩之情,為不辜負先生的殷切之心,我對書法學習更加刻苦,經常抱著一卷習作向先生請教。先生見我如此發奮,怕我一曝十寒傷了胃口,很是關切,就題辭勸勉我說:「但求日有所進,何必求成?」在先生的幫助和教誨下,我的書法有了很大提高,終於能參加一些大型的書法展覽,並在一些報紙和雜誌上發表自己對書法的認識和見解。我終於踏進了書法的殿堂,加入了中國書法家協會,並在北京書畫藝術研究會擔任副秘書長職務。
畢業三十年了,生命也即將進入暮境之年,我們從迷惘、貧窮走向了成熟、富裕,從反反覆復的失敗中探索到了成功,這其中的艱辛和喜悅,最是令人感嘆。
記得我在一九八四年初下海的時候,我家與另外兩家人合住一個單元,我家住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房,條件之差可想而知。但就是在那個時候,我也沒有放棄對書法的追求。我置辦了一張台案,既當寫字的桌子,又當睡覺的床鋪。屋子的四壁牆面也被我刮個凈光,糊上報紙用於裱畫。那時候,我經常臨習蘇東坡的《黃州寒食詩帖》這件被後人稱為「天下第三大行書」的作品,我陶醉於蘇體的神融氣達,更對他所描繪的那種蒼涼、孤苦、惆悵、落寞的心境感同身受:「空庖煮寒菜,破灶燒濕葦。」當然我也被蘇東坡《念奴嬌、赤壁懷古》所激勵,憧憬著「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的壯麗人生。
我用心體會蘇東坡的「我書意造本無法,點畫信手煩推求」,特地為自己刻了一方閑章「我手寫我心」,並以此銘志。心隨境化,物我雙忘,在商場如戰場的拼搏中,我以習書法的韌勁渡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以書法的激情化解了一個又一個的危機。
進入新世紀後,事業上的成功,帶來了家庭條件的極大改善。我家搬進了新居,住上了寬敞明亮的大房,終於有了一間專屬於自己寫字的書房,我名其曰「靜心齋」。我感嘆人世間的燥動與不安,努力尋找著屬於自己的一片靜土,靜心齋雖然是我青少年時期就立下的名號,但至今才真正得其所在,它成了我名副其實的靈魂棲息地。我在工作之餘回到家中,走進我的靜心齋,沏一杯清茶,讀一本好書,臨一幀古帖,徜徉在美文書海之中,其欣欣然不可言喻,唯自知耳。
王羲之的《蘭亭序》可謂千古絕唱,書文並茂,得「天下第一行書」的美譽,從而奠定了王羲之書聖的地位。「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我一邊臨習王羲之的書法,一邊品讀王羲之的美文,常常被喚起那種翰逸神飛、筆歌墨暢的感覺,恍然間彷彿跨躍了時空,去赴一千六百多年前在山陰蘭亭舉辦的一次饕餮盛宴,享受那春和景明的氛圍,感染那詩書雅集的氣息,聆聽竹林松濤間的琴音,走向個性,釋放自我,放飛心靈,其樂別有它哉?
書法是一門藝術,更是一種傳承和責任。在我習書的數十年中,我受到了無數前輩書家的教導、鼓勵和獎掖。啟功、董壽平、王遐舉、劉炳森、楊仁愷、侯一民、歐陽中石、李鐸和王鏞先生等為我題寫了堂號「靜心齋」;中國書協主席張海先生在看了我寫的字後欣然題「天道酬勤」相贈;中國美協主席劉大為先生也對我的書法作品獎譽有加並題詞:「熔古鑄今,繼往開來。」
回顧與書法結緣至今,可以這樣說,在中國人民大學的四年學習是一個里程碑,使我由過去的自發的個人行為變成為一種有意識的集體行為,讓我開闊了眼界,增廣了見識,為我在此後的學習之路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在暢遊書法藝術的海洋里鼓起了風帆。人大不僅教會了我生存的技能,也培養了我藝術審美的眼光,使我在書法的天地中揮灑自如,把握天機,贏得榮譽。值此畢業三十周年之際,我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寫下本文,表達我對敬愛的母校——中國人民大學的感激和思念之情,祝福人大。
此文是宋鳳翔先生應中國人民大學77、78級校友聯誼會為紀念畢業30周年而作,
首次登錄於「《天高人大》——七七八八集續編,李風主編」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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