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游過寒冬》

游過寒冬

李志超

晨光熹微，路上行人還很稀少，我就與我們學校的兩位老師各騎一輛摩托車，向湖頭冬泳基地——長潭尾行駛。冷風嗖嗖，寒氣襲人，雙手儘管戴著手套卻還凍得發僵。我們要在上課之前完成我們每天都要堅持的一項運動——游泳。

到了基地，我們脫了衣服，穿上泳褲，看一下掛在靠岸的水中的溫度計，大概10℃。望著籠罩在晨霧中的看不到盡頭的水波粼粼的河面，我確實有點害怕。做幾下擴胸運動，舒活一下筋骨，做幾個深呼吸，給自己壯壯膽，然後走向跳水台，就像一位奔赴戰場的勇士，「啊——」地大吼了一聲，義無反顧地跳進水裡。

冰冷的河水砭肌刺骨，我只能奮力向前游去，因為我必須讓身體散發更多的熱氣以抵禦寒冷。遊了幾十米後，感覺不那麼冷了，身體已經適應了水溫。但水溫越低，人體消耗的能量也就越大，必須根據自己的體能控制好時間和水程。我身體比較瘦，自然無法跟體壯的人相比，像今天這樣10℃的水溫，我游到200米處就必須折回，不然等感覺體力不支的時候就會有危險。我們冬泳協會的許多年輕人，他們即使在水溫10℃以下，都能游到400米處，來回就是800米，這一點讓我羨慕不已。

我是從2010年開始參加冬泳的。記得那年秋天的一個傍晚，我搭上我們學校的一位已經加入冬泳協會的同事的順風車回家，途經長潭尾，他忽然停車要下來游泳。因為他知道我小時候就會游泳，就鼓勵我下水。我已經將近30年沒有下過水了，但我知道游泳這種技能一旦掌握不可能完全喪失。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我就真的下水了。我游到約30米的對岸再折回來，爬上岸以後，就感覺四肢酸軟，渾身無力，在岸邊休息了半個小時以後身體才恢復正常。

有了這一次經歷以後我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天天跟著同事去游泳，沒過幾天就恢復了我小時候在水中的本領，但我以前只在夏天的時候游泳，其他季節是不游的。立冬以後，水溫降到20℃左右，我說，水溫再降低我恐怕就不能遊了。可是水溫卻急遽地下降，從20℃降到18℃，又降到15℃。大寒過後，又一下子降到10℃，有幾個陰雨天，水溫只有8℃，我卻還繼續游著，風雨無阻。就這樣，我游過了整個冬季，又接著在春天裡暢遊。現在，游泳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課。掐指算來，我已經游過了4個冬季，現在正進入第5冬。為了督促自己長期堅持下去，我加入了湖頭冬泳協會。

能夠在這麼寒冷的冬天下河游泳，這是我以前所不敢想像的。以前我身體十分虛弱，一年四季都容易患感冒，而且不容易好，經常要打針、吃藥，甚至輸液。參加冬泳以後，就很少感冒。即使感冒了，用開水沖一包三九感冒靈顆粒喝下，病馬上就好了。冬天裡再也不穿羊毛衣了，穿得像年輕人一樣單薄卻不覺得冷。我以前晚上經常失眠，現在往床上一躺很快就進入夢鄉。

前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說過：「如果一個人能夠堅持十年冬泳活動，他將是意志堅強人行列的排頭兵，在他所從事的任何工作中，將不會有困難二字。」我把冬泳當作一種修行，在運動過程中心無雜念，吐卻胸中濁氣吸納天地正氣，讓江水滌盪自己受世俗污染的心靈，也增強了克服困難的勇氣和信心。人，要身心健康，才能活得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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